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說...你就這樣幫他們多打了好幾場比賽?...而且最後還不得不跟那群小屁孩一起去歐洲旅行半個月?”,羽沫叼着根煙,眼神怪異的看着一手搭在膝蓋上的坐在自己身旁,戴着副墨鏡讓人無法看清内心情緒的李天佑,似乎在從後者的神色變化中判斷對方是否在戲弄他。
黑色的ZIPPO火機早已經在了嘴邊的香煙前放了有好一會兒,然而此時的羽沫卻似乎并不着急去點開它,隻是一個勁眉頭微蹙的盯着李天佑那張面無表情的側臉。緊接着,那原本緊抿着的嘴角開始逐漸裂開了一道弧線,像是終于憋不住一般的,驟然在這間并不算小的房間裡爆發出一陣瘋狂的大笑。
“操!笑個屁啊!再笑看老子不把你給燒了!”,李天佑本就郁悶,此刻再聽到羽沫那戲谑奚落的笑聲,心底更是一股無名火升起,當即便黑着臉,将平時别人一年也許都難以聽到他說一次的髒話,一股腦的全丢了出去。
“哈!讓你個裝貨跑到滿是女大學生的校園裡去裝B。不過我可真沒想到你居然會不要臉到這種地步,竟然用初度覺醒過的身體,跟一群毛才剛剛長齊的小屁孩打球?哎喲,撲克臉啊撲克臉...我都為你那前任【皇帝】的稱号感到羞恥了好嗎?”,羽沫看着平常難得吃癟的李天佑,就像個貪玩的小孩猶自覺得還沒玩夠一樣,興奮的繼續出言刺激道。
李天佑這回是真沒脾氣了,雖然比賽的時候為了不讓人起疑,他已經盡量将自己真實的體能壓抑在百分之一的水準,然而奈何其本身體質的強度基數相較起普通人類來說實在是太高,因此即便是他已經盡了全力的去進行自我壓制,所起到的效果也依然隻是杯水車薪而已。
甚至第一次在不熟悉的情況下,他還在一次興奮過度之際,一不小心用力過猛的在足下留下一個小坑,而這也在之後成為了李天佑一直耿耿于懷羞于啟齒的,體育學院的中鋒王升意外受傷并且平白無故住了一個星期院的真正原因...
羽沫那瞪大着眼睛,吐着舌頭肆意狂笑的臉實在是很讓人讨厭,李天佑不知道有多少次差點沒忍住的就想要用燃着藍色火焰的右手朝着對方臉上一巴掌按過去,然而偏偏,對方在這一點上确實又沒笑錯,因為這本就是自己犯傻才造成的郁悶結果,所以無論對方笑的再讨厭,李天佑也沒有理由将對方那張惡心的笑臉給燒成灰燼,盡管他心裡,其實已經非常,非常的渴望将對方的喉管給扯出來再燒光,想要看一看失去喉管後的人類是否還能繼續發出這般令人惡心的笑聲...
于是這間并不算小的昏暗房間内,便出現了現在這樣的一幕:在一個不知為何被翻了過來的沙發後邊,一個穿着皺巴巴的名牌衣物,有着一頭漂亮米黃色頭發的妖媚男子正坐在地上,捂着肚子,模樣誇張的狂笑着,而另一邊,有着一頭亮麗黑短發的冰冷男生,則是一臉面無表情的半蹲在一旁,就這樣沉默的,聽着前者那肆無忌憚的奚落與嘲諷。
如果不是四周不時閃過的火舌,以及狂暴的仿佛永遠不會停息的槍支開火聲,也許這樣的場面在别人的眼裡,也隻不過是兩個很熟的朋友,彼此間互相打嘴仗鬧着玩而已。
四周的火力在變弱,李天佑知道,這是因為一部分人已經打光了槍裡所有的子彈,所以此刻隻能停下來換彈夾的緣故。
搭在膝蓋上的右手,突然飛快的向着背後沙發底的空隙插去,李天佑面無表情,整個人手指輕輕向後一掀的,便将兩人身後那布滿了彈孔,重達數百公斤的豪華巨型沙發,如同甩一個玩具般的甩飛了出去。
原本擠在門口,身上盡皆穿着防彈衣與防護頭盔的保镖們見狀,全都面色大變的,連手中還沒換完彈夾的槍都不顧了的就這樣向着一旁狼狽的滾去,隻聽見“碰”的一聲巨響,随即整間房裡,便再也沒有了聲響,那仿佛永遠都不會停下來的開火聲,竟是就這樣簡單的安靜了下來。
一名離得稍遠的保镖,強忍着身上與地闆相撞後産生的劇痛,掙紮着先一步爬了起來,他看着地闆上距離身前不遠處的槍支,幾乎是兩步并一步的撲了過去,哆嗦着端起來,一臉緊張至極的對着四周來回晃動。
頭盔的後邊,是一張面無皿色的慘白面孔,眼罩旁的獨眼中閃爍着驚恐的光芒,似乎仍未理解,那一瞬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巨大的,布滿了無數黑黝黝彈孔的豪華沙發底下,五六個沒來得及避開的保镖一動不動的哀嚎怪叫着,并不是他們不想動,而是因為全身的骨頭有一半以上都被砸碎而無法動彈,再加上内髒器官破裂所造成的大量内出皿,這名獨眼保镖當即便背後一涼的判斷出,這些家夥已然離死不遠了。
該死的!這他媽的究竟是什麼怪物啊?!一隻手就能将幾百公斤的沙發抛飛過來!還是人嗎?!
有時候,擁有太過敏感的判斷力并不見得就是一件好事,特别是當這個人本身并不具備配得上這種判斷力的實力之時,就更是如此了。
獨眼此刻就是這樣的感覺,一種對當前狀況生不出半點希望的,兔死狐悲的絕望感覺。
突然,身後的地面上響起了一道腳踏地面的聲音,精神早已經緊張到了極點的獨眼當即發出一聲嘶吼,手中的機槍噴吐着火舌,毫不猶豫的轉身就向着背後掃射而去,然而當一輪彈夾都打完了,毒蛇卻依舊在做着無用功的扣着扳機發出咔咔聲響之時,才發現,那裡根本就沒有半點人的影子。
一張冰涼的手掌突然拍在了毒蛇的右肩上,毒蛇渾身先是一震,随即面具後的那張恐懼的近乎變形的面孔,竟是在下一刻露出了一絲笑容,那是一種放松的,帶着一種終于解脫了的意味的笑容。
藍色的火焰驟然從按壓着獨眼肩頭的那隻手掌下爆發而出,很快的卷席了獨眼的全身,隻是一小會兒的功夫,獨眼整個人連慘叫都沒發出的,便已然如同融化一般的變成了一堆焦灰,而很快,就連這堆焦灰也在藍色火焰的包裹下被燒成了虛無,仿佛從未在這世上存在過一樣。
李天佑此刻依舊是苦着張臉,并沒有因為剛殺了一個人而又絲毫動容,此時此刻,他心中仍在不停埋怨着自己之前為何會般不小心的着了吳應達的道,甚至乎就連以前殺人時必定會說的,如同宣判罪行一般的台詞,在今天也沒有了說的興緻。
本身隻需要打一場比賽的交易條件,在知道了今年籃球賽冠軍所在班級能夠獲得的獎勵之後,便已經是不變也不行了。原本若是李天佑不上場,那麼即便靈魂學院輸了這場比賽也怪不到他身上,然而他既然選擇上場了,而且是帶着這般驚人的實力,率領着靈魂學院如同秋風掃落葉般的輕松将對方擊落下馬,那麼在這之後,他也就必然失去了拒絕上場的理由。
這并不是強迫性質的任務,然而卻是他不得不要做出得選擇。因為若是想要在今後的日子裡,繼續安穩的潛伏在這個班級中打探他所需要的消息,那麼他也就自然不得得做出不違反群體利益的選擇,哪怕從道理上來講,他并沒有承擔這種責任的義務,然而此刻僅僅是作為一個整體中的一份子的他,卻也不會忘記一個簡單的道理,那便是大多數的人們從來都不會在一個善人犯錯時,記起對方曾經帶給過自己的好處以及有利的事情,隻會在一個惡人認錯時,期待着對方變成善人後後可能會給自己帶來的好處以及有利的事情。
而吳應達這個狡猾的家夥,也正是算準了李天佑不會好意思拒絕一個班同學的集體的渴望這點,所以才會在明面上答應為他讓出教師助手這份工作的時候,開出那般簡單的條件,因為其真實目的,本就隻是為了讓李天佑這條大魚上鈎,好為他們的歐洲行做出免費的義務勞動而已。
正當李天佑緊蹙着眉頭,越想越覺得自己吃了個大虧的時候,在他身旁不遠處的那些,并沒有被沙發砸到的保镖們突然從潛伏的狀态中站起身來,端着槍,尖叫着的對李天佑嘶吼道,“去死吧!你個怪物啊啊啊啊!!!”
黑黝黝的Mp5伴随着一衆驚恐到了極點的保镖們的怒吼,從槍口處綻放出一條條火舌,無數難以計數的9mmParabellum子彈,頓時便如同一隻隻細小的黑蟲一般,朝着身處中心處的李天佑迫不及待的蜂擁而去。
李天佑面無表情的注視着在自己視野裡,速度慢的可憐的子彈群,當即便單手擡起的,準備用藍色火焰直接将這些煩人的小飛蟲給燃燒殆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