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雨琪皺起了眉頭,真正讓她在意的并不是對方昏迷的原因,而是對方衣服上,那明顯是一些被利器劃破的地方,以及空氣中那股若有若無的火藥味。
黑幫火拼?她搖了搖頭,如果是這樣的話...對方身上卻又沒有一絲傷痕這點又該如何解釋呢?
“雨琪...雨琪...”,思路被打斷,林雨琪放下了自己的手,一臉無奈的看着扯着自己袖子的沈冰冰,沒好氣的問道:“幹嘛...”
“哎,你那個催眠咒不是挺有效的嘛,你幫他來一發呗...”,沈冰冰搖了搖抓着的手臂,天真無邪的說道。
“呸!呸!呸...你才來一發呢......再說了,那個是安神咒,不是什麼催眠咒好嗎!”,林雨琪連呸數口,兩隻黑寶石般的大眼睛瞪的直直的,臉蛋微紅的罵道。
“嘻嘻...口誤,口誤...那,你就給他用一下那個什麼安神咒呗...我媽說那效果好像還挺不錯的呢~”,沈冰冰吐了吐舌頭,在意思到自己剛才的一語雙關後,同樣略微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
林雨琪翻了一下白眼,撇了撇嘴,“不是我不幫他,而是這咒我早就試過了,但是不知道怎麼回事,這一向賊靈的咒法今天居然沒有起一點兒效果...”,說着說着,就連她自己都開始有點兒覺得奇怪了。
李玥婷聽到這裡心中一咯噔,暗叫一聲我地個娘哎後,連忙露出一副天真無邪的笑臉賠笑着說道:“咳...額,雨琪姐姐,冰冰姐姐,要不你們先下去休息吧?剩下的我都能搞定的...今晚真的是已經夠麻煩你們的了...等我哥好了以後我一定讓他挨個上門給你們道謝!你們到時候别客氣,盡情的宰他一頓吧!”
她可不敢再讓林雨琪繼續試下去了,僵屍雖然可以無視大部分的物理傷害,但是道法和佛法卻偏偏是其一大弱點,天知道要是繼續讓這個道教的美女天師再試下去,會不會還真就讓她将李天佑的僵屍身份給弄出來了。
“噗...你就這麼出賣你哥啊..”沈冰冰聞言笑出聲來。盡管心下還有些猶豫,但卻也确實沒有什麼再留在這裡的理由,畢竟自己跟李天佑又沒有什麼特殊關系,頂多也就算得上是比較談得來的同學,還有房東與租客的關系而已...
“嗯...那好吧,可是玥婷妹妹你要記得,要是真有什麼事的話...”
“是~是~我就打電話給你們~”,李玥婷笑着,用一副老氣橫秋的口吻緩緩地說道,沈冰冰笑着捏了捏後者的小瓊鼻,随即又在對方的不滿聲中飛快的松開手。
她拉着一旁猶自還處于沉思狀中的林雨琪,在回身替對方帶上門,确認房門已經鎖好了之後才按下了一旁的電梯按鈕,她發現自己是真的越來越喜歡這個古靈精怪的小妹妹了。
沈冰冰扭過頭,本想跟林雨琪說說自己突然想起的,有關減肥宵夜的事情,然而在見到後者雙眼射過來的,那充滿了深意與一副小樣,姐老早就看透你了的眼神後,卻是略微有點不淡定的,支支吾吾的說道:“幹、幹嘛啊,不認識的還以為你是LES(女同性戀)呢...”,林雨琪聞言,嘿嘿一聲戲谑的笑了笑,“你不是一直都對自己能夠輕易猜出我想說的話的這種能力,感到很自豪的嗎?”
“切!神經病....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樣啦~”,沈冰冰聞言,哭笑不得在林雨琪的喊痛聲中,狠狠的彈了對方的額頭一下,“我隻是覺得...我們應該是可以做好朋友的~哎,說到這個啊...你還不知道吧?那個年糕啊,對他竟然跟對你的時候一模一樣呢~都是那種天生的親近感~别人都說啊,狗的靈覺是最厲害的,所以我想,一個能跟對所有人類都充滿了戒備的年糕做朋友的人,那就一定是個好人!唉~真不知道什麼時候我也才能跟年糕當上好朋友呢...”
沈冰冰滔滔不絕的說着,絲毫沒有察覺到自己身旁的聲音早已經停了下來。等到她發現奇怪,再好奇的轉過頭去之時,才暮然一驚的發現,低垂着臉,斜靠在一旁牆壁上的林雨琪,竟然還在用手捂着自己的額頭。
“雨...雨琪!!怎麼了...?!我弄傷你了嗎?你...喂!...你...你别吓我啊...”,沈冰冰眼見對方沒有理自己,生怕是自己剛才那一下真的傷到對方哪裡了,連忙焦急的就要上去替她看看。
“哇——”
“呀!”
觸不及防之下,沈冰冰被對方突然張牙舞爪的發出的一聲,吓的直接坐到在了地上。
“林、雨、琪——!!”,她看着猶自捧着腹,絲毫不顧形象的大笑着東倒西歪的林雨琪,沒好氣的一字一句的叫喊道。
“啧啧~皇太後吉祥~您的電梯已經到了,奴婢還有事,可就不送了~愛你喲,麼麼哒~~”,林雨琪一臉奸計得逞的樣子,眨着眼睛送了個飛吻,連忙一把将自己的房門,碰的一聲就關上,甚至還能聽到其在背後反鎖的聲音。
沈冰冰對此又好氣又好笑,這麼多年來,怎麼自己就老是中對方這種低級招數呢....
粉色的别緻房間内,鎖上門的林雨琪并沒有像想象中的一樣早已離開了門旁,而是低垂着臉,雙手反握在身後的門把上,身體斜靠着門的發着呆。
昨晚自己定時去送飯的時候,找遍了整個公園卻都沒能找到年糕的身影,再加上她發現了一個無名的小墓碑,所以盡管難以接受,但是她卻也隐約的察覺到,墓裡躺着的應該就是那隻小可憐蟲了。但是她說不出口。事實上,如果隻是為一隻流浪的野狗找一個死去的理由的話,這其實根本算不上什麼難事,但是她就是說不出口。
人總是這樣,當面對一件極可能是自己難以接受的事實的事情時,即便明知道這就是最可能的情況,卻又總是矛盾的不願去接受,于是就有了說不定這幾個充滿了無奈與期盼的字眼的誕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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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無際的寂靜世界,四周的空氣像是被定格了的一般,如同一灘死水,充滿了渾濁的死氣。
聲音像是被吃掉了一樣,靜的可怕,沒有蟲鳴,沒有鳥叫,甚至就連風的聲音也都聽不到絲毫。
難受的灼熱感讓沉睡的李天佑在微微抖動了一下眼簾後,費力的睜開了緊閉着的雙眼。他睜開眼的第一反應便是因為疼痛而想用手去捂住自己那,如同被一把把小刀給捅穿了一樣的腦袋。然而全身上下莫名傳出的一股強大的拉扯力,卻是讓他不由微微的一愣。
他轉過頭看向自己的背後。然後他看到了...那完全足以讓沒有提前做好心理準備的人,徹底瘋掉的一幕。
無數喘着粗氣,身上還挂着猩紅腐肉的骷髅,正環抱在他的四肢上,慢慢的想要将他一起拖入下方散發着一股濃烈腥氣,沸騰着不停向外冒着紅色氣泡的皿色池潭。
李天佑見狀,心中大驚之下猛的一個發力便掙脫出了身後那無盡的死屍懷抱,伴随着被其一拉之下給連帶着扯了上來的腐肉皿骨砸了一臉,他低聲嘶吼着,瘋狂的用雙手不顧一切的插進四周的皿紅色石壁中往上爬着。
李天佑不停的爬着,不停的爬着,沒有一點兒松懈,直到不知過了多久,就連身體裡那最後一絲力量都被用盡了的時候,他才無可奈何的,喘着粗氣的停了下來。
李天佑回頭看向下方,隻感到脖頸後邊一陣的寒毛倒立,明明應該已經爬了足有上千米的距離,然而此刻其所處的位置,卻又仿佛是從來就沒有離開過原地一樣,就像是...剛才從皿潭中爬出來一樣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