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1章大戰yīn影之….做一個驕傲的人
神宗劍修都在等待狄雲辰傷好的那一刻,拔劍高歌,帶領他們再現黑山大捷的榮光,隻是顯然他們忽略了一個事實,在慈渡神宗年青一代中已經擁有無上人望的神宗首徒狄雲辰,現在還在為一把劍發愁。
從某種意義上說,狄雲辰屬于具有保守觀念的老頑固,這尤為體現在他對劍器的選擇上,他對劍器的要求并非有多高,劍身輕薄劍面狹窄而富有韌劍長兩尺七寸。而這個要求,恰恰符合雲城宗那種大路貨青鋒劍的款式,這也是雲辰所擁有的第一把劍器的款式。
大凡劍身輕薄狹窄的劍器,都易折易碎,這就是狄雲辰在蠻荒前往莫陽寨的途中,擊殺擎天鶴時為什麼一連折斷了好幾把白澤劍,這也是為什麼,蓄滿元力的藍叱與隐身劍聖飛襲來中狄雲辰大腿的長劍相jiā時,同一品階下,敵方的劍器隻是折斷,而狄雲辰的藍叱則是毀滅的碎散。
不止是劍器,對狄雲辰來說,修養的這段時間,他還有很多的事情要做,指劍要暗中修煉完成這是必須的,已經接近劍尊境界圓滿的他,務必要把實力提升到劍聖,還有最主要的,他需要在身體完全複原後來融彙第二顆母元,佛的頂階劍魂金丹舍利。
最最主要的是,他需要一部心法,雲城宗的冰寂心法等他修煉到冰寂心法二十五層圓滿的時候,就已經結束,跨入劍聖和劍聖之後的心法,他必須自己想辦法,雖然天藍姑姑已經結合雨花訣以及冰寂心法前二十五層,給桂千月創出了一部可以勉強修煉到劍聖境界的功法,但是對一生追之所極的狄雲辰來說,在他的世界裡沒有任何勉強,特别是在他聽說了父親冷花翎自創的雨花訣有種種駭人的特效後,他就在心裡誕生了自創一部心法的念頭,這部心法不是要與雨花訣比肩,而是超越雨花訣。
養傷的日子是無聊的,随着時間的流逝,在慈甯宮前大方異彩的神宗首徒狄雲辰,因為一直閉謝客似乎已經漸漸被人遺忘,就連施簡施洋等一行跟随狄雲辰去過東海神宗人,想要探訪狄雲辰也不得而入,唯一能見到狄雲辰的,隻有伺候他飲食起居的常夢常醒,以及偶爾來瞧一眼他傷勢的聖姑。
時間轉眼間就到了臘月十八,眼看着天劍曆170年就畫上一個句号,不管是在普通百姓還是在天下修士心中,170年都是一個值得記憶的一年,先是魔宗以雷霆之勢卷土從來,占據了西北域,接着玄yīn宗帶領着東南域數十劍宗,公然犯上,縱兵向慈渡神宗所在的東北域進犯數百裡,眼看着就要攻克黑山大鷹谷,進入東北域腹地,因為神宗首徒狄雲辰天降,一劍傾城後東南域大軍潰敗而回,還有衡帆島之變,還有開陽關外日愈增多蠢蠢yù動的劍巫….
這是個動之年,就在很多人扣着心坎數着170年這個不詳之年為數不多的日子,期望過個平安的新年,迎來新氣象,但是這隻是人們的一廂情願罷了,無數的曆史告訴我們,事實總是與人們心中的祈願背道而馳,于是就有了“事與願違”這個說法。
又一件震驚大陸的事發生,在臘月十八這一天發生了,不是劍巫攻克了開陽關,也不是衡帆島的劍修開始反攻大陸,而是死了一個人。
如果說東北域沿海一早一晚還能感受到絲絲冬的氣息的話,那麼東南域大部分地區,則是一年四季與冬無緣,這裡的人隻有從臘月的雨中,來感受那絲絲屬于冬的寒意。
臘月十八,也是雨天,茫茫的牛細雨如一片霧氣般飄飛在東南域大地上,天地間一片細雨如朦,臘月十八,也是新年前最後一個大集市的日子,同樣的,還有修士界的坊市。
玄yīn宗的坊市,就在山所在極yīn山下的一個小鎮中,因為與集市湊在一起,而且又是整個東南域最大的坊市,而顯得熱鬧非凡。
坊市,在臘月初就以開張,而往往高總是在最後,每過了臘月中旬,天下間的坊市總能出現一兩件稀缺物件兒,所以很多劍修,大多等到過了臘月十五之後,才來坊市上碰碰運氣。
一衆百餘玄yīn宗劍修,簇擁着玄yīn宗掌教澹台靖罡的二子澹台永函,以及他身邊的霓裳,離開玄yīn宗山一路向着山腳下的坊市行來。
對于霓裳來說,這是她被玄yīn宗圈禁後,第一次走出外公的小院,走出玄yīn宗山這一切當然要歸功于身邊的一隻說着讨好話兒的澹台永函,正是在他的不懈努力下,澹台靖罡才允許霓裳下山來坊市上看一眼,當然,随行的百餘玄yīn宗劍修,與其說是護衛她們的安全,不如說是防範着霓裳逃跑或者可能存在的解救。
“師妹,這次我玄yīn宗坊市上出了一把珊瑚劍,乃是用海底珊瑚之jīng融彙天級的土屬元獸的元晶錘煉而成,長劍一振霞光萬裡,最适合修煉土屬心法的霓裳妹妹你來用了,所以我才懇請父親放你下山一次,待會兒如若你相中了,不管何種代價,為兄一定替你換來。”澹台永函讨好道,這幾年隻要有時間,他就會黏在霓裳身邊,雖然霓裳從未給過他一個笑臉,但是他堅信,霓裳就是一塊堅冰,也有被他化為繞指柔的那一天。
霓裳隻是微微點頭,面對澹台永函,她的眉眼從未帶笑過,隻從離開玄yīn山的那一刻起,她一直有點心神不定的左顧右盼,雖然他知道狄雲辰絕不會在這個時間湊巧來救她,來了也不一定能救的了她,可是她還是希望狄雲辰來,整整四年了,她想好好看他一眼,看看他的笑,是否一如當初那般虛僞而敷衍…
狄雲辰發自内心的笑應該是什麼樣的呢?
霓裳一直猶記得,猶記得第一次在天汢後山看到狄雲辰時,他抓起草根喂進嘴裡的那一刹那,臉上隐現的笑…
滿足而羞澀!
或許下雨的緣故,今天小鎮的大口有點冷清,又或者這裡的人遠遠的看到了玄yīn少主來了,而自覺的回避開,總之,本該車水馬龍的小鎮口,隻有一個跛着腿的老人,拿着一把破舊的掃帚在一瘸一拐的掃着地…
下雨天掃地….這不是見鬼麼?
“什麼人鬼鬼祟祟,玄yīn少主親臨,還不讓開!”雖然老者周身沒有絲毫元氣流露的氣象,但是随行的護衛,還是謹慎的上前攔停了澹台永函前行的步伐,而向着老者喝問道。
老者擡頭,跛着的腿雖然彎曲着,身子卻在這一刻站的筆挺,讓澹台永函一行看到,寬大的鬥笠下,是一張被歲月刻出無數溝塹的臉,那雙暗淡無神的眼睛老朽的似乎即将行将就木,仿若受不了雨水中絲絲涼意的侵襲,他握着掃帚的雙手,正微微顫栗着。
老者的目光從一衆玄yīn宗劍修身上掃過,極其淡定的看了人群中央一臉貴氣的澹台永函一眼,當他的目光最終落在澹台永函身邊的霓裳身上時,無神的雙眼在這一刻綻放了一抹屬于年輕人才有的“饑渴!”
“好一個天生尤物!”老者吐字清晰,铿锵有力。
“放肆!”一陣拔劍聲。
随着“彬”的一聲如同鬼泣般尖銳的劍鳴聲,一道熾白的劍芒卻率先在老者握着的掃帚上乍現,伴随着頃刻間碎散的掃帚,這道劍芒如同一道刺目的冷電,向着澹台永函閃現而去。
在這一刻,一衆護衛包括霓裳,在老者突然綻放的氣勢下,如泰山壓頂仿若被施了定身術般,動彈不得。
下一刻,他們眼睜睜的看着澹台永函的頭顱,被這道冷電般的劍芒割斷,滾落于地,而後又被頸脖出飛濺的鮮皿落于頭上,此刻,老者手中已空,飛去的不是劍芒,而是劍。
當這把長約兩尺五寸,周身熾白的劍器在頃刻間割斷了澹台永函的脖子,重新回歸老者的手中時,一個歲數稍大,對慈渡神宗底細有所了解的玄yīn宗劍修,才反應過來驚叫出聲:“是冷電灰一,大家快逃!”
冷電灰一,慈渡神宗最恐怖也是最神秘的刺客,有關于他的傳說,關于他手中的那把兇器冷電,已經在修士界傳衍了盡百年,而令玄yīn宗,令天下劍修沒有想到的是,這樣一個本該入土的傳奇人物,竟然還活着。
或許,這就是所謂的神宗底蘊。
一聲驚呼之下,一衆護衛頃刻間逃的幹幹淨淨,非是他們膽小怕死,對玄yīn宗不夠忠心,而是,面對冷電灰一,這樣一個傳說中的人物,傳說中實力已經跨進劍神之境的灰一,他們再多一倍也是送死,對方既然敢欺到玄yīn宗山腳下殺人,那就是對自己不是一般的有自信。
灰一好殺但從不殺,他一生隻遵循掌管慈渡神宗規則的那個人的殺令。
場中,唯一沒有逃走的是霓裳,再沒有人殷勤的給她撐傘遮雨的她,在濕風冷雨的侵襲下,微微跺起了肩膀,如同夏日清晨湖畔被清風帶起了一朵蓮花,不勝涼意的嬌羞。
灰一手中的冷電乍現間,已然飛抵在了霓裳的咽喉:“老夫灰一,此舉旨在為我神宗首徒狄雲辰出氣,煩請小nv孩兒告知澹台靖罡一聲。”在灰衣看來,殺人如果不讓對方知道緣由,等于沒殺!
被灰一呈劍于喉的姬霓裳并沒有絲毫的驚慌,那雙讓人看見就容易沉溺進去,有着非凡親和力,自然綻放着強大魅惑的眼睛,竟然笑了,這是她被圈禁四年來,笑得最真實的一次。
“您找錯人帶話了,我叫姬霓裳,是慈渡神宗首徒狄雲辰的nv人,小nv子有一事相托,如果前輩回去,替我問候狄雲辰一聲,新年快樂!”
灰衣的眼睛眯了起來,對于詳細調查過狄雲辰底細的他而言,姬霓裳的事情自然清清楚楚,看着眼前楚楚動人的nv子,縱然他一生心高氣傲,也不得不承認,當真是美nv配英雄。
“我可以帶你走,帶你去見我神宗首徒!”或許受霓裳那非凡的親和力感染,一生心如冷鐵的灰一,竟然動了恻隐之心。
霓裳的嘴角揚起一抹笑,輕蔑而驕傲:“不,雲辰是個很有辦法的人,如果他想偷偷摸摸帶我走,我相信他早就帶我離開了這裡,但是沒有,他一定會正大光明的從玄yīn宗正把我帶走,因為他是個驕傲的人!”
灰一收劍,轉身,身體轉瞬間消失在雨幕中。
“我也是個驕傲的人!”小鎮大前的霓裳喃喃自語一句,并沒有回玄yīn宗山而是徑直的走向了小鎮,珊瑚劍那種華而不實的東西,她雖然不喜歡,但是雲靜喜歡,她以前一直聽着雲靜嘀咕,雲辰差她很多的生日禮物,現在的霓裳,身後的包裹裡有很多珍貴的靈她完全有能力來兌換那把珊瑚劍。
臘月十八,玄yīn宗坊市的小鎮口廳羅雀,雨水早已洗淨了澹台永函頭上的皿迹與泥水,他那雙死不瞑目的眼睛,依然直直的看着霓裳阿羅的背影,已經走在黃泉路上的他,是否會記起霓裳昔日的告誡:“不要糾纏我,想想你哥哥是怎麼死的!”
一衆玄yīn宗長老聞訊而來,看着雨水中屍首分離的澹台永俊的屍體,個個一臉悲憤,玄yīn宗掌教澹台靖罡也來了,他隻是淡淡的掃了兒子的屍體一眼,“真是遺憾,好不容易來了個劍神,竟然沒有機會jiā手!”惆怅的好像不驚于心的語氣,卻隐藏不了眼中那一抹傷感。
他因為一個兒子死在狄雲辰的手裡,而刺殺狄雲辰,結果卻害死了第二個兒子,看似處在危局中的慈渡神宗輕松的一個反擊,就擊在玄yīn宗澹台靖罡的緻命處。
“霓裳呢,怎麼沒有看到霓裳,如果灰一帶着霓裳走的,一定逃不遠,大家給我追!”某個長老警惕的出聲吆喝道。
“她來了…”闵長天的語氣比澹台靖罡的語氣還要惆怅和凝重,他是多麼的希望,灰一帶走了霓裳。
雨幕中,霓裳正走出鎮口,向着澹台永函陳屍的地方款款行來,手裡抱着一把珊瑚劍!
臘月十八,花紅一行的車隊,早已進入了西北域大地,洪常青在把花紅一行送出東北域,jiā接給提前等候在這裡的雲明雲容等一衆雲城宗弟子後,看到見到雲容後,如同老鼠見了貓般一下子乖巧了很多的雲靜,才如釋重負的返程回慈渡神宗複命。
車隊晝夜不歇的行駛下,一進入了大黎國的地界,那些行使數千裡的簡易馬車,就被早有準備的大黎國官方換成了内有暖爐外加鋪着厚厚毯的奢華馬車,讓千裡投奔而來的前焚陽宗nv弟子們,提前感受到了賓至如歸。
在臘月十八這天,天空下起了雪,這雖然讓一衆自幼成長于南方的前焚陽宗nv弟子不适應,但是在漫天風雪中體會北國風景,依然讓她們并伴有細微的冰晶顆粒,對在雲容的嚴加看管下安靜了好一陣子的雲靜來說,這就是冰雹。
“噢,我生日了,我心辰哥又差我一個生日。”雲靜站在車頂上手舞足蹈,這讓很多同行的雲城人記起了雲辰送個雲靜的第一個生日禮物,帶着在他在漫天風雪的空中卷起一道冰龍肆意縱橫的場景。
就在雲容趕在雲靜把車廂頂踹塌前準備把她揪下來時,雲靜卻自覺的縱下了車廂,鑽進了車子,雲靜有一個小本本,上面什麼都沒記,就記了雲辰差她多少個生日禮物,雖然她每次見到雲辰都沒有提,因為她在等,等雲辰那天“暴富”了,就一次讨回來,雲靜從不覺得這樣的機會遙遙無期,因為yīn沉jiān詐無利不起早的雲辰,是個很容易“暴富”的人。
當雲靜從包裹中翻出用綢緞包裹的本子,拿着炭筆還在為添上一筆還是兩筆而糾結的時候,雲秀按住了她的手。
“讓開讓開,我要記下我這次生日。”雲靜甩開雲秀的手,馬上又把眼睛睜得大大的,一本正經的問道:“你說我這次是記兩次好還是三次好。”
看着如此賴皮的雲靜,雲秀,以及同乘一車的雲容花紅有點哭笑不得,雲秀拿出一個錦盒,遞向了雲靜,“這次你賴不了,你心辰哥早有準備,他讓我替他說一聲,靜兒,生日快樂。”
“哦?”這讓雲靜有點始料不及,或者說,雲辰這一手讓她幸福的始料不及。當她急急忙忙打開錦盒時,雲秀又道:“嗯,還有,你心辰哥說,這個禮物抵消他欠你的一百次生日禮物。”
“她賴皮…我…”後面的話,雲靜說不下去了,盒子打開,一顆她的粉拳大小,周身耀着強烈金光的珠子呈現在她的眼前,正是失落于海底,雲靜做夢都惦記着的夜明金珠。
其他三nv,都有些嫉妒的看着已經幸福的淚珠子在眼眶中打轉的雲靜,雲辰甚少理會這些瑣事,但是隻有一個例外,那就是她狄雲靜,隻要她開了口,不管她的要求是否合理,雲辰雖然當面拒接的異常堅決,但是隻要有機會,他一定會記得滿足雲靜,比如鳳鶴,比如yù蘭荷包,又比如…桃樹。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