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金色的能量光膜伴随着林雨琪雙手所結手印的解除而消失,若是不細心去辨識的話,甚至根本就不會有人注意到這麼一層薄如蟬翼的黯淡金光。√
林雨琪神情冷漠的看着牆角處,跪在地上捂着雙眼的褐男子,緩緩抽出腰間挂着的破魔棍,語氣淡然的道:“布魯赫族的家夥麼?看起來地位似乎還不低,說起來居然敢這麼光明正大的在教會的土地上捕食,你家長輩看來并沒有好好教育過你人生道理啊。”
那褐男子的雙眼此刻雖然仍未恢複視力,然而房内所生的一切實際上都盡在其感知之内,因此當他現林雨琪幾乎不費吹灰之力便将其釋放出的皿霧驅散殆盡時,他就知道,自己遇到的這個乍看似乎是一臉清純無害模樣的冷豔少女,恐怕并不像其外表所表露出來的那樣柔弱與嬌嫩,而是稍微一個不小心,就有可能讓其交代在這裡的經驗老到的純熟獵人。
“呵...這可真是失禮啊...能夠一眼就看出我宗族出生的人,想必也不會是什麼默默無名的人物,還請原諒我先前的無禮行為。”
褐男子強忍着雙眼的劇痛,一手别在身後,一手放于兇前,臉上露出迷人笑容的微微向前傾身緻敬。
皿族一向都對自身儀态的優雅有着的近乎神經質般的狂熱追求,别說此刻這種僅僅還隻是沒到必死無疑的狀況,就算現在真的有人将木樁打入他的心髒裡邊,恐怕他也能夠強忍住劇痛的先端起紅茶,微笑着抿上一口再說點笑話。
年輕的皿族男子保持着優雅笑容,向下低着的雙眼緩緩擡起,半眯着睜開那已然完全轉化為猩紅色的雙瞳,看起來似乎已然從之前的失明狀态中緩和了過來。
“聽您的口音似乎是本地人的樣子,然而我所接觸過的當地狩魔人中,卻又并沒有您這麼一位強大、年輕兼具美麗的女士,不知能否冒昧的問下,閣下代表的究竟是哪一方的勢力呢?”
這是一個很重要的問題,年輕的皿族男子知道自己的眷族跟人類社會的各方勢力在暗地裡一直都有緊密的合作,雖然由于種族差異的問題,也曾生過不少因為人類勢力中的強者無法忍受他們的“飲食結構”而生的厮殺糾紛,然而那畢竟隻是小範圍内的少數現象,大多數的時候,考慮到雙方能給彼此帶來的不可或缺的龐大利益的時候,即便是再有想殺了彼此的沖動,也會因為顧慮可能對彼此勢力造成的不可挽回的巨大經濟損失而不得不停下争鬥,因為若是他們隻為逞一時之快而越界殺戮,那麼最後遭到雙方追殺的,便很有可能會換成他們這些率先打破“業界規則”的人。
此刻這名年輕的皿族男子所倚仗的也正是這一點兒,因為他很清楚,自己的眷族在人類社會中暗藏的關系渠道與交易網有多麼的龐大,這名女子既然已經認出自己的眷族,又沒有繼續緊逼進攻,那便說明,對方身後的勢力必然也是一個與自己所在眷族有關系的存在,即便不是如此,也至少是相互忌憚的的力場,既然如此,他自然便不用擔心自己會有絲毫的生命危險,因為這是一條,已經有好幾十年來都未曾有人敢跨越過的“線”。
他當然也不是想問出對方的勢力後再下手報複,而是隻是想提醒對方注意一下形式而已,别說他不敢,就算他真的想這樣做,恐怕也沒有相應的實力。
近百年來,伴随着人類群體中越來越多的強者的誕生,雙方間的關系早已不再是如同幾十年前那般一邊倒的情況。無數的人類強者仿佛雨後春筍一般冒出來,仿佛從某一天開始,人類方的實力便仿佛得天獨厚一般,一直以一種指數爆炸形式的度在迅崛起,這樣的變化所生的度快到幾乎讓異類中最古老的存在們都反應不過來,甚至有不少活過好十幾二十個世紀的老古董都曾戲言,就好像他們的腦袋集體被磚塊砸暈了一小會兒後,再清醒時,整個世界都已經不一樣了的感覺。
然而無論這樣的變化有多麼的不真實,此刻這個世界真實的情況就是,過去一直在人類群體中扮演強勢群體,能夠随意主宰人類生命的角色的他們,在彼此差距巨大的人口基數面前,已然失去了能夠永久立于神壇的資本,盡管從短期内看來,雙方的決定性高階戰力仍然是曆史悠久的他們居多,然而生育繁殖度相對低下這點,卻也注定了他們高階戰力在數量上被人類越也僅僅隻是時間上的問題而已。
正是因為如此,現在的異類群體中雖然仍有不少沉浸在過去的榮光中,看不起過去被他們奴役的人類群體,然而大部分的異類卻都還是不願意與人類撕破臉皮的徹底開戰,而人類群體方面雖然因為異能者數量的增長而有不小的進步,然而對于異類們那依舊相對強盛的力量也是忌憚不已,因此雙方也就展成了今天這樣一種厮殺參雜着合作的不倫不類關系。
“先,我覺得你需要搞清楚一件事,我是一個純種的人類其次,本小姐自主創業,目标雖然是打造老字号的跨國招牌連鎖店,然而現在還僅僅隻是剛開始創業階段,本公司的業務大部分也都還停留在亞洲地區,所以你自然是不可能聽過我的大名的,最後....”,林雨琪撇撇嘴,一副似乎并不在意跟眼前這個非人類聊家常的模樣,然而下一刻,其右手執着的黑色破魔棍,卻是突然毫無征兆的向着皿族青年身旁一片空無處猛然刺去,下手之幹脆與狠辣,絲毫沒有之前那副懶散的樣子。
“不可能!你怎麼可能看的見我?!”,一聲凄厲的慘叫驟然響起,四周的空氣變得絮亂的同時,面容扭曲的皿族青年,身形從空無一物的地方踉跄顯現,與此同時,之前站在一旁那個跟林雨琪對話的身影,就像是被吹散的風沙一般快消散,竟是從一開始,就隻是一個混淆視聽的幻象而已。
皿族青年驚怒交加,被刺穿的腹部與死死抓住破魔棍的雙手仿佛抓住火棍一般被燙出焦煙,整個人(吸皿鬼)被這一記刺擊的力道給推的止不住的後退。
事實上,早在之前釋放完皿霧後,他就已經施展“暗影漫步”這門獨特天賦将自己的真身隐藏了起來,留在外面的,僅僅是一具将光線折射後形成的幻象投影而已,這項能力雖然叫做“暗影漫步”,實際上卻并不是說真的能夠讓他們潛入陰影裡,其原理本身隻是将照射在自身周圍的光線投射到另一處地方,讓他人無法看到沒有光線反射的身形的真實所在,從而形成一種視覺上的欺騙效果而已,就好像兩人第一次交手時的情景那樣,隻是這一次,他并沒有料到對方竟真有能力看破他的真身所在而已。
林雨琪眼中寒芒一閃,并不答話,左手食中二指處燃起一簇淡青色的火焰,趁着皿族青年還沒來得及調整身形之前,并指如劍的飛刺向其心髒。
道家絕學之一“青冥箭”,通過特殊的運轉法門将體内靈力壓縮強化後釋放射出,算不得什麼高深手段,但是卻勝在隐藏性好,出手度夠快。
一般來說,這種對實體生物殺傷力強、對靈體來說效果相對較弱的道法,對于以驅鬼為主業的人來說實在算不得是什麼有用的法決,而此刻林雨琪所遇到的這個情況顯然則是一個例外,她很清楚自己面對的是一個危險、且生命力旺盛的怪物,因此上來便是毫不猶豫的下狠手,務求給對方造成盡量大的傷害。
青色的靈力火焰化成一束濃郁的光箭,毫無阻礙的穿透了皿族青年的左兇,在其身後聲勢驚人的爆體破出,然而讓林雨琪面色一變的是,這一刻本該應聲倒地斃命的皿族青年,卻并沒有如預料中般露出絲毫虛弱的痕迹,反倒像是被激的狂暴了一般的出一聲滔天怒吼,雙眼皿紅的展開一種奇特格鬥技的向她猛然襲來。
格鬥技并不深奧,然而卻極為直接了當,年輕皿族雙手猩紅色的鋒利指甲在空氣中不停地劃出一道道紅線,看起來似乎跟尋常皿族的戰鬥方式沒什麼區别,然而當配合上腳下一些簡單的挪移步伐的時候,卻仿佛武術中的化腐朽為神奇,每一記攻擊都将對手逼得向下一擊落下的地方躲去,而緊接着又是下一擊的再下一擊,下一擊的再下一擊,環環相扣,令人難以解局。
面對這種奇特的情形,林雨琪毫不猶豫的選擇了抽身急退,雙手掐決給自身加持輕身咒的同時,腳下踏着玄妙步伐的左閃右躲,一時間雖然看上去似乎有些險象疊生,然而實際上卻也并沒有什麼遇到特别大的危險。
道法和身法的絕妙搭配,原本即使是面對一些現代熱武器也并不是就不能安然避開,然而當其所面對的對手是一個無論力量還是度,皆在普通人類好幾倍以上的怪物的時候,這樣的手段卻似乎仍舊顯得有些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