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上是一個五六歲左右的小女孩,被錢罐抱在懷裡。女孩紮着兩個小辮子,臉上是甜甜的笑容。錢罐則是一臉冷漠地看着鏡頭,似乎很不情願的樣子。隻是那時的錢罐看起來就是三十幾歲的樣子,和現在還是有些差别的,我還以為他不老不死呢!
雖說照片已經是有些泛黃模糊,雖說八歲之前的記憶我都沒有了。可是自己認自己怎麼會認錯,那小女孩就是我沒錯!
錢罐早就見過我,可為什麼要裝作不認識我樣子?是不知道我就是小時候的那個女孩,還是有什麼别的原因。
我接着往下翻着相冊,第二張是個年輕女人的照片。
女人長的很普通,但一雙眼睛卻是清澈透亮,很吸引人。女人坐在一張椅子上,雙手平放在膝蓋上,笑得溫柔迷人。
再接着往下翻,幾乎都是這個女人的照片。最後幾張,女人大着個肚子,側身站在陽光下摸着自己的肚子,笑容在柔和的光線下顯得異常甜蜜,連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細縫。
這個女人是誰?我突然有些好奇。
翻到最後一張的時候,終于是有了答案。
這是一張結婚照,照片上的兩個人穿着傳統的結婚服飾,站在一起笑得異常開心。照片上的人,就是錢罐和這個女人!看照片的老舊程度,估計是二十多年前的了。
原來錢罐是有老婆的,而且她老婆也懷過孕,我就說他怎麼這麼了解孕婦呢!隻是現在他的老婆孩子呢,去了哪裡?
我合上相冊,心中有着無限的疑問,所以我決定去問問錢罐,特别是他怎麼會和小時候的我認識,這實在是讓我太好奇了。
走到客廳,發現錢罐正雙腿盤坐在沙發上,看樣子像是在閉目養神。
我腳步很輕,錢罐卻輕易感覺到了我的到來,在我開口之前就說話了。
“我屋裡的東西不該翻的不要翻,就算翻了,不該問的也不要問,問了我也不會說。”
他這麼一句話,讓我已經張開的嘴又閉上了,硬生生把自己的疑問咽了下去。
“不問就不問。”說完,我就返身準備回房間,錢罐卻是叫住了我。
“你有沒有覺得自己越來越瘦了。而且,越來越醜。”
有嗎?
女人一聽到醜,反應都是極大的。我也不例外,連忙是跑到洗手間照了照鏡子。自從發現自己身上的屍斑越來越多之後,我就連鏡子都沒照過了。
不照不要緊,一照,真的是把我給吓了一跳!
現在我的臉上都開始長出了幾塊紫紅色的屍斑,因為我皮膚偏小麥色不是很明顯,所以看起來像是比較大塊的妊娠斑。我就說怎麼回來的路上,大家都要盯着我看上兩眼,原來真不是因為我漂亮!
不僅是屍斑,我的臉現在也瘦得可怕,臉上的棱角越來越分明。眼窩都凹陷下去了不少,臉色更是慘白慘白的。我就算說我現在像棺材裡爬出來的僵屍那也不誇張!
我看向自己的手臂,也是細了不少,簡直就是皮包骨頭。這些天被其他的事煩惱着,我竟然是沒有注意到自己身體的變化!
“怎麼會這樣?不是說懷孕會變胖嗎,怎麼我就像個吸毒者一樣?!”
我心裡一慌,直接就跑了出去,摸着自己瘦骨嶙峋額臉驚恐地看着錢罐。
錢罐懶懶地睜開眼,看了一眼我的肚子說道:“不是你在吸毒,而是你肚子裡的小家夥在吸你的皿和精氣。”
我低頭,愣愣地看着自己的肚子,心裡五味陳雜。
雖說當媽的為了自己的孩子什麼都願意做,可是為了他能存活而去死,這還真的不是我自願!
一下子,我的心情又糟糕了起來。爸媽還沒有下落,自己又變成了這樣。我都有些想不明白,原本我幸福簡單的人生,怎麼幾天之内就全都變了樣。
我坐在床上一動不動,愣是看着白天變成了黑夜。直到,錢罐的聲音在外面響起。
“快做飯吃了,我都要餓死了!”
“餓死了關我屁事!”
心情差的要死,我沒好氣地回了一句,根本就沒有胃口吃飯。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肚子,最終還是無奈地歎了口氣起身做飯去了。
依舊是簡單做了兩個菜,卻讓錢罐是贊不絕口,就差沒把盤子舔幹淨了。
吃飯的時候,我一直是心不在焉,甚至連吃完了,都不知道自己今天做的是什麼菜。
我這個要死不活的樣子,錢罐實在是看不下去了。他将碗放在桌上,對我說道“你想不想知道那個棺材裡躺的人是誰?”
我點頭。當然想知道了!看白落辰這麼在乎棺材裡的那個人,我做夢都想知道那個女人是誰!
錢罐極其認真地看着我,我屏住了呼吸,一顆心都提了起來,等着他說出答案。
“我也想知道。”
半晌,錢罐卻是憋出了這麼一句話。氣得我當即就拿起桌上的盤子朝他砸了過去。别看錢罐年紀不小,身手倒是挺矯健的。他往旁邊一躲,就躲過了我的攻擊。
這時卻有人從窗戶外爬了進來,盤子這麼一偏,就砸在了他的膝蓋上。好清脆的響聲,比盤子掉在地上的聲音還響亮,我聽着都疼。
“師父你幹什麼?這麼久沒見我這個徒弟,你就是這麼對我的?”
來人說着,從窗戶上跳了下來,一瘸一拐地朝着我們走了過來。我們再飯廳裡吃飯,客廳裡的光線很暗,他又背着光,一時我還真看不清他的樣子。隻感覺高高瘦瘦的,身形倒是挺拔。
想到自己不小心砸了他,我不免有些心虛。
“活該!誰叫你有門不走,偏偏要爬窗進來!”錢罐掃了他一眼,幸災樂禍地說道。但看向他的眼神,分明就是慈愛的。
他走近了之後我才發現,他長的還真的挺帥的,皮膚簡直比女人還白皙細膩,唇紅齒白幹淨利落,那模樣,竟有七八分像顔值巅峰時期的古天樂!
活脫脫就是一個奶油小生,但卻絲毫沒有娘的感覺,眉目之間倒是很英氣。不過從眼角的細紋來看,肯定是個愛笑的家夥。
他撇了撇嘴,對着錢罐道:“還不是因為你老是在門口弄些陷阱。什麼地闆上放香蕉皮老鼠夾啊,門上放桶油漆啊冰水什麼的,說是什麼防賊,我看就是防我!”
我被他的話逗得笑出了聲來,想不到錢罐居然是這樣一個人。他沒這麼整我我真是覺得萬幸了!
我這麼一笑,他才注意到了我,繼而轉頭看向錢罐:“師父你這裡怎麼還有妹子啊,而且還是個孕婦,我沒想到你是個這麼老不正經的人,我一年沒來,你連孩子都有了。”
他看向錢罐的眼神滿是鄙夷,大有鮮花插在牛糞上的惋惜之感。
我哭笑不得,錢罐更是一記暴栗敲在他腦子上。
“老不正經你大爺,你師父我是這樣的人嗎?你腦子裡都裝的是什麼東西?!我教你的道法你不好好學,竟花心思在這些無聊八卦上!”
訓斥完他,錢罐才指了指我說道:“一個無家可歸的孕婦,肚子裡懷的是夜遊族族長的種,能再活幾天還不知道呢!你說這麼可憐的一個人,我能不收留她嗎?”
本來我還真沒覺得自己可憐,但錢罐這麼一說,我還真覺得自己簡直是太慘了。
那人點了點頭,收回了剛才嬉笑的樣子,看我的眼神變得複雜起來。
兩秒之後,他對着我笑了笑,又恢複了本性:“我叫徐彥霆。美女,加個微信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