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他和簡薇結婚,甚至可以說之前在一起之後,簡澤宴從來都是不待見他的。和簡薇結婚之後,每次家裡聚在一起吃飯的時候,他幾乎都是沒吃幾口就先走了,更别說像今天這樣主動約他出來吃飯。
而他的直覺告訴他,簡澤宴這一次隻怕是來者不善,恐怕他是有什麼事要跟自己說。所以才特地把自己約到外面來,也就因為這樣,林宇軒并沒有把晚上和簡澤宴出來吃飯這件事告訴簡薇。
他知道簡薇是愛他的,也相信簡薇是愛他的,而且是很愛很愛,平時在家裡的時候就能看出來。每一次家裡老頭子對他有什麼看法,或者有什麼意見的時候,簡薇都是很努力的,想要化解,希望老頭子能夠喜歡自己。
按理來說,簡薇這樣一個那麼為自己着想的一個女孩,自己應該很感動。對于她這麼愛他,他應該和她兩情相悅的。
可就是不知道為什麼,林宇軒每次面對簡薇的時候,就從心底深處産生一種抵觸感,甚至平時他都有些排斥和她的親密接觸。
每一次簡薇和自己有親密接觸的時候,林宇軒都告訴自己,不能排斥她,要很開心很高興地接受她。因為她是除爸媽之外,對他最好的人,是他的老婆。
這一點,林宇軒的爸媽也不知道告訴他多少次。可林宇軒能逼着自己表面上和她恩恩愛愛,卻不能逼着自己真心接受她。
林宇軒的爸媽一直以來,告訴林宇軒的都是,要他好好對簡薇。
在他們那裡,林宇軒知道簡薇為自己付出了很多,不僅幫自己治好了絕症。就連那一次突如其來的車禍,也是簡薇幫他處理好的。
這一切,在林軒的爸媽看來,林宇軒甚至林家都應該好好感謝簡薇的。可也就是這些簡薇為林宇軒的付出,讓林宇軒的心裡,那一份排斥也就更加濃厚。
他們不知道,簡薇這樣的做法,使得他男人的尊嚴一點一點被打壓。
明明自己是個男人,卻被一個女人保護,要躲在一個女人的身後,什麼都要一個女人去幫他解決。這讓林宇軒自己都覺得自己很不齒,而且,他的爸媽更是告訴他,簡薇是他最愛的女人。
可林宇軒每一次,都會很認真地叩問自己的内心。自己是真的愛她的嗎,真的愛這個對自己很好,又很愛自己的女人嗎?
問了自己那麼多年,那個答案一直都很不清晰。
這讓林宇軒也就更加疑惑,到底簡薇對他而言,是救命恩人,還是相知相守的愛人?
每每想到這裡,林宇軒總覺得自己心裡好像空了一塊。
而當那個女孩,那個叫做裴亦萱女孩出現的時候,林宇軒的心,有了異樣的波動。他總覺得那個女孩很熟悉,總覺得有一種很奇怪的感情,在每次見到她的時候,在他心裡翻湧叫嚣着。
似乎這個女孩的出現,使得他心裡的空缺,找到了丢失了那麼久的存在。也就是在這個時候,林宇軒決定,要是有機會的話,他一定要和那個女孩見一次面。
也沒有其他,就是問問她,他們之前是否真的認識,她當初見到自己為什麼會那麼激動,之後暈倒又到底是怎麼回事。
林宇軒從來不知道,自己一個大男人,腦子裡竟然會胡思亂想這麼多。
在他胡思亂想了這麼多的時候,簡澤宴來了。他進門,跟着服務生的指引,看到林宇軒的時候,就覺得他很奇怪。
因為林宇軒的眼神有些飄忽,似乎在想着些什麼,當時簡澤宴就眉頭一皺。
林宇軒也很快注意到,簡澤宴來了,趕緊站起身來:“哥,你來了。”
簡澤宴很不想應他這一句“哥”,因為他沒有把簡薇當做妹妹,當然也就不會把他當做妹夫。
而且裴亦萱可能和他之間還會有點什麼,這也就是說,林宇軒很有可能是自己潛在的,危險性最大的情敵,當然對他也就更不待見了。
簡澤宴面色陰沉坐下來,也不說話,隻是冷着臉坐着。
看着他這個樣子,林宇軒心下一沉,看來自己的預感很準的,他肯定是來者不善了。
于是,他也不說其他,淡笑着從服務生手中接過菜單,雙手遞給簡澤宴:“哥,你看下吃點什麼?”
簡澤宴擡手輕輕揮開他遞過來的菜單:“這些都是小事,我這次約你出來,有除了解決溫飽之外,更重要的事。”
林宇軒讪讪地把手收回,把菜單放回服務生手上。揮揮手,示意服務生離開。
等服務生一走,林宇軒神情很慎重,語氣凝重的問:“我也很好奇,不知道你今天把我單獨叫到這裡來,是什麼意思,有什麼目的。很明顯應該是有話要對我說,所以,不妨直說吧,我們之間拐彎抹角也沒意思。”
簡澤宴皺着的眉頭微微舒展開來,嘴角竟然含着一絲笑意:“你也覺得我們之間,拐彎抹角沒有意思,也覺得我們之間有話還能直說?哼,還确實是有點意思。”
“沒錯,把你單獨叫過來,是有話要對你說。我要說的這些話,跟你老婆簡薇,一點關系都沒有,隻跟你有關系。所以,我的意思,我想你應該明白。”
林宇軒當然明白,也沒直接回答,隻是點點頭,表示了解簡澤宴的意思了。
見林宇軒還算聰明,簡澤宴開始切入正題:“我想你應該會覺得奇怪,為什麼之前那個叫裴亦萱的女孩,在公司見到你時,情緒會那麼激動,甚至之後還暈過去。你沒問我,但我知道,你絕對會存有疑惑。”
“而這也是我覺得很奇怪的一個地方,其實,就我所知道的情況,是你和裴亦萱認識的一個朋友很像。她那個朋友,幾年前也和你得了一樣的絕症,隻不過他不治而亡,而你被簡薇想方設法的救了過來。”
“我想你也會很奇怪,為什麼你會有和她一起的合照。在我想來,這倒是很簡單,不過就是你們曾認識而已。最大的可能性,你就是她那個朋友。所以我很奇怪,也很想知道,如果是這樣,那為什麼你會忘了她,也忘了過去那些記憶?”
林宇軒聽他這麼問,并不覺得奇怪。
簡家的人并不知道,其實他對他自己的過去失去了記憶。他是在那場車禍之後,才和簡薇在一起,之後才結的婚。
也是在結婚之後,才住進了簡家的,簡家人當然也就不知道。隻知道他得過白皿病,簡薇不顧一切救他的事。
林宇軒現在覺得奇怪的是,為什麼簡澤宴也知道照片的事。而且看他說的那些話,應該是也知道裴亦萱那個朋友的事。
當即開口問:“聽你這麼說,你應該對裴亦萱和她那個朋友的事很清楚,很了解了,那你能不能告訴我?”
“你需要我來告訴你?你這個意思,是不是在告訴我,你對過去的記憶,确實是有缺失的?”簡澤宴頗有興趣的問。
林宇軒笑了:“不是有缺失,而是那場車禍之前的事,我都忘了。也包括我得過絕症的事,全都忘了。”
簡澤宴故作奇怪的問:“車禍?什麼車禍?你以前,出過車禍?”
“是,我以前出過車禍,是簡薇救了我。”林宇軒的語氣淡淡的,聽不出他有劫後餘生的慶幸。
簡澤宴對他和簡薇的事沒有興趣,隻是頗有興趣地接着問:“你出過車禍,而也就是因為這場車禍,所以你失憶了。你失憶所忘記的,是車禍之前的所有事?”
林宇軒給了他一個肯定的回答:“是,沒錯,就是這樣。”
簡澤宴臉上閃過一瞬間的恍然,果然如此。
因為那場車禍,把所有之前的事都忘了。就也忘了裴亦萱,就是說,林宇軒很可能就是裴亦萱的初戀男友呂霖哲?
林宇軒這邊卻有些等不及,着急的問:“你是不是知道什麼?麻煩你告訴我好嗎?缺失記憶,腦子一片空白,真的很不好受。如果你知道的話,請告訴我,一定告訴我,我,我會很感謝你。”
“很感謝我,那我可就很好奇了,如果我真告訴你了,你會怎麼感謝我?”簡澤宴興趣盎然地問。
林宇軒一愣,他還是頭一次見這樣的簡澤宴,竟然會問自己怎麼感謝他。
不過他也不傻,幹脆直接反問:“那你想我怎麼感謝你?”
“當然那不會很難,也不會說讓你上刀山下油鍋。很簡單,隻是想你答應我一個條件,不過呢,這個條件我現在不能告訴你,得先存着,到有一天的時候我自然會說出來。”簡澤宴故意賣了個關子。
林宇軒驚訝的眼珠子都要掉了:“現在不說,到時候再說?你這賣什麼關子?怎麼,難不成是打算利用我幫你燒殺搶奪,奸yin擄掠?那我告訴你,我是良民,你這條件可得有個前提,犯法的事可不幹。”怎麼能被你當槍使?
簡澤宴就聽不下去他這話了:“你說這話的時候,能不能過過腦子。我會讓你去幹犯法的事,雖然确實是可以把你坑了,可我自己能得到什麼好處?而且,你是不是太輕視現在的法律和警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