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究是嘉帝敗下陣來。
歎息一聲擺手道“天就要下雨了,丞相請起,有什麼要事入了偏殿再說”
不待林瑾反應兀自轉身進去了,背影看着有幾分蒼涼。
林渲沒有理會還跪着的林瑾,緊跟在嘉帝身後進去,漢白玉的門口林瑾呆愣的看着嘉帝的背影,不知道想到了哪些地方。
“丞相,起吧,皇上最近身體有些不适,你若是真有些什麼急事,快快禀告了聖上,他也好早些騰出些時間來休息。”
聽到聲音的林瑾緩慢的轉過頭去看,之見自己身邊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個穿着寶藍色太監服飾長相姣好的女子。
這個女子名喚淺娆,是彼岸羅暗部的頭領,也是嘉帝最為信任的內侍。
在嘉帝的前頭,最為風光的不是一直打理着他生活起居的林渲及其所帶領的一衆太監,而是隻是孤身一人待在這宮闱中黑暗地界的淺娆。
林瑾回過神來,在淺娆的注視下,撐着地上站了起來。
身體微微有些不适,剛站起時差點就又要跌倒下去,還是淺娆眼明手快的扶了他一把。
林瑾并沒有因為自己差點又要跪下去而面上有絲毫的不自在,盡管那些守着大門的侍衛已經低着頭在極力的忍住面上的笑意。
等膝蓋稍微有些好受了,林瑾将手從淺娆的手中抽出來,也不看淺娆此時此刻的表情,徑自往寝宮裡進去了。
淺娆面上的表情并不好看,甚至可以說是很臭。
林瑾同她擺的臉色讓她心裡并不好受,不過是依附着林溪而活着的一個迂腐書生罷了,有什麼資格給她甩臉色?
扶他一把不至于他摔下去是看在林溪的面上,結果卻被這麼不領情的搏開,淺娆覺得她今日果真不該來這裡一趟。
這些個幺蛾子的事情,本來就同她的彼岸羅暗部沒有什麼關系,摻和着進來會不會惹得嘉帝不喜還兩說,單憑着她這份前來幫襯的心思,林瑾就不該當衆之下這樣甩她的臉色。
可是林瑾不僅做了,而且還做絕了,那副自命清高的樣子擺給誰看?
淺娆眉尾挑了挑,露出一個高深莫測的笑容,轉身離去了。
若是有同為暗部的人在這裡肯定能看出來,林瑾這是徹底将淺娆給惹惱了,現下隻怕是在打着什麼破壞林瑾行動的主意。
不說那離去的同時心中自有一番計較的淺娆,卻說來到了偏殿的林瑾,剛一進偏殿,還沒有說得一句話就又跪下了。
嘉帝端坐在書案後,也不說話,就這麼看着跪在他身前的林瑾。
林渲很有眼色的退下了,離去的同時将偏殿中守着的各個小太監也給帶走了。
明裡,整個偏殿就隻剩下嘉帝和林瑾兩人,當然暗裡就不是這樣了,彼岸羅暗部主要留在嘉帝身邊保證嘉帝的安全,所以這整個寝宮中暗中布羅的皆是淺娆的手下。
這個事,林瑾是不知道的,如果他知道他即将說出的話不過片刻就會落進淺娆耳中,那他方才也不會那樣給淺娆下臉色了。
林瑾跪在漢白玉的方磚上,恭謹的磕了三個頭之後并沒有起來,就這麼伏在地面上開口了。
“皇上,老臣其實瞞了你一件事”
嘉帝聽聞這話倒是有一些楞了,林瑾瞞着他的事可不止一件兩件,是要從他并非林溪的親哥說起還是從這些年來背對着他所做過的那些事說起。
嘉帝倒是很好奇他的答案。
嘉帝放松了身子坐在椅子上,斜眼睥睨着林瑾。
林瑾并沒有擡頭,對着漢白玉的方磚皺着眉頭了好一會,終究是認命的開口了。
“其實,太子蘇寂并沒有犧牲。”
林瑾的聲音沉着的發出,像一顆石子被丢入了平靜的湖面,再也無法安靜起來。
嘉帝從椅子上彈起來,雙眼一錯不錯的盯着林瑾的頭頂“你說的是真的?”
聲音十分的沙啞。
“不敢欺瞞陛下”林瑾十分的無奈,可是如今他也沒有更好的辦法,隻有求到嘉帝的頭上了,隻希望蘇寂回歸後不會太過怪罪于他。
聽到林瑾的回答,嘉帝抓緊椅子把手的手漸漸放松,整個人也一下子坐回了椅子上。
“丞相欺瞞朕的事還算少麼?此事究竟是如何?”
林瑾露出一個苦澀的笑容倒是沒有反駁嘉帝的話反而開口說起蘇寂的情況。
“當日太子确實中了毒,還是那十分纏人的長甯,隻是還沒有出現症狀而已,更甚的是那毒在太子體内已經發生了變化,太子和軍師并沒有更好的辦法,同時又想牽制住背後出手的人所以設計了一出假死的戲,
陵寝中的那人隻是軍中的一個小兵,因為體型同太子略微有些相像,才做了太子的替身,原本一切都很順利,可是早在月前太子在回都的路上就已經失蹤了,微臣派人去找了許久卻沒有找到,也不知如今到底如何”
原來竟是這樣,嘉帝深吸着口中的氣,林瑾的意思蘇寂現如今生死不明嗎?
“簡直是荒唐,他何苦要做這樣的戲?便是有些什麼彼岸羅還不能幫他查詢到一二嗎?”
林瑾低着頭,并沒有向嘉帝說出蘇寂另有安排的事情,隻怕嘉帝心中也是知道的,這個所謂的另有安排興許就是永遠也不會再回到玉辰王都。
“他是想離開玉辰了吧,位置選在了哪裡?”
林瑾心中一跳,原來嘉帝竟然是知道一些的?還是此時這句話不過是一句試探?
“皇上,哪怕太子是确有别的選擇,他也是沒有理由不同微臣聯系的,所以十有八九确實是出事了,若非如此我又怎會進宮?那假的屍體已經消失了,若是讓人發現了那并不是太子,事情就,就,”
林瑾匆匆擡起了頭辯解道,語氣快速,神情緊張。
看着林瑾此時緊張的表情,嘉帝突然露出一個古怪的笑容“阿寂如何我怎能不會明白,他心中自有一番計較,隻怕那陵寝還是他出手去盜的,說是什麼盜墓,不過是為了銷毀證據。
至于你,他自然有不聯系你的理由,還不到時機,他不會做沒有把握的事,此時此刻聯系你對他一點還出也沒有反而還會驚動我的彼岸羅。”
嘉帝緩慢的說出這一番話,雙眼盯着林瑾,像雄鷹盯着獵物那般,不錯過林瑾的絲毫變化。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