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台永俊的臉色很難看,霓裳竟然無視了他的存在,招呼都不打一聲就離去了。
“那是…霓裳在坊市遇到的玩伴,是雲城宗弟子。”六道在一旁解釋道。
“隻僅僅是玩伴兒嗎?”澹台永俊像是在自語又像是在質問,霓裳…他太了解了,這次見面完全是對他心不在焉。
在澹台永俊的視線中,大靈兒載着霓裳,如一片從天空飄下的雲彩,縱躍于懸崖峭壁之間如履平地,片刻間就攔停了正在上山的馬隊,她跳下大靈兒掀開第一輛車的車簾看了一眼後,又飛快的跑向了第二輛車。
第二輛車中坐的的雲辰和雲靜,事實上馬車突然一停,迫不及待探出腦袋查看情況的雲靜就看到了霓裳,馬上“呀”的一聲跳下車拉着霓裳在山道上叫個不停,她心辰哥就是一個悶葫蘆,一路上可把她憋壞了。
與雲靜先後爬上馬車的霓裳,望着雲辰甜甜的喊了一聲,“壞人”猛然想起什麼的霓裳趕緊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她記得,雲辰說過,呆在他的身邊就不要說話。
但是霓裳忍不住啊,一看雲辰的氣色她就知道雲辰身上遭受過重創,她帶着哀求的口氣再度開口,“壞人,我就打攪你一會兒,我想看看你的傷勢。”
“心辰哥”霓裳搖了搖沉修的雲辰,對于他的傷勢,雲靜一直也很擔心,而且雲辰這個壞人,貌似很适合給霓裳這個“庸醫”醫治。
雲辰在睜開眼睛前,手已經附上上劍柄,并順着那抹已經被皿迹染成暗褐色的粉紗輕輕拂過,霓裳看了心裡暗喜,雲辰意思她懂,他一直都記得她。
“霓裳,唱首歌吧。”雲辰依然沒有睜眼,但是霓裳的樣子,卻已經清晰出現在他的腦海中。
伸手準備解開雲辰劍袍的霓裳愣住了,“可是,你不是說我說話會打攪你修煉的嘛?”
“你不是喜歡說話嗎?現在換一個條件,要想賴在我身邊,那就不停的說。”
霓裳看着像個神經病一樣出爾反爾的雲辰,會心一笑,是的,在别人面前,她一句話都不想多說,可是在雲辰面前,她總覺得自己有千言萬語要說,隻因為雲辰是真正在意她每一句話的人,霓裳心中帶着一抹甜蜜,開始查看雲辰的傷勢,雲辰終究還是在乎她的感受不是嗎?
其實壓根那是霓裳想的這樣,任何影響他修煉的情況都會令他憎惡,雲辰現在是想邊修煉邊用神念抵抗霓裳的誘惑,因為這樣也是壯大他神念的一種方法,不論是修煉傾城,還是禦物術,對神念都有很苛刻的要求,而且雲辰有預感,在以後的境界中,神念的強弱與元氣的深厚同樣重要,将直接決定着實力的高低。現在他沒有修煉神力的方法,隻好借用霓裳來折磨自己了。
于是,霓裳邊查看雲辰的傷勢邊唱起了歌,依舊是一首傷感的曲調…
“那一刻,愛上你,命裡劫數;我無路可逃,無所可逃;我會一直等,三千日鬥轉星移,你終于老去,我依舊淪陷;你來到渡口,前方暗河黑水兮兮,你投以我淺淺一笑,孟婆湯碗已空;你踏上奈何橋,心靜如水,心沉如石;我合上亂花枝,心痛破碎,心死無望,我默默花香的纏綿,抵不過苦澀花香的纏綿…”
凄傷婉轉而不失動聽的歌聲,從山道上一路彌漫開來,讓每一個有幸聽到這首歌的人,都沉溺這悲戚的意境中,仿佛一對癡心相愛的戀人陰陽相隔的畫面就出現在她們眼前…
“哇..”雲靜哭了,前一輛車上的雲雪雲容同樣聽得眼角含淚,就連桂千月也是眼眶微紅,她終于知道當日雲辰為什麼要把霓裳逼上望月峰了,這女孩兒完全就是一禍水嘛,長的漂亮就不說了,一張嘴就能感染四方,這叫人還如何靜心修煉。
再也無法修煉的雲辰,忍住一腳把唱的出神的霓裳踹下車去的沖動,無奈的看了一眼哭的一塌糊塗的雲靜,暗罵,這唱的什麼破歌,你們兩個死女人配合的好啊,老子還沒死呢,就在這兒一個唱大出殡一個哭喪了。
在悲戚動聽的歌聲中,馬車終于停在了西華宗殿前的空地上,在數百人衆目睽睽的圍觀下,一個個雲城宗弟子紛紛下馬下車。霓裳與雲靜攜手下車,看到這裡澹台永俊的心莫名的一松,不過當他看到霓裳與雲靜下車後沒有離去,而是攙扶下了一個長相俊逸,卻偏偏有一臉頹敗臉色的男子時,他的心又重新揪緊了,是的,霓裳看着那名男子的眼神,如同他澹台永俊看霓裳的眼神是一樣的,一樣的沉溺不可自拔…
澹台永俊縱然看的一肚子火,可是依然雙眼含笑看着扶着雲辰款款行離馬車的霓裳,一臉的雲淡風輕。他身邊的六道紅繩把這一切都看在眼裡,互相對視了一眼的她們面露隐憂,一個心高氣傲心計陰沉,一個狂妄奸詐從不吃虧,這澹台永俊跟雲辰磕在一起,怕是不會輕易事了,她們同時在心裡暗歎,“霓裳啊,你真是個禍水“
光從美感的角度說,除開上官雲聰,這一次前來參加西華論劍的雲城宗弟子,可謂男的玉樹臨風女的美豔動人,一時間看直多少在場少男少女的眼睛,穿戴一新的她們注定成為衆人眼中的焦點,隻是她們那病态蒼白的臉色,更有甚者如雲辰雲聰此刻身上依然纏着繃帶,她們一行人相互攙扶着,向着當先迎來的雲城掌教上官千虹而去,這是怎樣一副悲壯的場景,她們到底經曆過什麼,以至于人人帶傷?
圍觀的每一個人都暗自在心裡揣摩着。
上官雲明越衆而出,對着等候的各宗門掌教長老拱手持晚輩禮:“雲城宗淩雲峰弟子上官雲明,率門下各位師弟妹參見各位掌教長老,因路上發生一些變故,而姗姗來遲,往各位長輩見諒”
不卑不吭的聲音響亮全場,充分顯示了雲城宗首席弟子的風範,看的在場的大部分人都滿意的連連點頭。
這時一個不和諧的聲音響起,尖銳的聲音打破了滿場和諧的氣氛,“哼,雲城玄宗好大的排場,門下弟子學藝不精偏偏學别人遊曆天下,弄得個個要死不活,害的這次論劍大賽又要多等幾日。”這次說話的,是乾清宗門下一個長老林成風,乾清宗一向唯西華宗馬首是瞻,跟雲城宗也是曆來不合,林成風此刻強出頭目的無非是打壓一下雲城宗的氣勢。
這一席話說的滿場愕然,西北八宗雖然暗中相互較勁,但至少表面上還是一團和氣的,衆人沒想到這乾清宗長老如此不給面子。
在林成風說完後,全場有兩個人給了林成風一個贊賞笑意,澹台永俊是發自内心的欣賞,而閉目沉修的陰沉則是帶着一臉陰沉晦澀笑意,示意攙扶着他的雲靜霓裳松手後,上前與上官雲明站在一起看向了林成風,下一刻,他眼中的笑意已經消失不見,微眯的雙眼中,突然迸射出了一股曆經生死殺戮而錘煉出來的有如實質般的殺氣。
林成風被雲辰這股殺氣看的心底一寒,衆目睽睽之下,下意識的後退了一步。
雲辰轉過頭,雙眼掃視全場,“我雲城弟子,不需要任何人,任何形式下的憐憫,明日,你要戰,我便戰”雲辰說着一彈劍鞘,“彬”的一聲劍鳴響徹全場。
鋒芒畢露的雲辰,聲音清冷而清揚,一時間把在場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他的身上,任何時候,生性張狂的他總是能輕易的成為衆人的焦點。
霓裳雲靜雙眼冒着星星看着雲辰,“你要戰,我便戰”從來就屬于從不退縮的雲辰,這一刻桀骜不馴的他,在兩個唯恐天下不亂的女人心裡,簡直帥呆了這也從側面證明了霓裳為何傾心于他了,隻有他這樣的男人,才能不斷的帶給霓裳意想不到的新鮮和刺激。他能拿着她的劍去捅三尾鴛的**,他也能把騎着白貓唱着歌去尋他的霓裳逼的吹着寒風啃草根,他更能在整個西北八宗掌教面前吼出:“你要戰,我便戰”
這就是霓裳心中的狄雲辰,桀骜而飄逸,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你算什麼東西,能代表雲城宗表态?”在衆人面前出了大醜的林成風急于找回面子,連他都不知道剛才怎麼會在一個無名弟子的逼視下莫名的膽怯。
“我從來不是東西,隻有那些為老不尊,連話都不會說的人才是東西。”雲辰雖然不常開口,但是在對罵和拔劍之間做一個選擇的話,他一定毫不遲疑的選擇前者,原因無他,因為動嘴皮子的時候他還可以修煉,動手就不行了。
林成風勃然大怒,被一個晚輩弟子如此欺淩,實屬生平奇恥大辱,隻是西華宗掌教長孫钜添為地主,怎麼可能讓林成風與一低輩弟子在這裡胡攪蠻纏而坐視不理。他想着林成風使了個顔色後,“哈哈”一笑,向着雲辰問道:“按你剛才的意思,以你們目前的身體狀況,明日便可參加論劍比試,無需延後了是吧?”
姜還是老的辣啊,長孫钜看似給了雙方一個台階下,其實暗中陰了一衆雲城弟子一道,以她們這種狀況,比試的結果可想而知,到時無需言語,她們就會自慚形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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