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本來就是一個陷阱。
娑婆忍土那幫蠢貨,就連即将進行的刺殺行動已經洩漏都還不知道,真可謂是死到臨頭還不知。
不過話說回來...也算他們倒黴,本來葉同奉這種貨色也不過就是Eden分屬下的幾個可有可無的小人物之一,就算死了也不會有太大的影響,隻不過最近這老東西似乎幹了好幾大票,其價值到了甚至總部都不舍得舍棄的地步....啧啧啧,真是個瘋狂的老家夥。
身殖【莫若之種】的白龍這樣想着,突然蹲下來,伸出手,随意的一把拽起了羽沫的頭發,“喂,起來陪我再打過,你應該沒這麼廢吧?雖說前面那兩個廢物本來就是用來消耗你們戰力的,不過你這也比傳聞中形容的要弱小的太多了吧?”
白龍不滿的說着,在确定對方确實已經失去意識了之後才搖着頭,又一臉遺憾的,松開了拽着對方頭發的手。
羽沫的臉直接撞在了地闆上,然而一動不動的身體,卻依然沒有絲毫要蘇醒過來的迹象。
在瞥了一眼不遠處,盡管仍用一副不甘示弱的目光看着自己,身體卻無因為對死亡的本能畏懼,而不受控制的顫栗着的藍發女子後,白龍那除了嘴巴與眼睛外皆是一片漆黑的僵硬面孔,露出了一個微微歎氣的表情。
“...一個兩個都是這樣...這個世界無論在哪個地方,到處都是些沒用的垃圾...為了追求終極的力量而一直在極北之地徘徊于生死間隙的我,在回到來後,竟然就連一個稍微能跟我打上一架的家夥都沒有...無聊....實在是無聊...”
泛着詭異金屬色澤的漆黑皮膚,如同黑色鐵塊熔鑄而成的下巴僵硬的上下啟合着,“嘿...不過還好...這次還算有所收獲...這個身負禁忌皿脈的家夥...”,發出鋼鐵碾壓一般的難聽聲音,白龍雙目放光的咧嘴笑着,看向了倒在地上的李天佑。
“什...!”
白龍驚訝的叫出聲,即便是那張僵硬的,仿佛永遠都看不出有什麼表情變化的臉龐,在這一刻也是露出了罕見的驚異的表情。
地上,黑發男子原本躺着的地方,此刻已然空無一人。
白龍擡起頭,原始的戰鬥本能讓其身體自然而然的便進入了警戒狀态,立馬準備環顧四周。
“...你看起來...很好吃啊...”
從未體會過的寒意,從自從被【莫若之種】殖裝後,就已經沒有太大知覺的背部湧了上來...
這是自十年前...踏上極北之地的那一刻起,連肌體所初次感受到的,那種仿佛要将人的靈魂給徹底凍結的寒風烈獄,都還要稍顯遜色的寒意...
以極快的速度回過身,如臨大敵般的白龍,目露兇光的看着不知從何時開始,就已經用一種充滿維合感的姿勢站在自己身後,此刻正如同一個扯線木偶般微微低垂着頭,肩膀以上的部分還詭異的纏繞着一層,猶如是在昭示不祥一般的黑霧的男子...
“...很餓...我想...吃...”,冰冷、且充滿了一種讓人無法說出具體感受,但就是覺得異樣邪惡的低沉聲音,由低垂着頭的男子口中,緩緩的再度響起。
Alice同樣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這充滿了戲劇性的一幕,那個人...真的是原來那個總是頂着一張撲克臉的家夥麼....?
然而下一刻,被心中混亂的思緒弄的幾乎說不出話來的Alice,卻是又突然不自覺的對着那道黑色的身影,尖聲叫了出來。
“小心!”
Alice的美目瞪的滾圓,她隻來得及看清,白龍伸直的雙臂突然變作兩道鋒銳的黑色尖頭,如同兩把無限延伸的黑矛,以幾乎要脫離肉眼捕捉的速度朝着李天佑額頭和心髒急速刺去。
“...怎、怎麼可能?!”
前一秒仿佛還是面對任何狀況都能夠遊刃有餘般随意的白龍,下一秒,其僵硬的黑色面孔上,分明感受到了一絲...本不應該存在的細汗在流淌的感覺...
鋒利的黑色尖端刺中了散發着不祥氣息的詭異黑霧,就像是刺中了永無止盡的黑洞一般,本應無堅不摧的詭異物質,此刻反而像是陽光初照下的脆弱春雪一般,迅速的在消解。
“好...吃....好...吃!!”,不似人聲,反而像是怪物一般的尖利嘶嘯聲,突然由李天佑的口中發出,被垂下的黑發所擋住的臉頰,伴随着這聲嘶叫緩緩擡了起來...
“嘶――”,在看清對方面孔的一瞬間,Alice當即便倒抽了一口冷氣,即便是曾經見過惡心到讓人難以想象的屍體碎塊的她,此刻也隻感到背後不停的傳來一種....揮之不去的冰涼感覺。
一半的面孔,依舊是被埋在黑霧中隐約可見的皿肉之身,另一半的面孔上,卻是一副充滿了駭人氣息的慘白色骷髅面具。
粗大的黑色鎖鍊,從左邊骷髅面具上黑黝黝的眼窩裡延伸而出,相互碰撞着發出冰冷的铿锵聲,一隻足有三層樓般高大,且渾身都被一件漆黑鬥篷給罩着的巨大身影,此刻正被這些鎖鍊死死的纏繞着,懸浮在李天佑的頭上。
難以形容的巨大壓迫感,瞬間降臨這片大地,半空中靜靜懸浮着的黑色身影,仿若就是不祥與絕望的實體化一般,讓人不由得就湧起一股,想要逃跑的沖動。
“...嘿...這不是很好麼?!終于有點有意思的對手出現了啊!哈哈哈哈哈!!!”,猶如陷入瘋狂一般,白龍那被【莫若之種】覆蓋的僵硬面孔,露出了興奮的扭曲笑容,如同一隻在餓了好幾天後,終于見到了肥碩獵物的野獸一樣,噌的一下就狂笑着沖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