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辦公室内,蕭準将一沓子錢甩在桌子上,要不是江胖子距離遠,錢能甩他臉上。
“你啥意思?你們什麼意思?”蕭準瞪着眼,很是激動的盯着江胖子,連旁邊的沐煙他都沒給好臉色。
“江胖子!你玩我是不是?”蕭準也不怕這貨,反正不是自己領導。
一句江胖子,江軍建的臉都綠了。
沐煙也為蕭準捏一把冷汗,她仍舊記得上一個叫局長胖子的倒黴蛋,那種慘狀……
“蕭準!”江軍建怒拍桌子,吼道:“注意你的态度!”
“我還注意個屁啊!”蕭準幹脆撂挑子,道:“老子不幹了!”
“不幹了?”江軍建怒道:“攪的龍城天翻地覆你不幹了?你想搞就搞,想不搞就不搞,你以為這是鳳儀街的小姐啊?拔吊就走?”
鳳儀街是龍城有名的紅燈區!
“你還讓我怎麼玩?”蕭準攤手,看着江軍建又看着沐煙,一臉的詢問之色,更多的是茫然。
不由蕭準不茫然,不由蕭準不憤怒。
他出生入死,腦袋差點沒讓人爆掉也就算了。好不容易薅點羊毛,還給充了公。充公也就算了,你說點靠譜的事啊。
江軍建直接一句,小黑的案子基本上結了,上下家都被搗毀了。
你準備下一個任務,打入左氏販毒集團内部,徹底搞掉這個特大的販毒集團。
江軍建剛剛接到消息,自己的卧底被殺了,腦袋就挂在他家門口,沒把江若琳吓死。
所以,江軍建讓蕭準打入左氏集團内部。
打入左氏集團内部這事,事關重大。在此之前,就連沐煙這級别都不知道卧底的事,甚至以為左氏就是一個大一點的集團公司而已。
可見保密級别之高!
本來讓蕭準打入敵人内部,他并沒什麼意見。
可他問了一句小黑的事,江胖子卻說此事是絕密,不讓他碰。
這就讓他火大了。
小黑就是一個毒販,上家也他媽是個毒販,有啥絕密可言?難不成他是給省委書記販毒的?還他媽絕密?
江軍建這是赤裸裸的官僚主義!
蕭準不吃這一套,而且,這胖子關于卧底計劃的研讨會都不讓他參加,隻讓他等着執行,這不是欺負人嗎?
不讓卧底自己制定計劃?
開什麼國際玩笑?
“我實話告訴你,你的事我早報告省廳了!省廳也同意的,就連林書記也是極其支持,所以,你就乖乖聽話!”江胖子道:“别跟老子磨磨唧唧,提條件。”
“老子不幹了!”蕭準怒道。
“等等!”江胖子站起身,冷着臉,道:“你确定要走!”
“怎麼?警察老子不當了!”蕭準賭氣道。
“哼!”江軍建帶着絕代高手的凜然殺氣,道;“你見沒見過淩空踢出去的剪刀腳?”
“啥?”蕭準疑惑至極的轉過頭,什麼他媽剪刀腳?
咕噜!
沐煙咽了一口口水,她見過!威力很大!
“你再走一步試試看?”江胖子冷着臉,殺意盈面,别提多可怕了。
蕭準一聲嗤笑,絲毫不畏懼的踏出一步。
“小心!”沐煙脫口而出。
蕭準隻覺背後風聲,身子本能一側,跳到一旁。
撲通!
江軍建整個肥胖臃腫的身子砸在地上,威力之大,連天花闆上的燈都晃了幾晃。
“哎呦!我的腰啊!”江軍建揉着腰,站都站不起來,這他媽就是淩空踢出去的剪刀腳?
“逗比!”蕭準跨過江軍建,頭也不回的走出公安局。
沐煙扶起江軍建,忍着笑,道:“江局,您這又是何必呢?有些事随他就是了!”
沐煙是看不懂江胖子的意圖,他的這些争執無用且無禮。
不就是制定個計劃嗎?
不就破獲了小黑的販毒組織嗎?
告訴他又怎麼樣?
讓他制定計劃又能出什麼事?
“你不懂!”江軍建望着蕭準的背影,道:“這是匹烈馬,得馴!不弄服他,不好開展工作!”
“可他都走了?”沐煙道。
“沒事!”江軍建揉着腰走進辦公室,道:“會回來的!”
“為啥?”沐煙又不懂了。
“為啥?”江軍建給自己倒了杯茶,道:“因為有些人天生就是跟惡勢力作鬥争的,就像有些人天生就壞!”
“人們叫……正義感!其實都是虛的!爽感才是真的!抓壞人,甚至殺壞人的爽感!”
“你沒看他的眼嗎?一說惡人壞事,雙眼噼裡啪啦,都冒火!他會不幹警察?你辭職我都不信他會!”
蕭準騎着鬼妹的摩托車,去了鬼妹位于山巅的集裝箱。
門鎖着,他開槍,用左輪打爛了鎖。
屋内并沒有變化,甚至鬼妹走時喝的早茶還有殘餘。
蕭準取下摩托車上的AWP經典狙擊槍,再次擺在它原本呆着的地方。
他坐在沙發上,望着這一切。
以後,這裡就該是他在龍城的居所了吧?
鬼妹走了,給他留下很多東西,更留下很多謎團。
黑市老鬼的死以及阿索的真正的身份,他是不是小黑販毒集團的首腦?他會不會潛伏在左家,就是為了建立一個由自己掌控的販毒集團?
甚至有沒有一種可能,小黑的販毒集團就是阿索賺外快的地方?
如果這勉強能夠解釋通,那麼老鬼的死呢?
他的死跟死去的孔昂又有什麼關聯?
蕭準坐在沙發上,舒服的窩着,理着這些亂的不能再亂的各種頭緒,沒多久竟然睡着了。
再醒來時,已經是第二天早上。
蕭準揉了揉酸脹的肩膀,站起身。他下意識的去拿茶杯,想去弄點水喝,可早上起來太迷糊,手臂又酸脹,茶杯直接摔在地上。
連帶着桌子上亂七八糟的東西也嘩啦啦摔在地上。
鬼妹的個人生活真的亂,桌上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都有。從摩托車軸承到諾貝爾文學獎得主的小說集,跨度之大,簡直像兩個世界。
蕭準無奈的歎口氣,整理着東西。
最後,他将一本本書放在書架上。可突然,被一本草靑色封皮的書給吸引了。那是一本諾貝爾文學獎得主的小說,名叫檀香刑。
因為阿索跟他說過關于檀香刑的事,蕭準還是有點感興趣,對這種殘酷的酷刑感興趣。
而且,書扉頁上的一句,也牢牢抓住了他。
華夏什麼都落後,但是刑罰是最先進的。華夏人在這方面有着特殊的天才,讓人忍受了最大的痛苦死去,這是華夏的藝術!
蕭準翻開書,目錄也别出心裁,什麼鳳頭,豬肚子,豹尾巴。
他翻看正文,本以為是氣勢磅礴的文學畫卷,卻隻寫一句:我是鬼妹!如果誰看到了這本書,那說明我已經死了!
因為,如果不死,是不會讓任何人看我心靈最深處的秘密,除了死人!
這些字,歪歪斜斜,全是用皿寫成,很紅,很猙獰,甚至能聞到油墨中帶着的一絲皿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