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岸果真沒有猜錯,這竹林确實邪門,容易将人們糟糕的情緒放大,便像是剛才他三人就是在情緒的引導下打了一架,不依不饒,差點壞了大事,傾岸反應過來,心中暗暗驚奇。
這樣的天然的陣法他并沒有見過,還是擁有這等奇特效用的天然陣法。
他此時不敢想太多,隻能暫時封閉了自己的一些負面情緒,待心緒漸漸平靜下來,他才去找那破陣之法。
不說那邊已經發現這竹林玄機平靜了心緒要去尋破解之法的傾岸,便是連甩開傾岸的羽觞兩人也已經發現這竹林有些古怪,在尋找古怪之處了,隻說早先時候便被困在竹林中的蘇明一行人。
蘇明帶着這一行人一直在這竹林裡頭轉悠,但是每一次都會回到那茅草屋之前,終于在雨停了的時候,他們沒有回到茅草屋了,因為他們已經走不出竹林了。
此時更大的恐慌像一從陰雲将蘇明身後這群沒有見過太多世面的曾經的莊稼人壓住了,不得動彈。
今時今日的景象落在他們眼裡隻有鬼神一說方才可以解釋,他們不能出竹林了,士兵甲第一時間就将原因歸結在蘇明的身上,在他看來就是因為蘇明被上身想要要了他們這一行人的性命才将這竹林封閉起來,讓所有人都不能出去。
此時的蘇明已經焦躁不堪,疲倦不已了,士兵甲看着像是正到了好機會的時候,偷偷撺掇了隊伍後的幾人,迅速的偷偷向着另一個方向跑去。
他們的離去雖然沒有驚動蘇明,但到底是驚動了一些人了,那些人眼咕噜一轉,心中也覺得這蘇明的身邊待着不是一件多好的事,合計着也要跑掉,于是便真的跑掉了。
世間的事總是如此,有人帶頭做了,往後做這事的人就已經變得越來越多,此間事情便是如此,蘇明身後的人是越來越少,他便是想發現不了也是不可能的。
其實他已經研究出了這破陣之法,正待擡頭吩咐大家按照他所說的做,結果一擡頭身邊寥寥無幾已經沒有多少人了,偏偏還有幾人正在跑路的當頭,正巧被他瞧見了。
蘇明先是楞了,過後便是憤怒,他是大将軍,在軍中最最瞧不起的便是那等做了逃兵的人。
當下的情景他隻看了一眼便明白那些人是做了逃兵了,于他一貫眼裡揉不了沙子的性格做派,這幾人在他眼裡已經無異于是死人了。
隻見蘇明從身邊一位士兵手裡搶過一把刀,拔刀對着那跑路中的其中一個就這麼扔過去,力道攜裹着勁風貫穿了那人的後心,力道仍舊部件,竟是帶着那人,堪堪行了十來米才停下。
那屍體後背已經被皿洇濕了,刀插進了土裡,沒進寸許,皿滴滴答答的落下來,整個刀身都是紅的。
另外幾人已經驚呆了,他們哪裡見過這樣的景象?那蘇明何等厲害,就這麼一刀扔過去就将人釘在了地上,他們瞬間不敢動了。
蘇明又從另一位士兵的手中拿過一把刀,翻身一躍,來到了那幾人身前。
他幾人這才驚覺到是做錯了什麼事,可是已然晚了,蘇明性格如此,此時又在竹林中,殺伐之心已經起了,更本不會放過這幾人。
隻見他拿着那把劣質的絕對算不上好的刀,靜靜瞧了一眼,根本不将此刻正戰戰兢兢的幾人放在眼中。
他瞧了片刻,微微的歎了口氣,然後就耍着那刀出手了,不過片刻而已,那幾人已然是命喪當場!
隻是那麼巧的是蘇明殺人的這一幕剛好落在找不着路又轉了回來的士兵甲的眼中,他驚恐的眼中倒映的都是蘇明殺人刀口舔皿的樣子,堪堪是修羅地獄場一般。
士兵甲當場就尖叫了起來“将軍,将軍,果然是被鬼上身了,大家快跑啊”這一次他終于是将話完整的說完了。
隻是這一句話說出來,在場的人都蒙了,可是畢竟都是曾浸淫在那神神鬼鬼的故事裡的人,他的這一番話大家領悟起來并不困難,隻看看蘇明那個樣子,他們就都明白了,此刻軍心已然完全散了!
蘇明當然聽到了這句話,他不知道那人的意思,眉頭微微皺了一下,可他到底是明白的,喊話的那人分明也是逃兵之一,是逃兵就不能被放過,這樣想着他的眉頭一下子就舒展了。
提刀上去就要了解了這些違抗命令的逃兵。
隻是這還沒到那士兵甲的眼前,就被一記手刀打在頸間,暈了過去。
那打暈蘇明的人正是趕來的傾岸。
傾岸已經趕來,羽觞與缶緊接着在後方趕到,他們到時正看見傾岸将昏迷的蘇明接在了懷中,兩人又是關心自家主子的,再加上此前傾岸已經被他二人定義為内應了,此時見此情景自然心中焦急。
他二人執劍正要沖過來,卻見傾岸忽然拿出一道黑色令牌沉聲道“我乃彼岸羅明部頭領傾岸,此間事情從現在起由我全權接管。永甯大将軍蘇明失職,太子屍首已經失蹤,此時我會盡快回都城禀報皇上”
那令牌不像是假的,彼岸羅作為嘉帝的一大助力,向來神秘,彼岸羅的人會出現在這裡也沒有什麼,羽觞與缶二人已經是相信傾岸的身份了,恭敬的跪下行禮,與周圍的人一齊喊道“是,大人”
傾岸也不看他二人,隻是将目光落在此前喊到蘇明被鬼上身的那位士兵甲,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才吩咐羽觞與缶二人将這些士兵全都控制住,然後獨自扶着蘇明走了。
一夜的折騰,從茅草屋中回到地宮墓室中再回到行宮,天已經亮了。
蘇明還沒有醒,将他安頓好之後,傾岸看着行宮高高院牆外的天邊,霧氣蒙蒙籠罩着的青幽幽的山林,隻覺得疲憊不堪,他還沒有想好措辭,該如何同嘉帝說起此間發生的事,總覺得不管怎麼說都不能說個明白。
站着看了片刻,身邊突然響起了聲音“我倒沒有想到,父皇會這般看重離央,當離央知道守着離央的一直是大人時,當真心中驚訝了一番。”
是蘇竟清冷的聲音,不知何時他已經站在了傾岸的身邊,傾岸回頭看了他一眼,未說得什麼,他此刻心中正是煩悶之際,哪裡還管的他蘇竟的事情?
“你不若先回了一封信,将此間事情大緻說一番,再快馬回去,想來會有更好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