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我們經曆過怎樣的陰霾,隻要有愛,就可以攜手度過。】
霍燕出事後,一直躲着海辰。
後來她開了自己的店鋪,海辰總是去她的店裡幫忙,久而久之,霍燕對他的态度并不像之前那樣抗拒,卻總是把自己最壞的一面展現給他。
程貞貞搖搖頭,苦笑着看着顧海桐,說:“海桐,你看看我們幾個…”
顧海桐擦了擦眼角的淚,不說話。
程貞貞說:“想想剛入學的時候,我們互相看不順眼,有争吵,有矛盾,可是随着小肉球的出現,我們四個凝聚在一起,成了一家人。如今我們各自工作,各自苦惱,你真的希望我們就像是被狂風吹散的蒲公英一樣,彼此飄散嗎?”
他們四個天南海北、性格迥異的姑娘聚在一起。
他們努力過。
還記得大一的時候,霍燕總是第一個起床,其他三個懶豬睡得正香的時候,她就會立在門口,把水盆敲得震天響,全寝因此成了軍訓出勤标兵寝…
他們争吵過。
那時候程貞貞是有多看不上顧海桐,在這個土氣的姑娘書裡塞避孕套,害她當衆出醜。
王娉婷扇過顧海桐一個響亮的耳光,至今還唏噓不已。
霍燕總是被程貞貞罵是四眼田雞,而王娉婷也因為一個小角色同程貞貞鬧到了輔導員的辦公室…
他們團結過。
程貞貞被别的女生侮辱的時候,其他三個人沖下去和那個女生理論,差點沒打起來。
他們交心過。
多少個寝室熄燈後的夜晚,四個姑娘躺在床上分享着最*的心事。
可如今,各自懷着各自的遺憾,像是被狂風吹散的蒲公英,飄散在風中。
程貞貞說完這段煽情的話,往事湧上心頭,沉默了。
兩人都不說話,最後程貞貞歎了口氣,苦笑着啐了一句:“媽的,這段時間總演悲情女主角,說話都文藝了!”
顧海桐擦了擦淚,忽然噗嗤一聲笑了:“我才成了悲情女主角呢…”
程貞貞一掌拍在顧海桐的肩上:“我早就想罵你一通了!整天把自己弄得人不人鬼不鬼的,搞得好像全世界都欠你的一樣,你看霍燕,不是比你慘多了?”
顧海桐吸了吸鼻子,表情有一絲動容。
的确,作為朋友,霍燕一直待她很好,而她,确實最後知道這件事的人。
顧海桐問:“那海辰到底找我幫什麼忙?”
程貞貞看了她一眼,抽出一根煙點上了。
“這事兒啊,隻有你能幫忙。”
…
程貞貞打開新浪微博,一千多條新評論,三千多條轉發,随便一翻,都是在罵她隐婚的事。
程貞貞冷笑一聲,關掉評論,打開了顧海桐的微博。
微博來自一天前――“感謝我難過的時候有你陪我。”
顧海桐的微博配圖是她和海辰的自拍合影。
下一條微博的配圖是她和海辰的手放在一起。
程貞貞發短信給她:“不錯不錯,真夠酸的你可…”
顧海桐回她:“昨天霍燕好像看到我的微博了,給我發了一條短信,說什麼祝我幸福。”
程貞貞說:“甭搭理她,繼續曬。我已經讓王娉婷行動了。”
“ok!”
于是,一連兩個星期,顧海桐和程貞貞一起住,兩個人進行着一項絕密的計劃。
顧海桐每天都和海辰一起出來喝一杯咖啡,曬幸福,寫各種秀恩愛的話。
程貞貞說:“你這麼秀恩愛,沒等霍燕殺過來呢,顧老師會不會坐不住了?”
顧海桐有些失落,冷笑着搖搖頭:“他應該不會在乎了吧?”
“不可能吧?他不是也有微博?也關注你了?”
顧海桐沉默了,小半個月了,他一個電話都沒有。
好聚好散,用我教你麼?
每次想起這句話,心裡都像針紮一般,隐隐的疼。
“我們都分手了。”顧海桐聲音弱弱的說。
程貞貞冷笑一聲:“自作孽不可活。”
“分就分了。誰離開誰不活着?”顧海桐嘴硬道。
…
日子一天一天過去,馬上就是霍燕的生日了。
海辰和顧海桐需要婚紗服裝,要提前三天去影樓預定。
去影樓的路上,顧海桐一直在拿pad改劇本,全程沒擡頭,等到程貞貞把車子停下的時候,顧海桐以為到影樓了,剛準備下車,一擡頭,就看見車子停在了顧耀岩的家門口。
海辰看了看一臉驚訝的顧海桐,有些尴尬的說:“我…我坐前面…前面去吧,讓顧老師和你坐後面。”
顧海桐抓住了海辰的胳膊,驚訝的問程貞貞:“喂!你幹嘛把顧老師叫來了!”
程貞貞摘下墨鏡,嘴角斜斜的一勾:“我把我們的計劃跟顧老師說了,顧老師覺得創意不錯,正好他有個朋友開了一家影樓,可以借婚紗給我們。”
話音剛落,顧耀岩從單元樓裡走了過來。
他今天穿了一身白色修身印花襯衫,深灰色休閑九分西褲,棕色布洛克雕花皮鞋,褲腳微微卷起,幹淨時尚。
“海辰,”顧海桐拉了拉海辰的袖子:“你就坐在這裡。”
“哦。”海辰很老實的沒有動。
程貞貞替他把車門推開,明朗的一笑:“呦,顧老師。今天這麼帥啊?怎麼?單身生活挺不錯呀?”
顧耀岩坐進副駕駛,扣上安全帶,臉上露出一個淺薄的笑:“還行。”
顧海桐身子一震,他果然過的很好。
海辰坐得離顧海桐遠一些,湊過去跟顧耀岩打招呼:“顧…顧老師好!”
“你好。”顧老師回頭看了他一眼:“你瘦了,刻意減肥嗎?”
海辰低頭笑笑,露出一對小酒窩:“是…是的,我也不知道能不能…能成功。”
顧耀岩笑着搖搖頭,收回目光的時候餘光掃過顧海桐一直看向窗外的身影,沒說話。
這一路上,程貞貞一反常态的和顧耀岩交談甚歡,笑聲越大,聽在顧海桐耳裡越是刺耳。
“顧老師,聽說你評上副教授啦?哇塞,那咱們系裡的這些女老師還不都瘋了?最近有沒有人追你?”
顧耀岩笑了笑,沒回答。
“不說話就是有喽?”
顧海桐坐在車窗邊,一隻手掰着另一隻手指,手心開始冒汗。
程貞貞又說:“對了,聽說那個宋倩宋老師前陣子離婚了啊?”
顧耀岩點點頭:“嗯,前兩天她來家裡吃飯,喝醉了,還哭了一通。”
程貞貞從倒後鏡裡看顧海桐,呦,果然,小臉頓時煞白,吃醋吃壞了。
她心照不宣的看了一眼顧耀岩,笑了。
顧海桐把頭别到窗外去,心裡悶悶的。
宋倩離婚了,他就把人帶到家裡來,還喝了酒?
呵,這是舊情難忘嗎?
以前覺得顧耀岩為人寡淡卻很長情,現在看來,是她看錯人了。
…
車子開到影樓,剛一停穩,顧海桐就摔門下了車。
“海桐,等等我。”海辰給她拿着換衣服用的袋子,追了上去。
影樓的老闆是個三十出頭的年輕男子,早早的就等在了門口,對看見顧耀岩下車,趕緊迎了上去。
“好久不見啊老同學。”
“好久不見。”顧耀岩和他兩個人熱絡的聊了幾句。
“呦,這是大明星程貞貞吧?榮幸榮幸,我剛開店,就來你這麼一大腕。”老闆很會說話。
程貞貞笑着說:“老闆,我這哥們要借一套新郎新娘的禮服。不知道您方便不方便。”
“必然方便啊,我跟顧耀岩大學四年好哥們,他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這兩位要結婚是嗎?”
沒辦法解釋太多,顧海桐客氣的打了個招呼:“老闆,是我們。那就,麻煩您了。”
“千萬千萬别客氣!你們倆還沒照婚紗照吧?就在我這兒照吧!”
顧海桐親昵的将手挽在海辰的胳膊上,對老闆說:“謝謝您,但我們倆就借個婚紗就成,婚紗照就不麻煩了。”
老闆眉頭一皺:“顧耀岩,你這倆朋友怎麼這麼客氣!把我當外人了吧?”
顧耀岩拍了拍他的肩膀,剛要說話。
程貞貞便接了過來:“照兩張呗!發微博上去!”
老闆說:“對呀,你們小夫妻倆就當給我們這兒的攝影師練練手,來來來請進。”
“不行,”顧耀岩突然急急的打斷他的話:“她不能照…”
“我為什麼不能照?”顧海桐突然轉過來,冷冷的看着他。
顧耀岩咬了咬牙,把目光别過去:“随便。”
老闆有點懵:“呃…兩位,要是不信任我們這兒的話也沒關系…”
顧海桐立刻對海辰說:“親愛的,咱就在這兒照,覺原,絕緣,名字取得多好,是不是,顧老師?”
顧耀岩吸了一口氣,面色沉沉,不說話。
老闆的臉色緩和了一些,驕傲的說道:“我們當初取名的時候,就是希望新郎新娘結婚以後就杜絕所有桃花緣,從一而終。”
程貞貞挑了挑眉,往顧耀岩的臉上看去,心裡不禁啧啧感歎,瞧把我們顧老師給氣得。
顧海桐去試衣間裡試婚紗,顧耀岩和程貞貞坐在沙發上等待。
程貞貞說:“怎麼?顧老師,心裡酸酸的?”
顧耀岩道:“你覺得呢?”
看着自己的女人為了别人穿一回婚紗,這種感覺,這輩子都不想經曆第二次。
程貞貞拍拍他的肩膀:“您放心,那丫頭還不如您呢,絕對先崩潰。”
“我也快了。”顧耀岩看着她抽煙,也口幹舌燥,索性也抽出一根煙叼在嘴上沒點,低着頭,悶悶的說:“程貞貞,你上學的時候,思維就總是與衆不同,這次你要坑我,我就活不成了。”
程貞貞說:“知海桐者,程貞貞也。你放心吧!唉,你們一個個的,讓我操碎了心。”
沒過一會兒,顧海桐和海辰穿着婚紗和禮服從更衣室裡出來了。
潔白的婚紗,白皙的脖頸,挽起的頭發上鑲嵌着美麗的鑽石皇冠,她美得令人窒息。
顧耀岩擡頭一看,眼睛一下子直了。
“我出去抽根煙。”他說完,起身就走了。
顧海桐望着他的背影,心裡落寞極了。
程貞貞假模假式的感歎道:“唉!這男人要是變了心呀,真的是連看都懶得看你一眼的!”
顧海桐眼淚汪汪的,咬了咬牙,轉身走了。
…
三天後。
王娉婷陪着霍燕在街上閑逛。
霍燕整個人都瘦了一圈,眼底是大大的黑眼圈。
王娉婷道:“愛情這種東西最不靠譜了,你看海桐和顧老師當初那麼好,不是也說分就分了?真沒想到她最後和海辰在一起了,我原以為你們倆是一對呢!”
霍燕說:“要不是看到他們拍的婚紗照,我也不敢相信。”
王娉婷說:“我可是聽說海辰跟你表白過n次,n次你都不答應。估計是對你寒心了。”
霍燕苦笑了一下:“他那不是寒心,他對我的全都是愧疚和憐憫。現在她的女神分手了,他還不是第一時間沖上去做後盾?這下,他可滿足了。”
王娉婷瞄了她一眼,說:“有可能他真的想和你在一起呢?”
“那是在沒有顧海桐的前提下。”霍燕的眼中閃過一抹自卑。
兩個人逛了街,找了一間咖啡店休息閑聊。
王娉婷把顧海桐剛剛更新的微博遞到霍燕面前去。
“我讨厭來大姨媽的時候試婚紗。”
微博内容下附帶了一張小女孩哭泣的搞笑表情。
王娉婷說:“海桐現在秀恩愛越來越高調了,也不考慮你的感受。”
霍燕放下咖啡杯,忽然一臉難過的說:“走吧,我不想逛了,我想回家。”
王娉婷挑挑眉,站起來:“好呀…”
兩個人出了咖啡店,天已經黑了。
最繁華的cbd,人們來來往往。華燈初上,一片熱鬧。
十字街上圍滿了人,王娉婷拉着霍燕往前湊:“哎?你看?那邊好像有人在求婚呢!”
霍燕興趣缺缺的随意望了一眼,看見了一個穿着婚紗的女子的背影。
“哪有求婚穿婚紗的。應該是取景吧…”
“我們去湊湊熱鬧呗!走啦!”王娉婷拉着她就往人群裡鑽。
“我不去啊我要回家…”
“走啦走啦!”王娉婷力氣大,使勁兒将她往人群裡拽。
霍燕順着她的腳步,越過圍觀人群,一早就看到了人群之中,那個穿着婚紗的女子…
顧海桐?
霍燕的身子頓時一滞,腦袋嗡的一下,愣住了。
那是她見過,穿上婚紗最美麗的女人。
顧海桐。
“海桐,我要是也像你這麼漂亮就好了。”
“海桐,你學習好,性格又棒,如果我是男生,我也會喜歡你的。”
霍燕一下子就濕了眼眶,讀書的時候,她曾對這個好閨蜜,羨慕又嫉妒。
她知道這樣不對,可是每次看到海辰拿到他她照片的那一刻,霍燕清楚的聽到了自己心裡的嫉妒,和自卑。
出事之後,她便遠離了海桐。
小肉球出事的那一晚,海辰和她求婚被拒,兩人再次發生了争吵。
如果說,她這輩子唯一能比得上她的就是愛海辰的那顆真心,那麼現在她這個破碎的她連擁有真心的資格都沒有了。
自卑,充斥着她每一天的生活。
而此時此刻,顧海桐正一襲美麗潔白的婚紗,站在自己面前。
霍燕覺得,呼吸都變得很艱難,她怕看到海辰和她成雙入對的樣子,腦海中頓時警鈴大作!轉身就走!就像是見到了會吃人的魔鬼…
那是她心中的魔鬼。
“燕子!”顧海桐的聲音突然從身後傳來,急切的呼喚着她的名字。
霍燕下意識的回頭,隻見顧海桐站在人群中間,拿起一個拍立得,給她照了一張相。
照片慢慢的從相機裡出來,霍燕愣住了。
顧海桐拿着照片,提起裙子跑到一個角落去,微笑着将照片遞給了一個人。
那人從人群中走了出來,看着照片中那個定格的女子,嘴邊漾起一絲笑意。
霍燕徹徹底底的愣住了,因為那個人,正是一身西裝的海辰。
他做了頭發,穿的很正式,比平時的時候帥氣很多,正一瞬不瞬的看着自己的方向,慢慢的走過來。
而他身後,正是一身美麗婚紗的海桐。
顧海桐戴着蕾絲的白手套,忽然把手放在嘴邊,大聲的喊:“海辰――照片裡的人是誰――”
海辰一改往日的羞澀笑容,定定的看着霍燕,大聲而堅定的喊道:
“是我最心愛的姑娘!”
“嗚――”程貞貞和王娉婷帶領着人群興奮的起哄!
霍燕倒吸一口氣!立刻用手捂住了嘴巴,激動得熱淚盈眶!
程貞貞和王娉婷站在人群中,也緊張的抓住了彼此的手!
圍觀的人越來越多。
霍燕緊張得大腦一片空白,仿佛全世界隻剩下他一個人。
海辰拿着她的照片,走到她的面前去,站定,眼眸裡有亮閃閃的光。
“你不是說,海桐很美嗎?沒錯,海桐今天确實很美。可我眼裡隻有你,隻有你一個人,才是我心中最美麗的新娘。”
他難得沒有結巴,流利而動情的說:“其實你不知道,上學的時候,我有多期待每天的六點鐘,那樣我就能看到照片,最開心的是能看到你。”
“我們經曆過許多,但你的率真可愛,一直在我心裡從來沒有變過。”
“你說要做我的小太陽,永遠不落山,我想做你的大英雄,一輩子保護你。”
“霍燕,嫁給我好不好?如果你還是不相信我的心,那我告訴你,這并不是我最後一次求婚。”
他一定會想盡辦法,讓她接受自己的愛。
她自卑的向後退一步,他就勇敢的向前進一步,直到她接受為止。
海辰說完,就像是一座高山,在她的面前轟然落去,單膝跪地,拿出一枚閃亮的戒指!
顧海桐站在身後,手捧着相機,笑着揮舞着手:“燕子!嫁給他!”
當他曾經愛戀過的女孩,身穿最美的婚紗,站在他的身後,他卻連頭也沒有回過,因為他的眼裡,隻有她。
霍燕捂着嘴,泣不成聲。
她本以為真的要失去他了,那種痛苦,讓她清楚了自己的心,而此時失而複得的驚喜卻令她迫不及待的想要幸福。
此時,所有的人都在喊:
“嫁給他!”
“嫁給他!”王娉婷和程貞貞就像是念書時一樣活潑潇灑,兩個姐妹牽着手,對着她賣力的喊。
霍燕嗚嗚的哭泣,最終用力的點點頭,接過了他的戒指。
顧海桐破涕為笑,這是她一輩子做過的最心甘情願的“炮灰”。
…
顧海桐緊繃的神經忽然松弛下來,笑了,又忍不住哭了。
這是小肉球去世後,她第一次如此激動。
愛,恨,怨念,牽絆,這才是真真切切會笑會痛的生活。
他們四個一起經曆太多,卻都互相鼓勵着走了過來,這就是朋友。
無論我們經曆過怎樣的陰霾,隻要有愛,就可以攜手度過。
顧海桐提着婚紗,撥開人群走了出來,頓時覺得空氣都清甜了許多。
城市的上空,有幾顆星星在閃耀,像是眨着好奇的眼窺探着人們的喜怒哀樂。
顧海桐來着例假,畫着濃妝,穿着高跟鞋站了一天,實在累了,就在附近的花壇上坐了下來。
好些人都用異樣的目光看着她,還有人路過的時候對她指指點點:“這個就是剛才那個被抛棄的新娘哎!”
顧海桐扯起一個疲倦的笑,無奈的搖搖頭,低頭捶捶酸痛的小腿肚。
一縷煙從身後飄過來,顧海桐皺了皺眉,回過頭去,卻看見顧耀岩正坐在花壇的另一側吞雲吐霧。
顧海桐心頭一緊,穿上高跟鞋,起身就要走。
顧耀岩看着她的背影,猛吸一口煙丢掉了,快步走到她身邊去,不由分說的拉起她的手就走,顧海桐掙紮着,他卻攥得緊,根本掙脫不開。
顧海桐急了,高跟鞋不停的跟着他的步伐,小腹悶悶的疼。
“顧耀岩你幹什麼!”
顧耀岩抿着唇,攥着她的手去馬路邊攔車,語氣憋悶的自言自語:
“該死的爛主意!再演下去!得抑郁症的那個就是我!”
“你說什麼呢聽不清!”
“我說你跟我回家!我要把這身婚紗給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