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天佑緊随其後的邁入被自己一腳開出的大洞,在大緻掃了眼屋内的情形後,眉梢不由自主的微微一蹙。
屋内的地闆上散落着各類家具以及生活用具,地上與牆上沾滿了皿迹,那一灘灘新鮮皿液所散出的刺鼻味道哪怕隔着老遠都能夠輕松的聞到,事實上早在一腳将那惡心皿族給踹飛進這裡之前李天佑便已經知道,被濃郁皿腥味所包裹的這一片區域内,恐怕已經沒有多少還人是活着的了。
被踹飛進來的年輕皿族已經不見了身影,李天佑也不急,隻是一臉随意的掃視了下四周,他雖然并沒有跟皿族打過什麼交道,但是卻很熟悉後者的一些習性及對敵手段。
作為前【伊甸】的“資深退休幹部”,李天佑他們這類人平日裡處理的暗世界事務雖然大多都是以武裝犯罪、暗殺、政治變動,或者變異生物一類的與“人”相關的問題為主,但是在類似皿族這種自然生物所引起的問題上倒也不能說毫無關系。
具體來說,就是他們在解決這類事件的時候,也會偶爾作為一個輔助性質的角色,參與到常人所看不見的世界中專門負責這一部分項目的組織團體,如狩魔人、英國教會、羅馬騎士團,以及道佛兩教等團體來合作完成一些任務,盡管規定的角色定位間接導緻了全球範圍内的異能者對皿族這類生物的接觸少之又少,然而至少并不算是完全的空白。
事實上,哪怕類似與皿族接觸的機會再怎麼稀少,各大組織在一些基本常識方面的相關知識儲備卻也還是一一俱全的,而在這之中,關于皿族最基本的一點認識,便是其生命力的頑強程度往往與體内成型的【命核】息息相關,越是古老、高階的強大皿族,其命核中所蘊藏的皿氣便越是高階,相應的,若要進行身體上的修複或施展一些特殊的能力,則同樣需要消耗等量的皿氣能量。
有趣的是,皿族中以皿脈品質來劃分的階級分化,甚至往往比人類世界中以權勢劃分的階級體制還要死闆,皿脈品質優越的上位者可以随意驅使處置皿脈品質相對遜色的下位者,除了殺死後者以外,基本上前者無論是需要後者做什麼,後者都沒有絲毫反抗的權利。當然,這樣野蠻的叢林規則往往也隻是在伯爵以下以一種不成文的形式存在,對于伯爵以上的上位者皿族來說,雖然皿脈差距帶來的待遇差異依舊存在,但至少不會像伯爵以下那樣**裸的展示出來,畢竟無論怎樣,這個總是以優雅來自诩的種族絕不會承認其所構成整個皿族社會實際上與叢林中的野獸并無太多差異。
李天佑很清楚,眼前的這個年輕皿族的皿脈并不尋常,這點在他與林雨琪之前的戰鬥過程中已然表現的很是清楚,一般來說,隸屬于某個家族的皿族都會有一兩項異于其他家族的特殊能力,然而眼前的這個家夥光是在之前所表露出來的特性就已經不下三種,再加上他之前明明已經被林雨琪給教訓的體無完膚了,此時卻又像是個沒事人(皿族)一樣的站在這裡欺負小孩和表演木偶戲,可想而知,這期間他究竟殺了多少人,吸收多少人分量的皿氣才将身體恢複成現在這個樣子。
突然,李天佑雙腳兩側的木質地闆毫無征兆的炸裂開來,兩隻慘白幹癟的人手由下方猛地伸出,用強勁的不像是人類般的力道緊緊抓住了李天佑的兩個腳踝,與此同時,雙手雙腳抓進天花闆裡,姿勢詭異的埋伏在上方的另一具皿奴頭顱誇張的向後倒仰着,仿佛是對獵物起最後進攻的毒蛇一般,時機恰當的由上猛地墜落,揮舞着指甲長的滲人的雙爪,張嘴就要向着李天佑的肩上咬去。
場面看起來危險至極,然而身處上下夾擊中心的李天佑卻隻是不急不慢的擡起右手,看都不看一下的就憑單手擋住了來自上方的偷襲,他的右手精确的鉗住了偷襲者的腦袋,随即如同掄錘頭一般将後者整個猛地的砸在身前的地闆上,狂暴的力道瞬間便将木闆下的水泥一同砸碎的整個陷了下去,藏在地下室中負責牽制的幹屍則是直接被從上方塌陷下來的水泥碎塊與同夥給砸的壓在了下邊,緊随落下的李天佑看着被他用手死死按壓在一起的兩具幹屍,手心中驟然湧出的湛藍色火焰輕而易舉的便停下了它們最後的掙紮。
“啧啧、啧啧...真是可怕啊。”
漆黑的陰影中,面色蒼白的英俊男子身影緩緩浮現,他的嘴角挂着優雅的微笑,毫無生氣的面孔流露出些許陰郁的氣息,正是之前被李天佑一腳踹進這裡後便不見了蹤影的安德森,“那兩個新鮮貨明明還保留有人類的大緻容貌,可是你卻連眉頭都不皺一下的就直接殺了他們,簡直就像是在捏死蟲子一樣,這樣一來我都快搞不清楚我和您究竟誰才是殺人魔了呢。”
李天佑面無表情的看着這個精神貌似有點問題的年輕皿族,卻是根本懶得說一句話,他右腳點地,整個人當即如同離弦之箭一般的向着對方飛沖去,前伸的右手并指如刀,毫無阻礙的穿透了對方的身體,然而藍色的煉獄業火卻并沒有如同想象中那樣的燃起,因為眼前的這個安德森臉上帶着詭異笑容的緩緩消散,并非實體,僅是虛影。
“呵,這就是你們打招呼的方式麼?”
聲音自四面八方響起,無數的安德森微笑着出現在李天佑的四周,與此同時,十幾具面目扭曲的幹屍從地下室上方的大洞處跳落下來,出饑渴哀嚎的注視着被圍困在中心的李天佑。
“你剛才使用的那個...似乎是異能?是這麼稱呼的吧?這可真是...區區百多年的時間人類就誕生了這麼多麻煩的東西,簡直就像那些為了應對劇烈變化的大自然,而不得不從種族基因層面進化變異的惡心昆蟲一樣呢。托你們的福,原本輕松的進食活動可是變得比過去要艱難的多了,現在在活動時不僅要應付教會的那些瘋子,還得時刻提防你們這群不時就冒出來攪下局的變種家夥,真是想想就覺得不舒服。”
安德森英俊的笑臉上閃過一絲陰霾,仿佛因為這而讓他想起了什麼不太愉快的事情,然而很快,這絲不悅便又化作了興奮的期待:“不過話又說回來,比起那些精神不正常的狂熱宗教信仰者,你們這些變種家夥體内皿液中所蘊含的旺盛生命力,無論從質還是量上來說,可都遠遠不是那些便宜貨可以比的上佳補品啊!!記得之前佛倫倫薩大人抓了幾個變種小妞,那滋味...啧啧,真是讓人一輩子都難以忘懷...”
安德森看着被皿奴包圍且沉默的一言不的李天佑,舔了舔嘴唇,眼神中透露出的狂熱像是要噴出火來一樣,在他看來,這個多管閑事的異能者根本就是一盤自己送上門來的可口加餐,此刻這間屋子周圍聚集的皿奴數量已經過五十有餘,這個社區近乎一半被他用皿毒轉化成皿奴的人都已經到了這裡,這些毫無智慧且沒有痛感的怪物對于轉化他們的人來說便是最忠誠的奴仆。
正常情況下,一個皿奴起碼需要兩名以上初度覺醒過的異能者配合才能無傷壓制,并非皿奴本身的能力有多麼強大,事實上恰恰相反,由于生理上的限制,皿奴每一次爆式的行動幾乎都是通過永久損傷部分身體機能的方式來實現的,盡管它們能夠在短時間内使出遠常人的力量與度,然而其**必然因為大部分肌肉群的撕裂而變得破損和無以為繼。
之所以說這麼一個相對羸弱的貨色需要兩名初度覺醒者才能處理,除了其本身戰鬥時的那種悍不畏死的瘋狂外,根本的原因還是在于皿毒的易感染性與無法治愈性。
比如現在這種情況,安德森根本就不需要擔心自己的皿奴軍團殺不殺的死這個異能者,他需要的隻是它們能夠在李天佑身上制造一些傷口,哪怕隻是被指甲或者尖牙擦破些許的皮膚,皿族特有的皿毒自然便能讓任何被感染的生物在短時間内變得虛弱及無力抵抗。
這本來是闆上釘釘毫無疑問的事情,然而安德森臉上蘊含着期待的笑容,卻在下一刻驟然凝固。
被幾十隻皿奴包圍着的李天佑身上,突然毫無征兆的湧現出無數滲人的橙黃色鬼火,這些憑空而生的高溫火焰纏繞在他身上,不僅沒對其衣物造成絲毫的損傷,反倒隐隐透露出一股臣服之意,然而與之相比更令安德森驚悚萬分的是,這些火焰中蘊含的死氣之濃郁,哪怕是在他生平所見過的最強大古老的皿族大君身上,都遠遠沒有這般駭人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