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雲辰一行六人再次打馬上路,不過他們的速度依然不是很快,一是離臘月坊市開張的日子還有一段時間,二是在雲秀告訴雲容她們,雲辰騎馬跑這麼慢是為了不影響修煉後,雲容雲曦雖然有些擔憂,但還是顧及了雲辰,也不再催促。
最高興的當然是雲靜了,不急着趕路那意味着她可以有機會把身上這疊銀票花出去,所以,一路上每到中午晚間的飯點,一行人是吃住都在飯店,在山上有銀子都沒處使的雲靜,好好的過了一把一擲千金的瘾,花完了她也不心疼,省的天天在山上看的刺眼,所謂眼不見心不煩就是這個道理。
這種情況一直持續到七天後,當雲靜終于揮霍完身上最後一張銀票的時候,她們也走出了大黎國境,進入了天汢宗所在的大慶國,一望無際的平原到此算是到了盡頭,入眼是一片起伏不定的丘陵密林,一直延展到遠方天際,一條條河流像一根根銀色的玉帶,飄飛在這片廣垠的山川丘陵之中。
渡過橫亘在兩國國境線上的小河後,對于她們這一行騎馬佩劍的修士,遊弋在邊境的大慶國軍隊未加任何阻攔,就放她們進入了大慶國,在她們面前的出現了兩條大道。
直到此刻,一直騎馬沉修的雲辰突然縱馬趕上領頭的雲容,問道:“這兩條路通向哪裡?”
“一條直抵大慶西南的天汢宗,左邊的一條是往大慶京師中都城的官道,不過,走左邊的這條路也可以到達天汢宗,就是要多走兩天的路。”以前桂千月帶着雲容從坊市歸來時順便遊覽過中都城,所以對于這兩條路的情況,雲容還是很清楚的。
“那麼,大家加緊趕路吧!”雲辰說着,一馬當先沖了右邊的山道。雲容見雲辰莽撞的模樣,心裡憋了一肚子火,在大黎國境内本該加速趕路,他要慢悠悠的跑,好給雲靜花錢的機會,進入這裡,山深林密的本該小心謹慎,他反倒要率先瘋跑了。
衆人見雲辰帶頭縱馬奔馳起來,隻好打馬跟上。山道兩邊都是遮天蔽日大樹,一入其中便有一種陰森壓抑的感覺籠罩在她們的心頭,揮之不去。山道雖然寬闊,但是一路上不停的上下起伏,還要偶爾跋山涉水,所以她們的速度依然快不起來。
路上行人稀少,本來這條路就不是官道,隻有居住在深山的山民偶爾出門行走,一路上她們都看到過幾個這樣的山民,穿着一身獸皮袍子,老遠的瞥了騎馬佩劍的她們一眼,便惶恐的低頭錯身而過。
如此放馬狂奔了半日,她們已經深入大慶國五十餘裡,一直領頭的雲辰突然勒馬頓住,緊跟在他身後幾女以為他察覺到了什麼民狀況,跟着勒馬停住,紛紛拔劍在手,緊張的注視着周圍的山林。
“這麼緊張幹什麼,下馬,吃飯,把馬喂飽了再趕路。”雲辰一臉輕松的率先跳下馬。
幾女面面相觑,不知道雲辰安的什麼心思,按理說走山道,應該白天抓緊時間多走幾步,晚上尋個安全的地方歇息過夜才是正經,這雲辰偏偏看來要反着來了。
雲容本來想說什麼,見雲秀雲曦甚至雲雪都跟随雲辰下了馬,至于雲靜,雖然沒有下馬,不過這半天的颠簸,把昨夜與雲秀瘋了半夜她的瞌睡颠簸出來了,此刻坐在馬上一副昏昏欲睡的樣子,用實際行動贊成着她心辰哥的意見。
雲辰把馬交給雲秀牽到路邊的林子裡去啃食野草,轉身把哈欠連連的雲靜從馬上拎了下來,交給已經等候在一邊的雲曦,這才走到雲容身邊問道:“一路上你有沒有發現不對勁兒的地方?”
雲容杏目一瞪,氣道:“出了你不對勁兒,什麼都對!”雲容萬沒想到,把雲辰叫下山來會是這種情況,他不但不約束雲靜,反而在一路上時刻給雲靜制造放縱的機會,讓她如何不氣。
對于雲容心裡的怨氣,雲辰能理解,他繼續問道:“路上的那幾個山民…我是說,你們往日遊曆塵世,世人也是不敢擡頭看你們的麼?”
“這有什麼,山民淳樸,沒見過什麼世面,對于陌生人自然不會盯着看。”雲容話是這麼說,心裡多少還是有點失落,女人都愛虛榮,她們一個個長的天姿國色的她們,一路上帶走了多少眼球,偏偏走到這裡那些膽小的山民們,看都不敢看一眼。
“雲容師姐,你說錯了。”安置好馬匹的雲秀走了過來,“就因為山民淳樸,才少知世事兇險無常,她們應該比山外的人,更加肆無忌憚的迎視着我們才對,根本不該低頭躲避,師姐你忘了嗎,我們前年來,也是走的這條路,碰到的山民可就沒有這麼多忌諱。他們不敢看,隻能說他們做賊心虛!”
“吵死人了,抓一個來問問不就知道了。”枕在雲曦腿上睡覺的雲靜,迷迷糊糊的說出了一個最直接有效的辦法。
雲秀這樣一提醒,雲容終于發現有點不對了,不過她依然硬着脖子反駁道:“就算是那些散修想要對我們不利,可是他們也不該這麼早來這裡盯上我們,除非….”
“除非他們已經知道我們身上有很多這個對嗎?”雲辰說着拍了拍身後的皮袋。
雲容點了點頭,五百顆白澤元晶,确實值得那些窮怕了的散修,不顧後果的提前而來,設伏殺人越貨。
“假設他們已經知道了呢?”雲辰緊跟着反問了一句。
“這…”雲容答不上來了,虎踞峰周圍偶爾也有一些散修遊弋,雖然他們沒實力也沒膽量去獵殺元獸,可是這并不妨礙他們,躲在一邊偷窺她們這群宗派弟子取了多少元晶,以便于在坊市的時候,聯合更多的散修提前做好搶劫的準備。要知道相比較于鍛造好了的玄兵,散修們更願意搶劫元晶,一是玄兵目标太大,得手後還要時刻提防他人師門尋仇,二是元晶好分配,而且更容易流通出去。
“那怎麼辦?”雲容舉目四望,雲靜睡的正香,雲雪一下馬就閉目沉修,壓根就沒管她們在議論什麼,雲曦則低頭裝着在雲靜頭上尋跳騷,實在讓人無語。
“要不,我們馬上回去,大不了今年不鍛劍了,明年讓師傅陪着來。”雲秀給出了一個不是辦法的辦法。
“師傅也真是,往年我們去坊市湊熱鬧都不放心的跟來了,今年帶着這麼多元晶出來鍛劍,她反而放心的下,讓我們自個來。”雲容少見的開口埋怨了一回桂千月。
雲辰看着這群有看法有想法卻唯獨沒辦法的女人,曬然一笑:“你們師傅是故意的,隻有攜帶着貴重物品,才能引來旁人的窺觑,隻有這樣,才能引來殺戮,不見皿的劍,算是劍麼?”雲辰說着彈了彈腰上的劍:“你們殺過人麼?”
衆女一起搖頭,就算偶爾出門一趟,碰上什麼窮兇極惡之人,不是被她們的名頭吓跑了,就是出手教訓一頓,也不曾傷人性命。
“這是桂千月師伯,放手對我們的一次磨砺,她讓我們在不得不殺人時,熟悉殺人的感覺。”其實下山時,行千重就告訴過雲辰,很多宗派都把每年的坊市,看做是一次對門下弟子的試煉,目的就是讓未經風雨的弟子門人,在沒有師門長輩陪同的情況下,與散修的搶殺中更快的适應殘酷的修士界,相比于行千重的坦誠相告,桂千月做的有點神神秘秘,讓幾個弟子摸不着頭腦。
隻是桂千月顯然沒有想到,有人已經把她們身上背負着數量龐大元晶的事洩露了出來,以至于讓雲容她們面對的險情超過了她的預計,在一進入大慶國,就被人盯上了。
“什麼熟悉殺人的感覺,殺人跟殺一頭元獸不是一樣麼?”雲容不服氣的道。
“我也不知道,也許隻有等我們殺過人了,才會體會到個中滋味。”雲辰也沒殺過人,那次一劍斬下狄千桐的手臂,給他的感覺就是興奮。
“那怎麼辦?”雲容第二次問道,不同的是,這次她單單對着雲辰問的,既然是桂千月對她們的一次皿煉,這樣回去肯定是不行的,而繼續前行,在散修們已經提前有所準備的情況下,顯然跟送死沒區别。
“很簡單,回去,回去走另外一條路,這樣就有敵人以逸待勞的等着我們,變成了敵人必須翻山越嶺的來追我們了。”雲辰再問清那兩條路的去向後,就打定了主意,他走這麼遠,無非就是給可能隐藏在遠處的敵人一個錯覺,如果他們是老鼠敵人是貓的話,他這突然一改道就由貓捉老鼠變成了貓追老鼠,迫不及防之下,鹿死誰手還是後話。雲辰是沒有遊曆的經驗,但是并不代表他沒有腦子。
對于唯一能拿出主意的人說出的辦法,雲容她們自然不會有異議,隻是雲容依然覺得,如若她們現在就被散修們盯上了,還是及早回山比較好。
PS:昨天本來說12點的時候更一章的,結果睡着了,好吧,我懶死,今天啥也不說了,這是第一更,就是碼到淩晨,我也要把這昨天欠的一章加今天兩更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