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八僵了一下,笑容難看的凝固在臉上,清月,或者說是忍冬離沒有看雲八的表情,獨自轉頭走了。
單薄的身影卻挺直了腰,一步一步的走到主位上坐下了。
天衣站在她的左手邊,恭敬的彎着腰。
“先生你怎麼會突然出現在了這裡?”清月搖搖頭,顯然是不想說太多。
面色蒼白的以手撐着桌子。
“天衣,左右你在這裡也無事,不如回去了先将你這個丫頭的傷治了”
天衣将目光落在春荷臉上,又将目光移開在花廳裡掃了一遍,低頭應是。
天衣一行人終于是走了,蘇竟站在花廳門口,雲八看了看這個場景,心想着是蘇竟與清月還有些什麼要說的,所以使了個眼神,把花廳裡一衆還在狀态之外的雲見月兄弟拉走了。
哪怕已經出了屋子,雲八也還是沒有從清月給的巨大沖擊中回過神來。
一行人直到遠離了花廳才在花園中的一個亭子裡歇下。
亭子中間是一方石桌并八張椅子,亭子隻有一個進出口,其餘三方均置了美人靠。
雲八摸着下巴走進去獨自當先坐在了石凳上,雲九摸索着在他旁邊坐下。
其餘的人,也都找了一個位置坐下了。
“老九,我怎麼覺得二殿下是同大殿下越來越像了?”
雲九顯然是沒有聽到雲八的話,凝着眉不知在想着些什麼。
雲八轉頭一看,他果然是沒有在注意聽他說了什麼。
算了,雲八想着也不煩雲九了,轉過身子同旁邊的雲四說話。
“老四,你說是不是?”
雲四蓄着胡子,活脫脫一個大叔的樣子,聞言沒好氣的白了雲八一眼。
“二殿下是在大殿下身邊長大的,哪能不學到大殿下的一點半點?”
雲八一想還真是這樣,不過從前的時候忍冬離可不是這個樣子的,現在她這個樣子莫名讓雲八覺得可怕。
雲八歎了一口氣“你說二殿下能原諒爺嗎?他們在花廳裡究竟會談論一些什麼東西?”
雲四捋了捋胡子,搖頭表示自己并不知道。
旁的人都聽得津津有味,這時雲十三突然默默的開口問了一句話。
瞬間讓雲八雲四陷入了沉思中。
“四哥,八哥,二殿下說的是誰?”
雲八一想也對,雲十三進去雲見月的時日無多,不知道忍冬離也是正常的。
便是雲見月中,老十,老十一也是不認識雲見月的。
聽到雲十三的問話,當下也點了點頭,表示自己也不知道二殿下是何許人也,包括那個大殿下也是不知道是誰的。
雲八雲四還沒有回答,那邊同她們走得近的雲十二就開口了。
“二殿下就是天下傳說裡那個殉國的藍雪二殿下忍冬離,至于大殿下是她親姐忍離陌,在天下間也是排的上号的一等一的人物。”
雲十三心中驚了一下,那個臉色蒼白,一句話就将天衣死死治住的女孩就是忍冬離?
那個他一直以為不配得到爺的喜歡的草包公主?
雲十三咽了一口唾沫,回問道“她真的就是那個忍冬離二殿下?”
雲十二面色古怪的點了點頭,然後歎了一口氣。
顯然也是想到了從前忍冬離的那些舊事。
當真是一言難盡得很,如何能與現在的清月聯系到一起?
幾個見證了從前清月到底是個什麼樣子的暗衛心中皆是歎了一口氣。
隻有雲九始終是在沉思之中。
雲八也看不慣他那個樣子,伸手往他肩膀上推了一推。
“老九,你到底是在想些什麼?”
雲九看着花木掩映中的花廳房檐,微風吹過,銅鈴輕輕的作響。
當然這細小的聲音他們隔了這麼遠,當然聽不到。
“我隻是在擔心罷了”雲九皺着眉頭。
“擔心什麼?”
雲八還沒有反應過來。
“二殿下醒來時的狀态很是奇怪,她同爺這一番肯定是得談崩了。”
不過這件事情,他們也不好說一些什麼,雖然說是一直跟着蘇竟的老人了,同清月關系從前也好到沒話說。
可是之前清月對雲八那疏離的态度,那暗含嘲諷的話語,注定她們之間關系是不可能像從前一樣了。
他們倒不會覺得有些什麼,畢竟他們的身份也隻是奴才……
說起來從前同清月關系比較說得過去的還是領頭的大哥冷然了,興許冷然在的話還能對清月勸慰幾句。
可是現在冷然并不在玉朔……
若說勸慰一事,那攔雲也是做得的,畢竟因為一直以來是跟着冷然一起出任務,他從前同清月的關系也還算得上好。
他們剛想到這裡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礙?攔雲呢?
“啊,攔雲大人好像還沒有從青堯寺回來”
這是雲十三的提醒。
衆人面面相觑,他們将攔雲遺忘在了青堯寺?
雲四立即站了起來“我去尋他”
“礙,老四你等等,”雲九拉住了雲四的手。
雲四臉上還是有幾分着急的,并沒有完全的掩蓋住。
雲九看了一下他堅定的眼神,隻是點點頭說了一句“我看那個青堯寺确實是不簡單,你此去小心一點,不可妄行。”
雲四深深的看了一下雲九,點點頭,提着劍委身蓄力,不過片刻身影就消失了。
“最近的這些事情一環接着一環,說沒有一點聯系我是肯定不信的,關鍵點應當在二殿下的身上。”
雲六這時也開口了,他是雲見月中出了名的智囊,平時不說話也就罷了,一說話十有八九能說到正中。
一衆人這時的臉色變得很難看,但好在他們對于清月的人品還是了解的,不管現在是同蘇竟有怎麼樣的怨怪,也萬萬是做不出那等傷害蘇竟的事來的。
更何況當初那件事當真可以算作一個意外,也許是當事人都太在乎了,所以才遲遲不肯原諒。
就像忍離陌對蘇竟的态度,一别五年,她們一句書信也不曾往來。
所以,即便是這些怪異的關鍵點都在清月身上,他們也沒有多麼擔心。
而他們話語中談論的清月此時正端正的坐在主位上,一句話也沒有同蘇竟說。
隻是低頭撥弄着桌上潑落的茶水。
蘇竟也不說什麼,默默的坐在一邊,隔着不遠的距離。
形容憔悴!(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