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沒有過多久,南離宗一行就順着望月峰與旭日峰上的纜橋,走上了旭日峰,在他們三人身後,還跟着一臉不高興的桂千月以及雲容,雲秀和雲曦,她們神情稍顯尴尬的紅着臉,由此可見,南離宗的客人給她們帶來的絕不是一次愉快的經曆。
聞訊早已等候在纜橋邊的行千重夫婦,把南離門一行及望月峰師徒幾人迎回了飛升殿,片刻後,雲金來到紅石坪對雲辰說道:“師傅有請。”
雲辰神色淡然的跟着雲金來到飛升殿正殿,整個大殿格調雅緻,有一股淡淡的書卷氣彌漫,暗黃色的牆壁和家具有一股濃濃的暖色調,讓你在冬天也不會聯想到寒冷。隻是此刻大殿内死氣沉沉,本該相談正歡的賓主雙方,都一臉凝重的沉默不語,很明顯,南離門的客人走到哪裡,就把不快帶到了哪裡。
行千重剛準備起身替雲辰引薦來訪的南離宗,一身青紅劍袍的南離掌教皇浦雄站了起來,他看向雲辰拱手道:“老夫皇浦雄”
這是一個年過半百的瘦小老者,有着花白的胡子和眉毛,紫紅色的臉龐顯得神采奕奕,但是當雲辰迎上他那雙小而精湛的眼睛時,感到自己看到的是兩團炙熱的火焰,他甚至感受到了自己的眼膜瞬間遭受了灼傷的刺痛,他仍然沒有閉眼沒有回避對方的目光,不是他不想而是這一瞬間他被一股極強的劍意籠罩着,皇浦雄在他的眼裡就是一把危險的燃燒着火焰的劍,仿若隻要他一閉眼,這把劍就會瞬時要了他的命。
這就是劍聖境界的人劍合一嗎?
大廳中的氣氛凝重的似乎連空氣中都充滿了火焰的味道,雲辰額頭上已經出了一層細密的汗珠,并流到了他的眼簾,讓他的眼睛充滿了酸澀,他腰間左手邊的白澤劍,似乎感受到雲辰受到了威脅,已經自動的在劍鞘中攢動起來,仿若告訴雲辰你該亮劍。
但是最終,雲辰低下了頭,行晚輩禮:“晚輩狄雲辰,拜見南離太宗掌教。”
“哈哈”随着皇浦雄一陣爽朗的笑聲,大殿中中火焰味瞬間散于無形,所有人都暗松了一口氣。
“我聽津兒說,旭日峰弟子狄雲辰劍技身法如何驚采絕豔,腦子如何足智多謀,今日一見,果然是一個俊才少年,若非你我功法不合,老夫就起了招納之意。”皇浦雄給了雲辰一個下馬威後又是一通恭維,接着掃視一圈,語氣生硬道:“你們都出去,隻留下狄雲辰和幾位望月峰女弟子,老夫有話要單獨問她們。”
什麼是太宗風範?看着師傅師娘一臉窘迫,看着桂千月滿臉含怒,雲辰明白了,仗勢欺人喧賓奪主就是太宗風範,雲辰覺得,這個自己可以學。
“慢”狄雲辰硬着頭皮出聲阻止道:“師傅師娘包括千月師伯,一向待我們這群弟子視如己出,我們所知道的任何事都不會瞞她們,難道南離掌教是準備問完話後殺人滅口,一勞永逸嗎?”
“休要胡言”皇浦雄身後的皇浦成出言喝止道,這位對桂千月癡心不悔的仰慕者,有着挺拔的身軀和硬朗的外貌,眉宇間的稍許皺紋雖然提醒着他青春不再,但卻不妨礙他有着一顆像年輕人一樣為情時刻躁動的心。
“掌教這麼說,是因為此事太過機密,不想牽連太廣,有的時候,秘密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皇浦成看似在為掌教師兄皇浦雄辯解,但是此刻更像是在為自己辯解,為自己向桂千月辯解,這點從他此刻一直在桂千月身上飄離不定的目光就能看出來。
“哈哈,倒是老夫孟浪了。”皇浦雄說的很有歉意,但是臉上卻毫無歉意,“此事事關我南離宗機密,如果傳出去恐怕會惹出天大禍端,隻是老夫說話一向如此,你們勿要見怪,既然你們不怕,那就留下吧。至于殺人滅口更是不用擔心,老夫雖然平時為人乖張,但是是非非還是心中有數的,狄雲辰幫助我門下津兒鏟除叛逆,事後明知有危險不想殃及無辜,還故意氣走津兒,這些老夫都聽津兒事後說起過。”
皇浦雄說着走到了雲辰身邊的幾案邊站住,向着皇浦津做了個手勢,皇浦津立刻乖乖的跑到皇浦雄跟前候命。皇浦雄拍了一下比他還要高的皇浦津肩膀,顯得極為親近,“津兒,狄雲辰對你義薄雲天,你且記住,此人值得你用性命相交。”
皇浦津倒一點也不客套,走到雲辰身邊拍了一下他的臂膀,“弟子知道,他說過,以後有拼命的機會,一定會拉我去墊背。”
“哈哈..”皇浦津說的大大咧咧,引得剛剛還緊張萬分的衆人,不禁失笑出聲。
“嗯,”皇浦雄點了點頭,皇浦成師徒二人立刻把背後的包裹放在了雲辰身邊的幾案上,皇浦雄指着稍小一點的包裹說道:“這是皇浦津許諾給你的報酬,五十瓶中級培元丹。”說完又指着另一個大一些的包裹說道:“這是一百瓶低級培元丹。”
滿場一片吸氣聲,大手筆啊什麼是太宗底蘊,這就是太宗底蘊。在西北四國八宗對三大太宗有這樣一個說法,天汢宗靠山最硬,西華宗高手最多,而南離宗則是最富。一百五十瓶培元丹,就是放在天汢宗,也不是一時半會兒拿的出來,可是在人家南離宗,珍貴的培元丹跟糖丸子似得,一出手就是中級低級一百五十瓶。
“這一百瓶培元丹,老夫也不會白送你,跟你要回一件我南離宗遺失很久的東西。”皇浦雄說着手往雲辰面前一伸,“拿來”
雲辰卻看向了皇浦雄身後的雲容,雲曦,和雲秀,雲容雲曦目光躲閃着不敢看雲辰,雲秀迎着雲辰的目光向着兩位師姐撇了撇嘴,意思說,那張圖的事,她們兩個嘴沒把住風,已經不小心招了。
早就預料到保不住這張圖紙的雲辰,隻好從懷裡拿出那張原圖,遞給了皇浦雄。
皇浦雄看都不看,直接遞給了皇浦成,後者拿着圖紙端詳片刻後,向着皇浦雄點了點頭。
皇浦雄第二次向着雲辰伸出了手,“來之前,我對你有過充分的了解,不管是扮豬吃老虎陰了西華弟子五把金靈劍,還是以身作陰*出皇浦成,又或者你滿山過海設下滔天大計,揭露了上官千虹謀殺你的陰謀,說好聽點兒,你是個心思缜密機靈睿智之人,說不好聽點,你這人陰沉奸詐,雁過拔毛,不要侮辱了你我的智慧,我知道,像你這樣的人,一定會留一手,拿來。”
面對皇浦雄逼迫的氣勢,雲辰卻不動聲色,事實上他此刻臉上汗漬未幹,你很難看出來他是在強裝鎮定還是已經慌了。
行千重護徒心卻,剛要開口說話,卻被妻子和桂千月同時用眼色止住了,因為她們兩個女人看出來了,雲辰根本就沒慌,他這樣子,分明是等着皇浦雄再拿點好處出來。
面對不出聲不辯解,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狄雲辰,混成了人精的皇浦雄哪裡還不明白他的意思,随着他輕微的點了一下頭後,皇浦成萬般不願的解下了背後一條黑色的劍袋,放在了堆滿藥瓶的幾案上。
“這是下階地級劍氣黑蟒劍,産自東海,被我無意獲得,加上這個,老夫夠誠意了吧。”皇浦雄指着劍袋說道,事實上這把黑蟒劍是他給皇浦成讨好桂千月的,隻是剛剛在望月峰上,桂千月清高的沒有接受,皇浦成打算這邊事了後再去勸說把劍留給桂千月,沒想到到了旭日峰,這把劍就成了籌碼。
感受着隔着劍袋傳來的,遠比他腰間白澤劍還要濃郁的水屬元氣波動,雲辰伸出舌尖舔了一下上唇上的汗漬,臉上隐現了一抹輕微的惡質笑意,稍縱即逝。然後,很痛快的掏出那張臨摹的圖紙遞到了皇浦雄的手中。
到此行千重桂千月歐陽金鳳甚至雲容雲曦雲靜才知道,狄雲辰果然不是一般陰沉奸詐,真的還臨摹備份了一張。
皇浦雄依然看都不看,遞給了皇浦成,可見他對皇浦成是多麼的信任。
“我說過,你是個聰明人,可是你的這點聰明在我面前還不夠看,所以…”皇浦雄第三次向着雲辰伸出了手,“你能想到,我一定會懷疑你會備一份,所以,你這樣的聰明人,一定會想着備第二份。”PS:還有一張在淩晨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