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身平凡人的存在價值,不就隻有健康的内髒嗎?若是他們的死亡能為全世界的偉人盡一份貢獻的話,他們大概也會心甘情願的吧。”
高大的白人醫師笑着,興奮的說道,露着一口鑲金的牙齒。
羽沫靜靜的坐在手術床上,仰起頭吸了口煙,并沒有說些什麼。
李天佑面無表情的看着自己手中,那些本來放在桌子上的“器官提供者”資料,資料的第一頁上,是一個剛滿七歲的漂亮小女孩的照片,照片的下方寫着的是一些家庭信息和身體狀态,而在資料的最中間,印着的是一個鮮紅的“已處理”的印章。
“你....你說什....!”
“你說的沒錯。”
怒火中燒的Alice呆愣着,一臉不可置信的,看向了一旁背對着她看着資料的李天佑,她不知道,是否是自己聽錯了。
“你說的沒錯。”,Alice一臉失望的看着再次說出這句話的李天佑,隻覺得整個人如墜冰窖。
“這個世界是确實是有死了也無妨的家夥”,李天佑轉過身來,淡淡的,繼續說道。
轟!
無中生有的藍色火焰,猶如脫缰野馬般的奔騰而起,李天佑右手抓着的一疊資料頃刻間便化成了一灘虛無。
“不過,這些家夥自然是你們這些人。”,李天佑的臉上,依舊是那副冰冷淡漠的表情,仿佛并沒有因此而有什麼多餘的情緒,然而一旁的Alice在這一刻卻是不由得心中一跳,這家夥...是真的發怒了...
李天佑将自己右手的袖子扯下了一點點,随即面無表情的,向着比他足足高了一個頭的白人醫師緩緩走去。
然而Alice此刻在心中卻并沒有因為雙方體格的巨大差異,而有絲毫覺得對方是去送死的感覺,因為他的背影...在這一刻,就像是古時一個降臨戰場的皇帝一般,君威畢露,霸氣絕倫!
這個時候羽沫也是一臉随意的跳下了手術床,他将扔在地上的香煙踩滅,吞了口煙圈,随即享受似的伸了個懶腰。
不...不行,要阻止他們兩個...!無論怎樣...殺人都是不對的啊!
Alice回過神來,心中一緊的想到,事實上在這一刻,就連她自己都沒注意到,她曾經無比堅定的信仰,已經開始産生一絲動搖了。
就在Alice準備上前,制止兩人與這群殺人醫師發生沖突的時候,一隻不知從哪裡冒突然出來的,不住顫抖的手,卻是拉住了她的左手腕。
“求求你...幫我...殺了他們...”
“....哎?”,Alice被吓了一跳,急忙回過頭,然而在看清拉她之人的一瞬間,卻又是徹底愣住了。
這是一雙多麼不甘,與絕望的眼睛。
被繃帶纏繞了大半個腦袋,身上到處都是皿淋淋的傷口,幹瘦的臉頰如同洩了氣的氣球一般,**滿了各式各樣管道的身體一動不能動,隻能顫抖的,看着白花花一片的,壓抑的天花闆。
然而最讓Alice無法注視的并不是對方殘破不堪的軀體,而是那瞪的死大的眼珠,以及那正在淌皿的眼角。
“他們連我的女兒都抓去解剖...把内髒挖出來以後再賣掉...我女兒,她才7歲啊!他們根本就不是人!是一群畜生啊....!”,男子激動的說着,從被子裡伸出自己顫巍巍的右手,“我不原諒他們...幫我...幫我殺了他們..!!”
Alice看着男子的眼神,一時間完全呆愣在原地。
咻――
如同一隻捕食獵物的毒蛇,陰冷的寒光在這一刻仿佛跨越了時空,在半空中形成一道彎月形的軌迹,而其中呈尖端的位置,正好直指Alice的咽喉。
事實上Alice失神也就那一瞬間的事情,然而就是這短短的一瞬間,對方的攻擊卻是偏偏精準的可怕的突然而至,盡管Alice在第一時間就已經回過神來,卻也已經來不及阻擋。
這家夥是個高手!
腦海中瞬間閃過這個念頭,Alice下意識的就想擡手去擋,然而讓她絕望的是,這個時候再去伸手,似乎是已經來不及了。
我竟是要死在這裡了嗎...Alice在心中苦笑。
盡管平時應對偷襲的訓練已經做的足夠多,然而在生死戰中的一瞬分神卻已然足以緻命。
師傅...對不起...哥哥...對不起...
Alice痛苦的閉上了美目,在最後的一刻她選擇了放棄。
洶湧的熱浪迎面撲來,月牙形的火焰在這一刻憑空而現。
轟!
碎石崩飛,Alice知覺身前傳來一股熱騰騰的氣浪,随即其個人竟是就這樣被這股氣浪,吹的倒飛而出。
碰的一聲,Alice的身體狠狠的裝倒了一台手術床,背上傳來的一種火辣辣的感覺讓她不由得秀眉微皺,然而盡管背後的疼痛感很是劇烈,Alice卻依然還是在第一時間睜開了自己的美目,目光迷離的,看向了之前她所站的地方。
“渣滓就是渣滓,即使再過一萬年,也還是個渣滓。”
入目處,煙塵缭繞,一片狼藉。
最為顯眼的,是擋在最前方的一道冰冷的黑色身影,而讓那些仿佛死人一樣的醫師都無法控制的看過來的原因,則是其身前的一道坑坑窪窪的,此刻還有不少碎石在往下滾,冒着煙的巨大坑洞。
煙塵散去,一道半蹲在地上,略顯狼狽的高大身影出現在了衆人的眼前,正是那名歐洲白人男子。
然而此時的這名白人男子,眼神卻是無比的冰冷,其中甚至有着一絲忌憚,而在他護在身前的雙臂的右手上,一把造型奇特的銀白匕首,正閃着令人心悸的寒光。
“像你這種雜魚,本來就應該被燒個一幹二淨。”
如同一名俯瞰人間的帝王,黑衣男子的背影在這一刻竟是給人一種如同城牆般堅硬的感覺,隻見他歪着頭,一臉輕蔑笑容的看着白人醫師,淡淡的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