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神色突然間大變的斑嘉,雲城宗諸人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是對方突然失去平衡從空中栽落的樣子不像是裝出來的,再說,人家堂堂一個劍帝,也沒必要耍些小手段逗她們玩。
但是對于倉皇躲避在鬼門關前轉了一圈的雲城衆人來說這無疑是個好消息,自知今日難于幸免的她們,此刻至少看到了一絲掙紮反擊的希望,乘着斑嘉一慌神的瞬間,幾十道劍芒向着斑嘉濺射而去。
“找死”斑嘉大怒,全身閃爍起如烏雲般的護體元氣,魔影剛閃爍而起手中長劍劍罡已經吐露,就在他要近身攆殺一衆雲城門人時,又是一道無形無色的精神沖擊,讓他整個腦袋疼痛的贲張欲裂,一條皿線已經從他的鼻孔流出,身體一個踉跄,剛拖拽出的魔影瞬間渙散。
俗話說,趁你病要你命。幾十道劍芒瞬間向着斑嘉宣洩而去,還好他在頭昏目眩之際,依然牢牢保持着身上的護體元氣,魔宗門人的攻擊雖然沒有破開的斑嘉身上的護體元氣,強大的沖擊力道卻也擊打的斑嘉團團亂轉,體内氣皿一陣翻滾,幾欲控制不住身上的護體元氣。剛剛不可一世的魔宗劍帝,此刻如同狂風駭浪中的一葉孤舟,整一個狼狽不堪了得。
“啊”有力使不出的斑嘉極度憋屈的仰天怒吼一聲,伸手拂去鼻子下的皿迹,狂亂的揮劍剛要施展出一道劍罡,第三道精神沖擊接踵而至…..
衆雲城門人看着突然像抽風一樣,稍微有點攻擊意圖就全身瞬間僵直不動的斑嘉,雖然不清楚他是不是忽然走火入魔或者有什麼舊疾發作了,但是手下可絲毫不慢,一道道劍芒從四面向着斑嘉宣洩而去,劍帝雖然強大的一度讓他們絕望,但是現在人家站在哪裡讓他們殺,如果他們還殺不死,那真是天要絕他們了。
隻有桂千月知道是怎麼回事,因為早上她知道來襲的隻有一個人後,第一時間轉身回到飛升殿密室中找狄雲辰,結果狄雲辰不但不在,連雲靜雲秀也不見了,就在她準備離開時,石像卻告訴她,如果來襲的敵人太過強大,那就盡可能把對方引到落鳳殿附近,這才有了桂千月把斑嘉引到望月峰的一幕。
桂千月雖然不知道石像憑借何種神通逼得魔宗七子之一的斑嘉動彈不得,如同一個靶子般任由她們施展劍芒轟擊,但是她很肯定,這一切一定是哪個神秘的石像在搗鬼。
就這樣,斑嘉稍有妄動,就有一道強大的無可抵禦的精神沖擊,直接沖擊他的腦海,偶爾他剛施展魔影分身,精神沖擊也能精準的射中他,這種光憑強大的神念攻擊,他幾乎聞所未聞,折磨的他甚至想一劍把自己腦袋剁掉的沖動,如果這樣他還能活着的話。
頃刻間,剛剛還玉樹臨風一副高高在上的斑嘉,被神秘卻強大的精神神念沖擊弄得蓬頭垢面,疼痛就不說了,數次的神念的攻擊已經他的腦子一片混亂,已經開始影響他的判斷了。
當狄雲辰從雪山宗騎鶴歸來時,不止看到了已經成為了一片廢墟的飛雲殿,更是看到了往日靜谧整潔的望月峰被弄得千瘡百孔,一片烏煙瘴氣。
在落鳳殿前的落鳳崖上,溝塹縱橫,塵埃飛揚碎石滿地。各峰長老首座連同南離掌教皇浦雄一道,臉上無不帶着某種亢奮的紅暈,竭力施展着劍芒,在他們中間,一團烏雲像個皮球一樣,被四面宣洩而來的劍芒,射殺的四處翻滾,裡面還不時的傳出“啊啊”的尖嚎聲。
看到這裡,不止雲辰很淡定,就連雲靜雲秀也很淡定,但是她們坐下的虹兒淡定不了了,落鳳殿旁的那一溜十幾顆梧桐樹,倒下了一大片不說,虹兒築起的巢穴也垮塌了半邊。最最主要的,是梧桐樹上尚未完全成熟的桐子,幾乎全部被震落到了地上。
虹兒她容易麼她,一年上頭守着幾顆梧桐樹,為的就是那樹上結的桐子,現在樹斷了,窩崩了,桐子沒了,就算作為一隻脾氣出了名好的鶴類,虹兒也是火冒三丈,何況虹兒的脾氣從來算不得多好。
瞬間,空中的虹兒身上閃爍起如實質的金紅色流光,熾烈的火焰直接把雲辰三人燒的縱飛而起,“鶴啊”在一聲極度憤慨的鶴鳴聲中,七道金虹劃過天際,瞬間出現在落鳳殿上方數十米,虹兒身體向下彎曲脖子一縮,鼓足了勁兒就要拿出自己的終極大殺器――傳承至神獸鳳凰的炎火。
“不要啊”曾經在駝雁峰頂的天池旁,有幸見識了虹兒一個小火球炸飛了半池天池水的雲辰雲秀,急忙出聲制止,這要是炎火一出,毫無疑問整個望月峰上的一切都要在炸散的火海中夷為平地。
可是虹兒會聽她們的話麼?聽了她們的話,她的桐子能飛到樹上重新長起來麼?
不行
所以虹兒的眼睛已經變成了赤紅,微張的嘴巴對準了下方的始作俑者――那團黑霧般護體元氣中的斑嘉。
千鈞一發之際,一道精神攻擊襲來,虹兒腦袋一歪身體一怔,吐到喉管的炎火又被迫吞進了肚子,突然遭受襲擊的虹兒哪裡還記得她的桐子,吓得“鶴啊鶴啊”尖叫着振翅飛上了高空。
高空二十七道分身殘像劃過,雲辰牽着雲靜雲秀已經現身在落鳳崖上空五十米處,在按住了準備拔劍參戰的雲靜後,雲辰輕輕一彈劍鞘,在清脆嘹亮的劍鳴聲中,下方還在竭力施展劍芒轟殺斑嘉的衆人紛紛住手,狄雲辰回來了,就不用她們出手了,她們都心知肚明,如若狄雲辰那開山裂石的一劍都無法破開斑嘉的護體元氣,給予斑嘉緻命的傷害,那麼她們縱然竭盡全力恐怕也無濟于事。
同時停止的,還有石像的憑借神念施展的精神沖擊,一身黑袍已經淩亂不堪的斑嘉,終于得到了喘息之際,不過他不敢動了,毫不客氣的說,他已經被這神秘卻強大的精神沖擊折磨的膽戰心驚了。
他挽起袖子抹了把臉上從鼻腔和嘴角溢出的鮮皿,擡頭望向了姗姗來遲的狄雲辰,如果說斑嘉往日神情是那種高高在上的淡漠,那狄雲辰的淡漠,就是那種心有成竹對萬事不驚于心的淡漠。
兩種淡漠的眼神相交,剛剛擺脫危機的斑嘉眼神略顯慌亂,因為他到目前為止還不知道神秘的精神沖擊來之哪裡,為何這個少年一現身,精神攻擊就停止了。
狄雲辰的眼神中萦繞着一片深寒的冷鋒,不止鳳鶴很氣憤,他同樣也動了怒氣,他剛一離去,雲城宗就被人拆了飛雲殿,還把望月峰弄得一片狼藉,這要不是有石像姑姑出手相助,恐怕他回來隻能幫一衆雲城宗的長老首座收屍了。
“他是魔宗劍帝,魔師坐下親傳七子之一的斑嘉。”桂千月替雲辰介紹道。
狄雲辰并沒有被對方劍帝的名頭吓到,事實上看起來,這個劍帝已經被石像玩弄在鼓掌之間,所欠缺的,隻是那個破開他的護體元氣給予他緻命一擊的那個人。
狄雲辰,就是這樣的人。
“旭日峰,狄雲辰”狄雲辰看了一眼地面那深逾五六米的溝塹,心中也不免駭然,但是現在對方為魚肉我為刀俎,狄雲辰自然要仗勢欺人。
“看起來你的劍很強大,不如我們打個賭,你我互攻一劍,如若我抵擋不住,這裡所有人立刻離開雲城宗,不在阻擾你們魔宗進犯中原,如若你抵擋不住,你魔宗不得再進犯我雲城宗一步,就這樣,我先來。”狄雲辰說着已經拔出了劍。
終于恢複了一絲鎮定的斑嘉,在狄雲辰現身時,就猜到了他的身份,對于對方赤luo裸的脅迫要先攻他一劍,他是極度不願接受的,可是他又不敢拒接,他甚至連逃跑都不敢,因為他不清楚,那該死的精神沖擊還會不會來襲擾他,與其這樣,還不如試試狄雲辰傳聞中的實力,是不是足以開山裂石。
看着斑嘉全身重新彌漫而起實質般的烏黑色護體元氣,狄雲辰在嘴角撇起一個輕蔑笑意。
“還真當我雲城宗無人了”
話音落,狄雲辰向上幻化出九道殘影,看的斑嘉瞳孔微微一縮,顯然對于狄雲辰能施展類似于魔影分身的輕功感到極度的震驚。
下一刻,九道殘影歸一,狄雲辰在距離斑嘉五十五米外顯出身形,在一聲陰柔犀利的令人心悸的劍鳴聲中,整個望月峰上飛揚的塵埃都凝滞了一瞬間,一百二十八道劍芒從狄雲辰手中藍叱的劍尖迸射而出,每十六道劍芒飛逝了二十米後收聚成一點,八點寒星劍芒在四十米之内再次收聚成最璀璨耀眼,如同冷夜流星般閃爍的一點劍芒,向着等着挨揍的斑嘉飛逝而去。
這一瞬間,斑嘉隻感受到了一股無堅不摧的氣勢,他沒有拿自己的護體元氣來賭自己到底抗不抗的住這一劍,他也不再考慮神秘的精神沖擊還會不會來襲擾他,比起神秘的精神沖擊,他更不想生挨這一劍。
魔影分身再起,這一次意外沒有受到精神沖擊的斑嘉,幻化出一簇殘像,瞬間逃竄到了望月峰絕壁之下,而後向着大漠的方向急速飛逝而去,這短短的雲城宗之旅對他而言,如同煉獄。
一個威儀而不乏甜美的女聲,在亡命奔逃的斑嘉腦海中響起。
“告訴斑厄,我會親自去跟他談”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