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每一次來跟基金會這邊溝通聯系的,都是那個外商的秘書。
一開始裴清他們以為那是個騙子,就派了專人去調查,結果發現并不是。也就放心的和對方繼續接觸,現在越到後面,裴清就越覺得這事兒有點蹊跷,也就一句按着這事沒有提上議程。
他這邊按着這件事是按着,可是他的那些老搭檔們卻不樂意了,一個一個的排着隊來對他旁敲側擊提醒他,要他及早處理這件事。他知道,自己也快要退居幕後了。越是在這個當口,越是不能出任何岔子,所以他才十分謹慎。
可他到底也上了年紀,這人一旦上了年紀,會開始念感情。他也沒法像年輕時候直接果斷的拒絕,所以他最近才有些煩悶。
畢竟他是個即将退休的人,之後他可就不能像現在這樣握有重權,也将成為普通的人民群衆。這樣一個落差,讓裴清有些接受不了,所以他想最後用自己手上的權利,為景城的百姓謀一次福利。
所以這就讓他陷入了一個兩難的境地,對方能出資金建大樓,這是好事。按理來說基金會相應的出一些也是可以的,但是出不了太多。可他又想要讓這大樓建成,這一來二去的,他就陷入了盲區,不知道該怎麼辦。
裴亦萱這算是聽明白了。這個老爸,現在上了年紀,也有些心慈手軟了。放在以前肯定就會覺得,外商嘛,什麼時候都會拉到。可是基金會資金,就哪怕是一分錢,也要用在百姓身上。所以一定會果斷的拒絕,隻是現在,他開始猶豫了。
想到這,她突然想到一個很重要的問題:“哎,對了,我哥他不是在做外商相關的工作嗎?那這件事情他是什麼看法?”
裴清搖搖頭:“沒有問過他,這事兒說起來跟他們那邊也沒有多大的聯系,問他也是白搭。沒法知道多少有用的信息。”
“好吧,既然這樣,”裴亦萱之後就又轉換一個話題:“所以你現在是又想建大樓,又不想讓基金會出錢是嗎?”
裴清擡頭看了一眼裴亦萱,然後點點頭:“差不多這個意思。”
裴亦萱就搖頭了:“還真不知道,你什麼時候這麼摳呢?人家外商肯出錢給你建,這就已經很不錯了。那剩下的可不就得你們出嘛。這也沒什麼想不通呢,哪裡至于說像你這樣糾結了好幾天呢,可真的是不像你一貫的風格。”
裴清有些無奈,自己這個女兒,沒有走上為民服務這條路,她就不懂這裡面的利害關系。
“你呀,就是太年輕,很多事你都不能看的那麼透徹。我現在是看着他肯出錢,也讓基金會出錢給他建大樓,可是你要想清楚,我們基金會也是需要錢來周轉的。不是一筆小數目,就為了建這麼一個大樓。”
“你說把這些錢給搭進去的,真的有必要嗎?況且,如果全是外商出的,那這個建成也是可以的。可要基金會出大頭,到時候大樓建成了,又要冠上外商的名字,你覺得這合理嗎?”
裴亦萱聽到他爸說的這話,當即就反問過去:“既然你們都知道這不合理,那你為什麼還煩呢,有什麼好煩的!直接拒絕呀,這明擺着就不合理的事。”
“可是……”
裴亦萱知道他爸可是的是什麼,不過就是看那一億資金不是小數目。建一棟大樓,其實就用那一億也可以建成。隻要不建那麼高或者是那麼好,也是可以的,甚至包上裝修也是完全充足。
可是那外商的意思,顯然是也要基金會出錢,不能就光他們出。
“不然這樣吧,我到時候問一下簡澤演。看看他那邊願不願意再出點資金,和那個外商一起把大樓建起來,到時候那外商要冠他的名字就冠呗。”
裴清其實有動過這個想法,可是他不好說。簡氏集團他是知道的,在宣禦豐跟他說簡氏打算入駐的時候,他就對這家跨國企業有所了解。其實就那個外商,都沒有簡氏這麼強大,如果簡氏願意出資幫忙,那真的是解決了他們一個大難題。
雖然這麼想,可她還是故作姿态的問:“真的嗎?那個簡總裁願意嗎?”
“試試吧,我也不知道他願不願意。但是也得試試嘛,畢竟這是件好事。剛才那我就是去見他了,他過來咱們這邊了。嗯,想看看我,所以我就在小區裡見了他一面,說了會話。”
“明天吧,明天等他也休息好了,我再跟他提一下這件事。所以,你行了啊,可别抽煙了,早點休息。不然的話,我可就不幫你了。”裴亦萱說完,轉身就回房間睡覺了。
見裴亦萱這麼說,裴清心下就暢快了,連忙點頭:“行行,你都這麼說了,那就聽你的,不抽煙不熬夜,睡覺吧!”
而到了第二天天剛亮的時候,簡澤宴是被裴亦萱的電話給叫醒的。在聽到裴亦萱的聲音那一刻,他隻覺得這世界無比美好。
而他接通電話說的第一句話就是:“我在想以後要是每天早上都能聽到你的聲音,那我的生活該是有多麼美好。”
裴亦萱翻了個白眼,可是想到他根本看不到自己的表情時,有些自嘲的笑了笑,轉而開口說:“我打電話給你,可不是聽你說這些話的。起來了沒,我今天有個地方想帶你去。”
一聽說裴亦萱要帶自己去一個地方,簡澤宴直覺這就是個好地方。
當即就說:“”當然起來了,要不我來接你吧?不過在去之前,你先帶我去吃早點好不好,我好餓!”這話裡竟然還帶了撒嬌的語氣。
裴亦萱笑了:“你不怕我把你拐了,賣了嗎?這個時候還想着吃?”
簡澤宴也笑了,笑的可就更開心了:“你把我拐了賣了?不是我說大話,這世上能把我拐了,還給賣了的人,目前為止還真沒有。你要是能做到,那我還真放心你以後一個人出去了。”
他這話更是惹得裴亦萱翻下一波白眼,這話說的,怎麼好像自己是他女兒一樣:“行了行了,我不跟你啰嗦。你手腳快點,我現在先出門,你也快點到我家院子門口來。”
聽裴亦萱這架勢,她這是要先到小區門口等他了,他就不同意了:“别呀,外面這麼冷,你到門口等我,凍壞了怎麼辦。你先在家等着吧,等我到了給你打電話再出來。”
裴亦萱知道他這是關心自己,可是嘴上卻說:“我可不是等你,你少自作多情,我是有事要辦。我先去辦事,一會兒再回我家這邊來,說不定到時候就是你等我了!”
簡澤宴顯然不同意裴亦萱的說法,立馬反對:“不行不行,你還是等我過來接你,我跟你一起去辦事。這大冬天的,早上更冷,我真是怕你給凍壞了。”說着也趕緊起床:“你别急啊,我馬上就來了。”
當簡澤宴下樓的時候,剛好碰見準備去上班的宣禦豐。
宣禦豐見他有些匆忙的往外趕,就很奇怪的問:“你這一大早就火急火燎的,是準備去哪,又不用上班,幹嘛不好好休息,昨天才來的。”
昨天簡澤宴最後還是去了宣禦豐這邊,因為裴亦萱給宣禦豐打電話,說簡澤宴過來,要他幫着安排一下。剛巧宣禦豐那個時候在加班,還沒有回去休息,就直接聯系了簡澤宴。
因為時間也很晚了,他也懶得回去,又把他媽折騰起來,然後唠叨他一頓。幹脆他也就直接在這邊休息,沒有回去了。
“亦萱找我,我現在去接她。”丢下這麼一句話,簡澤宴就走了。
對于簡澤宴這樣,因為裴亦萱的一句話就興沖沖的趕過去的行為。宣禦豐表示不理解,可其實,如果放到他自己身上,他也會這樣。
這男人吧,如果花天酒地,那說明他一顆心就根本沒有定下來。可像簡澤宴和自己這樣的,那就是一顆心已經拴在一個女人身上了,那就更完蛋了。
倒黴的就是他們,因為對方的一颦一笑都想珍藏,對方的一言一語都想銘記于心。甚至,很多時候都是恨不能時時刻刻和對方在一起。
看着簡澤宴的背影,宣禦豐不得不承認,他羨慕了。他不知道他這樣無止盡的等待,結果到底是什麼。那個死女孩,不聲不響就走了,一點音訊都沒留給他。這茫茫人海的,他可怎麼去找?
按理說,他完全可以不等的,他可以找過一個女孩,一個喜歡自己的女孩過一輩子。可是裴亦萱曾經跟他說過,人這一生看起來很長,可其實卻很短。如果不是自己深愛的人陪伴着過一輩子,那又有什麼意義?
在他們表兄妹身邊,他們的父母就是最好的例子。特别是自己的爸媽,可以說是從小一起長大,真正的青梅竹馬。那感情,可是從小就養起來的。
雖然說,一開始是他媽媽追的他爸爸。可是那又怎麼樣,最後老頭子還不是被他媽拿下。這麼多年來,他們的幸福,自己是看在眼裡的。所以,他怎麼會願意放棄,那段自己沁心而築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