紅姑?
她怎麼會在這裡?
想到之前就是她抖出我身份的,我心裡難免是對她有了防備。而且現在雷霆前腳剛走她後腳就來了,明顯是沖着我來的啊。
“你來這裡做什麼?”
我退到一旁站好,大概和她保持了五米的距離,但是還覺得遠遠不夠。
要是現在她對我動手的話,我該怎麼辦?前不着村後不着店,連一個可以幫忙的人都沒有。
想到這,我就忍不住皺眉。
她看着我這副模樣,突然就對着我笑了。
雖說她是在笑,我卻是覺得毛骨悚然。沒有辦法,和她幾次相見都是可怕的不愉快的經曆,我怕她也在情理之中。
“你不用這麼怕,我今天來不是要對你動手,是有話要對你說。”
她雖然是這麼說了,但我的一顆心,依舊是沒有放下來。
我看着她,都已經是退到了牆邊,卻還是忍不住想把牆打個洞鑽過去。
“你要跟我說什麼就快說,說完了就走,我還有其他事情要做。”
紅姑眉頭一皺,似乎是有些不悅。她這麼一皺眉,我就有些後悔自己剛才說的話了。要是在這種時候惹怒她,那就實在是太不明智了。
紅姑掃了我一眼,然後朝着外面走去,對着我說道:“你跟我來。”
雖然對她心懷忌憚,但我還是跟着她走了出去。因為直覺告訴我,她要跟我說的事情,會很重要。
出去之後,紅姑的手裡,居然是拿出了一個通行證。
“你怎麼會有這個東西?”
我看着她,疑惑地問道。
這個通行證明明是夜遊族的人才特有的東西,怎麼她手裡也有一個?
她肯定不是夜遊族的人,而且和雷霆又是一夥的。以雷霆和白落辰水火不容的樣子,她也不該是白落辰朋友之類的人啊。那這個東西,她究竟是怎麼來的?
越想,我就越是不明白。到最後,隻能是一臉茫然地看着她。
她沒有說話,而是打開了空間之眼,拉着我朝裡面走去。
本能地,我就往外面退去。因為我明明記得錢罐很清楚地跟我說過,這個通行證是減弱版的空間之眼,隻能夠承載一個人。要是人多了的話,空間會炸裂,人也會迷失在宇宙之中。
“放心,不會有事的。”紅姑卻沒給我機會掙脫,一下子就把我給拉了進去。
我站在裡面,隻覺得心驚膽戰。總感覺下一秒,空間救會炸裂,然後我就會掉進無邊的黑洞裡面了。
可是我等了足足幾秒鐘,卻是一點反應都沒有,難道錢罐是騙我的?不應該啊,他沒事拿這個騙我幹嘛?
就在這時,紅姑卻開口了。
“這是我用兩個通行證合并出來的,承受兩個人自然不會有問題。”
原來還可以這樣。我恍然大悟。
“你哪裡來的通行證?”之前紅姑沒有回答我,我依舊是锲而不舍地問道。
這感覺就像,生怕她和白落辰有什麼見不得光的關系一樣。我知道自己現在的想法是可怕的,可紅姑的樣子我又沒見過,萬一她是個膚白貌美的美人呢。
我很清楚,此刻我心裡的這種感覺,叫嫉妒。
“從冥王那裡偷的。”
紅姑淡淡地說了句,話語中那一閃而逝的傷感,還是被我給發現了。
冥王?難道她和冥王有什麼關系?
紅姑沒有繼續說下去,而是帶着我朝着第二條通道走去。
那是陰間?她帶我去那裡幹嘛?
我還沒回過神來,紅姑就帶着我快步朝前走去。那個樣子,生怕我跑了一般。
最後,她在幽冥府門前停了下來。
她站在門口,擡頭看着幽冥府的一磚一瓦,那表情太過于沉重,讓我感覺到,她和這裡,真的是有淵源的。
站了很久,她都沒有進去,眸光越來越深邃起來,似乎在回憶什麼往事。
“既然都來了,為什麼不進來?”
冥王的聲音從裡面傳了出來,我感覺紅姑的眼神都變了。那神情,又愛又恨,看來我猜的沒錯,她和冥王之間,真的是有過往的。
我很意外,但其實,也并不是那麼奇怪。畢竟,冥王可是有那麼多兒女的人,情人遍天下也不是什麼讓人驚訝的事情。
紅姑輕聲笑了笑,那笑聲凄苦又悲涼。然後,她的手緩緩地伸向了大門,将門給推開了。
我跟在後面走了進去,一眼就看見冥王坐在桌旁,品着一杯茶。
之前那張桌子和缪引大戰的時候已經是被毀了,眼前這張桌子是大理石做的,雖說還是漂亮,但明顯沒有之前的古木桌那麼有韻味。和這房内的布置,也不是很搭。
當然,我來這裡,不是為了評價冥王家的擺設的。
“好久不見啊,紅姑。”
冥王看了一眼紅姑,淡淡地說道。語氣漫不經心,表情也是淡漠的。
很明顯,冥王對紅姑,并沒有那麼深的感情。無端的,我的腦子裡就想起了一個人。
白落辰的娘親,當初她不就是對冥王一往情深,卻被傷的體無完膚,然後無奈離開了嗎?
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我隻覺得自己想象力有些豐富。
可紅姑接下來的一句話,讓我都有些佩服自己了。
“是啊,好久不見。生下司夜之後沒多久,我就離開了。一晃,就是上千年。”紅姑說着,慢慢地走到了冥王的面前,然後端起他面前的那杯茶,一飲而盡。
“這鐵觀音不錯。但是說道泡茶,還是孟婆的手最巧。她泡茶的手藝,還真是天下無雙。怎麼,你到現在都還沒能讓她給你再泡一杯茶?”
紅姑說着,話語裡竟是譏諷之意。
“你似乎,管得太多了!”
啪的一聲,冥王一拍桌子,眸中是跳躍的怒火。
這突如其來的聲音,把我吓了一跳。冥王生氣的樣子,也着實是吓了我一跳。我從來沒有見過冥王發火,還以為他經曆過大風大浪,已經是對任何事都應處變不驚了。卻沒想到,紅姑隻是提到了孟婆,就讓他變成了這個樣子。
果然,每個人的心裡,都藏着一個不能提的名字。一旦觸碰,就是死穴。
“看來冥王也不過如此嗎?我費盡心思都不能讓你多看我一眼,你又能比我好到哪裡去?到最後,孟婆也不會原諒你?知道我為什麼要和雷霆合作嗎?因為他恨你,敵人的敵人,那就是朋友。”
紅姑放聲大笑着,可我總覺得她這笑,是裝出來了。她明明一點都不開心,連聲音裡都帶着哭腔,幹嘛還要在這裡強顔歡笑?
而且,我有些想不明白,就算是得不到冥王,她也不至于這麼恨吧。感情的事本來就是你情我願的,當初是她費盡心思爬上了冥王的床,冥王不喜歡她,不是很正常嗎?
“你這麼做,又是何苦?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再提起又有什麼意義呢?你有這功夫還不如好好想想,你該怎樣面對自己的兒子。千年的時間,你放着他不管,你真的還有臉回來見他?”
冥王的怒氣已經是散去了,他看向紅姑,面色中帶着些許同情。他對于她,隻有同情,沒有愛。
紅姑沉默了。
“我不是回來見他的,我回來,隻是為了讓雷霆重生,然後親手殺了你。”紅姑冷笑着說道。
冥王輕笑一聲道:“你如果想殺我,現在就可以動手,我不會還手。”
紅姑卻是笑了,她一直笑,一直笑,到最後,眼淚都笑了出來。
“我要是自己能下得去手,又何必如此大費周章?即使,你當初,對我做了這麼殘忍的事情,我還是,下不了手。”
紅姑說着,将臉上的面紗揭了下來。
我看着她的臉,不由得是倒吸了一口涼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