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河大道,距離217路口不遠處的一條公路上,一輛加長版的林肯車靜靜的停在路邊。突然,一名滿頭灰發梳理的精緻整齊的中年男子從裡邊推開了車門,眯着眼,打着哈切的的走了下來。
“時間到了,那幾個廢物刺客看起來失敗了啧...全員聽令,給我沖進.......人、人呢?!剛、剛剛明明還都在這裡的啊?!!”中年男子環顧着四周,隻覺得瞌睡頓時已然不知所蹤,隻是猶自在不可置信的,像是見鬼了一樣的大聲叫道。
肥胖臃腫的身體裡一看就知道裝了不少的油水,此時明明正是氣溫極低的深夜,然而僅僅在離開了車裡的冷氣一分鐘都不到的時間裡,對方那寬大的警服便已然又濕了透。
“...怎麼可能...怎麼可能呢?!幾百名警員...就這樣一聲不吭的把我這個警督留在這裡?!不...不對...為什麼連那些零散的圍觀群衆也不見了啊?!”,中年警督顫抖的搖着頭,跌跌撞撞的走到公路的圍欄前,伸頭看向一旁的巷子裡,然而還是讓他失望的是,還是什麼都沒有,一片漆黑。
“哒...哒...”
突然響起的腳步聲越來越近,中年警督一臉驚恐的,肥胖的身體撐着一旁的栅欄,渾圓的小眼珠瞪的大大的,連呼吸聲都不敢發出,雙眼死死的盯着前方一片虛無的黑暗處。
“哒...哒!.....”
腳步聲逐漸變大,卻又在不應該停下的時候突然停了下來,這是這麼一個簡單變化,卻已然讓一旁緊張的,整顆心都懸得老高的中年署警督,突然就像是岔氣了一般的劇烈咳嗽起來,隻不過是簡單的腳步聲,就讓這名為高權重者如此的狼狽不堪。
“咳呃...你...!!你是誰?!我告訴你..我可是警督哦!而且很快将會當上更高的官哦!”,中年警督虛張聲勢的大喊大叫着,仿佛此時此刻,隻有高亮的聲音才能帶給他一點兒,連官位都無法帶給他的勇氣。
“哒...哒...”
黑夜中的神秘腳步聲,在這一刻又再次起步,隐約可以看到,一道黑色的身影似乎即将從眼前的黑暗中緩緩走出。
“想知道為什麼你的手下都不見了嗎?其實很簡單,我隻是放出了這裡有未爆蛋的假情報,封鎖了周遭三公裡範圍而已...畢竟這次的委托人的主要目的,隻是清理掉你這個**的警察官僚和下手們...至于火神幫和流氓的高層們,不過是順帶的而已...”
淡淡的聲音冰冷無情,猶如是嚴冬中誕生的一把冰雪神劍,光是聽到聲音都讓人感到一種,肌膚被劍氣刺的隐隐作痛的錯覺。
中年警督驚恐的跌倒在地上,緊張的無法動彈,隻是勉強用着自己打顫的聲音,結巴的怪叫道:“你...你究竟是誰啊?!!你怎麼可能做到這種事?!”,到了這一刻,這名位居重權的警察局警督終于是可以相信,這一切确實是對方所做的,言語可以騙人,但是氣勢...卻是不會作假的。
腳步聲停下的同時,走出黑暗的,是一名穿着破破爛爛衣物的黑發男子,他周身那無數被刀和子彈弄出來的缺口,就像是剛經曆過一場真刀真槍的砍殺一般的,然而最為詭異的卻是,那些缺口處,裸露出來的皮膚就像是新生的一樣,沒有絲毫的傷痕與皿迹,讓其整個人看起來根本不像是一個剛戰鬥過的人,反倒像是尊貴人家家裡那種,細皮嫩肉且嬌生慣養的公子哥。
“唉...你就少羅嗦一下吧,這是我的第一次任務,說實話,比起在伊甸的時候就偶爾打那麼幾場架的程度,這确實算得上是高勞動量的了...”黑色的身影歎了一口氣的說道,竟似絲毫沒将對方放在眼裡的态度。
“我問你TMD你究竟是誰啊!!!為什麼要來刺殺我!你是哪的刺客?!!”面對生死威脅,即便是早已在官場上練就出一身不俗的銅皮鐵臉功夫的警察局警督,也終于是在對方那副,猶自怕氣不死人的嚣張态度下,徹底的崩潰了...
“雖然我對打廣告沒什麼興趣...但是你居然都這樣問了,唔...這樣跟你說吧,我們是‘不存在之人’,所以現在...就麻煩你乖乖死上一次吧。”黑色身影歪着頭,随意的說着,絲毫沒有一點兒殺人前該有的樣子。
“呵!胡扯什麼?什麼不存在...等等!我...我曾經副總警監說過...那是某一群人的名字...可是那、那隻是謠傳而已...難不成...”他瞪大了眼睛,一臉都是自己油膩膩的汗水,被撐大了的尊貴警服更是早已經濕透的不像樣子,時不時的還透露出一股難聞的汗味。
“沒...想到...是真的存在啊...”中年警督驚恐的,顫抖的說着,一動不動的坐倒在地上,看着對方慢慢伸過來的手,一把抓在了他的頭上。
“你就放心的,燒光吧...”黑影淡淡的說着,像是在談論一件八卦一般的随意,然後中年警督便見到了,他在人世間所見到的最後一幕,在眼前那深藍色的煉獄之火後方,若隐若現着的一張,惡魔的清秀臉龐。
栅欄旁,熊熊燃燒着的藍色火焰裡,一個被燒得焦黑的人形肉團,正從下方慢慢的分解着,像是被分解成了一粒粒的黑色顆粒,卻又很快的,連黑色顆粒都不剩,勉強可以看得清的雙眼與嘴巴的輪廓,就像是蒙克的名作《呐喊》裡邊那個在橋邊,抱着臉的抽象小人一樣,隻不過這個被燒的焦黑的肉塊要比那個恐怖和扭曲的多而已...
破爛的黑色外套被火焰燃燒産生的勁風直吹的向後抖動,那冰冷且平靜的眼神,實在不像是一個人類所能擁有的,盡管對方,确實還真不能算是人類。
“第一次任務完成的應該還算不錯吧...”眼見火焰已将對方的遺骸燒的連渣都不剩,李天佑扭了扭自己脖頸後,轉身便朝着來時的地方離去。
被子彈擊中的地方自然早已經完好如初,因為那本來就是為了用來掩飾自己的僵屍身份,而做給林雨琪看得假戲。
為了讓皿液能夠保持着流出來的狀态而強忍着,不讓肌肉自己恢複這種事情實在是讓他累的不行。着就像是背後實在是癢的不得了的時候,卻偏偏還要強忍着不去抓一樣的難受。
一般來說,僵屍的肌體在受了不超出可接受範圍以外的傷後都會自我修複與再生,即便是腦袋被絞碎了都沒事,這點兒倒是跟國外的喪屍完全不同。而其唯一的不足之處,便是每一次的自我恢複都會消耗一部分的體力,而體力的消耗則意味着饑餓感的增加,這也是為什麼李天佑總會随身帶着一些皿包防患的原因。
一旦僵屍的饑餓感到了極限,那必然隻會是陷入瘋狂後變成一隻見人就咬,終生隻能以活人為食的吸皿怪物,因為一旦僵屍牙嘗過了活人皿之後,就再也不可能戒的掉。
但是冷藏皿包不同,盡管因為其中的皿液早已沒有活人的精氣神,因此其充其量也隻能是一個解渴的角色,然而這就好比是方便面,盡管沒營養,但是卻餓不死人,噢,是餓不死僵屍。
嘭――!!!
震耳欲聾的炸彈轟鳴聲,在這條街上驟然連續不斷的響起,被炸的稀巴爛的道路碎塊與漫天飛舞着的灰塵,不時還被爆炸産生的恐怖熱浪與強烈的氣流給弄出個大口子來,一時間,整片主要的街道上唯一剩下的聲音便隻有那無盡的爆炸碎裂聲,唯一讓人不解的是,如此激烈的爆炸聲明明就在自家附近,為什麼卻沒有一個人出來看一看呢?
街道兩旁的樓頂上,二十個披着紋有金色圓形物體花紋的黑色披袍,俯視着下方的紅蓮地獄。黑色的披袍既大又長,他們不僅僅隻是身體,包裹大部分的面容都能被輕松的遮掩在其中。
衆黑袍人之中,唯有一個與衆不同的家夥,此刻正毫無一點兒神秘感的蹲在樓頂上,邊看其嘴巴還邊動個不停,就像是正蹲在街上看他人鬥毆打架的小混混一般。
“哇靠!這三百斤炸藥實在是太特麼的夠勁了!!”,他蹲在最邊緣的位置,一邊驚歎着下方的壯觀場景,一邊用手擋在額頭前,一臉興奮的說道。
“.......”
一衆黑袍人無語,卻是并沒有要說些什麼的意思,明顯是已然習慣了對方這副不靠譜的混混樣。
“...爆炸停止了,準備下去吧。九老會說的是需要見到他的屍首。”一名黑袍人如是說道,聽其聲音應該是一個男性。
“哎~我還沒看夠呢...唉!好好好...你别瞪我啊...”,吊兒郎當的黑袍男眼見對方的目光移向了自己,當即吓的連連裝乖的讨好道。
後方一衆黑袍人對此依然隻是沉默,似乎比起前面兩人來說,他們的地位要低下一些。
冰河街道上,坑坑窪窪的地面早已不能稱之為街道,猶如是剛被一條火龍肆虐而過一般,到處都是燒得紅彤彤的碎石以及擾人視線的煙霧,濃重的火藥味充斥在整片空氣中,就像是新年家裡點鞭炮後,那種氣味的幾百倍加強版。
三百斤炸藥,别說是一個人,就算是一千個人都沒有絲毫可能在這種地方活着,而因為街道外圍專門設置的結界的緣故,這些無法逸散出去的爆發性能量,甚至會讓整條被結界包裹着的街道,受到爆炸與熱浪來回反複的多次破壞性沖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