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林皓陽和羅小天趕到“金水灣”小區的時候,那座拾荒人住的垃圾站已被燒得焦黑一片、面目全非,警察已經用警示帶将附近區域做了隔離,小區外聚攏了大量的圍觀人群……
就在昨晚,那個拾荒人死了!
雖然林皓陽和他隻有很短暫的接觸,可是得知了他的死訊,林皓陽的心裡很酸。
昨天林皓陽在告别他的時候,還提醒過他:周圍易燃的雜物太多,要他小心火燭!
沒想到一語成谶,拾荒人死于了一場大火,林皓陽的這張嘴,恐怕也稱得上是“世上最靈驗的烏鴉嘴”了!
見林皓陽趕來,荊輝和臧小東急匆匆的迎了過來,林皓陽問道:“具體什麼情況?
”
荊輝回答道:“失火!
早上四、五點鐘的時候!
那個拾荒的人被燒死在裡面了,火是從屋子裡面燒起來的!
”
羅小天插嘴道:“這不廢話嘛,肯定是從裡面燒起來的!
那時候雨剛停,外面有值得燒的東西嗎?
再說了,在外面燒,也燒不死裡面的人啊!
”
荊輝很厭煩的瞥了羅小天一眼,然後一擡腿,朝他屁股上來了一腳。
沒想到羅小天早有防備,嬉笑着躲開了。
林皓陽看着垃圾站旁那群忙碌的刑警,問道:“那是你的人?
”
“不是!
”荊輝說道:“是區公安局刑隊的!
給您打電話的時候,我也是剛從這裡路過!
”
林皓陽蹙着眉頭問道:“咱們昨天剛接觸過這個人,他今天早上就死了,這裡面……有事兒啊!
難道隻是巧合?
”
臧小東在一旁說道:“師爺,哪兒那麼多巧合啊?
我和大官兒都覺得不對勁,大官兒已經給初局去了電話,申請把案子接過來!
”
林皓陽很欣慰,他問道:“怎麼樣?
初局同意了?
”
荊輝很沮喪的應道:“别提了!
初局讓咱們不要受其他案子的幹擾,全力以赴辦好‘秦局長’的案子!
我在電話裡也沒法兒給他解釋!
”
臧小東也附和道:“确實不好解釋,幾乎沒有并案的可能性!
如果這個人真的是被殺的,并且與咱們的案子有直接的關聯,那兇手的作案目的是什麼?
就因為這個人配合了咱們的工作,他們就報複殺人?
不符合邏輯啊!
”
林皓陽點了點頭,他又問道:“那個人怎麼樣了?
”
臧小東龇牙咧嘴的痛惜道:“太慘了!
整個人被燒成了焦糊的一團,都沒法兒看啦!
我和大官兒路過這裡的時候,正好趕上法警把他從屋子裡擡出來!
”
荊輝也說道:“是,已經被運走了,從現場的情況分析,應該可以排除他殺的可能!
不過……”荊輝苦笑着說道:“我覺得沒那麼簡單,所以我想……再找初局商量一下!
”
就在這時,林皓陽接到了郭振華的電話:紅豆和她愛人剛離開陳大姐家!
林皓陽告别了荊輝和臧小東之後,讓羅小天把他送到了陳大姐所居住的别墅區……
别墅區的大門外,郭振華已經在那裡恭候多時了。
羅小天的任務完成,郭振華和林皓陽送走了羅小天,兩個人就進了小區。
在去陳大姐家的路上,林皓陽将“拾荒人”昨晚死難的消息告訴了郭振華,郭振華很驚訝,也覺得這事兒很蹊跷。
陳大姐的豪宅是一棟兩層的别墅,雖然隻有兩層,但是室内面積很大,内部裝修也十分豪華。
這個家讓林皓陽想起了他在卡瓦萊爾的别墅,當然,他也“順便”想起了燕子……
一天不見,陳大姐的眼睛更紅腫了,坐在沙發上不停地抹着眼淚。
曲華告訴林皓陽:其實本來陳大姐的狀态已經好了很多,可是今早紅豆兩口子來了之後,陳大姐又崩潰了,摟着紅豆又是一場死去活來的痛哭!
幾句寒暄,幾句安慰,林皓陽竟話題引入了正規:“陳大姐,您上次說,您發現秦局長的情緒不對,是在他出事前的半個月,是嗎?
”陳大姐抹着眼淚點了點頭,林皓陽又問道:“您好好回憶一下,能确定是從哪一天開始的嗎?
”
陳大姐滿懷歉意的回答道:“對不起,我真的想不起來,最近我腦子裡亂極了。
好好的一個人,怎麼就沒了呢?
一想起這些事,我就……”說着,她有開始了抽泣。
待陳大姐的情緒穩定了一些,林皓陽歎息道:“陳大姐,我能理解您現在的心情,可是有些情況對我們來說真的很重要,為了能盡快查清秦局長的死因,您能堅持一下嗎?
”
陳大姐忍着悲痛應道:“恩,我可以,您問吧!
”
林皓陽啟發道:“陳大姐,您好好想想,在那一天,有沒有發生過别的很重要的事情,比如,你遇到過什麼人?
或者幾點去了秦局長的家,在路上發生過什麼事?
”這就是《心理學》中的思維引導:林皓陽試圖通過其他的“強化記憶點”,讓陳大姐回憶起當天發生的其他事件,從而鎖定當天的日期!
無奈,陳大姐搖着頭回答道:“我……我真的想不起來了,好像一切都很正常!
并沒有發生什麼特别的事。
”
林皓陽和郭振華對視了一眼,兩個人都很失望……
陳大姐努力的回憶着,自語道:“那天……我是兩點多鐘去了他家,然後……什麼都和平時一樣!
四點?
四點半?
老秦給我打來電話,說他晚上不回家吃飯了,然後我就……”
林皓陽警覺的問道:“他說跟誰一起吃飯了嗎?
”
“沒有!
”陳大姐搖了搖頭:“象這樣的事情,老秦一般不會對我說,我也不會問。
”林皓陽又問道:“宋秘書是和他一起去的嗎?
”陳大姐很無奈的搖了搖頭,林皓陽又問道:“那您知道秦局長是什麼時候回家的嗎?
”
“哦,我想起來了!
”陳大姐說道:“平時每天晚上老秦都會給我打電話的,可是那天我回家之後,一直等到半夜他都沒有給我電話!
我實在是很擔心他,就給他去了個電話,可是他竟然沒有接!
當時我還挺生氣的!
”
林皓陽又問道:“你們是在什麼時候又聯系上的?
”
陳大姐很肯定的說道:“是第二天的上午,也是我給他去了電話!
我問他前一天晚上的事情,他說他喝了酒,半夜回家後就睡了,電話沒有聽到。
我以為他會向我道歉呢,或者說些好話哄哄我,可他沒有,說話的語氣還冷冰冰的,我就更生氣了。
”
林皓陽問道:“也就是從那一天開始,你發現秦局長對你的态度開始不對了,是嗎?
”陳大姐很委屈的點了點頭,林皓陽鼓勵道:“陳大姐,您瞧,您想起了這麼多的事情,現在您再回憶一下,那一天靠近周末嗎?
是在周末之後?
還是馬上就要周末了?
”
“哎呀!
”陳大姐驚呼道:“我想起來了,老秦吃飯的那天是個周四!
因為第二天我和他沒有見面,那天是周五,我要去學校接女兒回家度周末!
”
林皓陽很興奮:“您能确定是哪個周的周四嗎?
”
就在這時,一直陪伴在陳大姐身邊的曲華,從沙發旁的矮櫃上拿起上的一個台曆,遞到了陳大姐的面前:“姐,您看一下,是哪一天?
”
陳大姐一看那本台曆,抱怨道:“你們瞧我這個腦子,咱們還在這裡想什麼呀?
老秦在家裡有個記事本,有些重要的預約他都記在上面呢!
”
“記事本?
”郭振華欣喜的問道:“大姐,那本子放在哪兒呢?
”
“不!
其實也不是本子!
”陳大姐解釋道:“是一本挂曆,就挂在家門上!
”
郭振華很興奮望着林皓陽,催促道:“太好了!
咱們馬上去秦局家!
”
不,根本不需要去秦伯伯家!
林皓陽有“強化記憶”的技能,可是他回憶了一下,他斷定:在陳大姐所說的那個位置,根本就沒有挂曆!
于是他問道:“陳大姐,那是一本什麼樣的挂曆?
”
陳大姐回憶了一下,說道:“那是我們銀行的挂曆,制作的相當精美!
都是一些諸如‘龍鳳呈祥’之類的金箔畫,是我帶過去的。
”
金箔……挂曆?
林皓陽的腦子裡響起了一聲炸雷,伴随着雷聲,他仿佛又聽到了那個拾荒人熱情的笑臉:“公安同志,你再不要别的了?
我這裡還有本帶金子的挂曆,是今年的,我免費送給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