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準的座駕之内,牛頭一語道出了他的疑惑。
這也讓蕭準很意外。
這小子仿佛心裡非常清楚,他遲早會問這個問題。
但蕭準沒有捅破這窗戶紙之前,牛頭對于這件事情隻字不提。
既然現在牛頭已經把話給說開了,蕭準也是毫不避諱地點頭說道:“是的,我想問的就是這些。”
“現在整個戰馬堂都不複存在了,三阖會卻一點動作都沒有。這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不是嗎?”
蕭準聳了聳肩,從牛頭的身上摸出一盒煙來,抽出一支點燃後深深吸了一口。
這時華燈初上,淅瀝瀝下了一天的雨也逐漸停了下來。
中秋時節,每一場雨過後,天氣都會冷上一下。
蕭準将外套緊了緊,将空将車裡的暖氣打開。
這個夏天過得太快,而蕭準也經曆了太多的事情。
而這個夏天相對于牛頭而言也同樣如此。
至少早在幾個月前,他怎麼也不會想到,三阖會會滅亡在一個剛興起不久的幫會手裡。
而這個幫會的首領,也同樣是華夏人。
空氣瞬間沉默了起來,牛頭直到一根煙抽完都沒有回答蕭準的問題。
蕭準歎了口氣說道:“你如果不願意說也沒有問題,我并沒有強迫讓你回答,我送你回去吧。”
“這段時間沒什麼要你幹的事情,你就呆在k街區就行。”
養兵千日用,在一時,蕭準将牛頭收入麾下,并不是現在就讓他擔任要職。
雖然蕭準非常看好這個後生,但想要确認一個人的品性,還需要長時間的觀察。
路遙知馬力,他這匹馬究竟能跑多遠?蕭準并不能憑借着主觀的第一印象就能下結論。
這太不嚴謹。
對于枭雄會而言也是不負責任的事情。
自始至終,牛頭都沒有回答蕭準有關戰馬堂與三阖會之間關系的問題。
他像是刻意回避蕭準的疑惑。
但蕭準清楚,隻要牛頭呆在自己身邊,久而久之,相互信任了之後,很多人現在不願意說的問題自然會主動道明。
有些問題急不了,心急吃不了熱豆腐。
從卡沙兩兄弟的地盤驅車一直到k街區,将牛頭送回去後,蕭準有獨自驅車返回住處。
中秋時節,深夜的風還是有些陰冷的。
當蕭準的車開到距離别墅群不遠的一條路時,突然間發現前面的雙車道,被兩輛出事故的車堵得實實的。
蕭準的住處,距離唐人街不遠。
因為是别墅群,地處比較偏僻,美其名曰為了新鮮的空氣,所以建得離市中心尚且有一段距離。
因此這一塊的道路并不是特别的擁堵。
尤其是在深更半夜,半天都不會有車經過。
這條雙車道說寬不寬,說窄不窄。
除非是瞎子開車,才會在如此寬敞的道路上發生事故。
當看到那兩輛出了事故相撞在一起的車,将路封的死死的時候,蕭準的心裡便泛起了一絲異樣。
他覺得,這件事應該有些蹊跷。
然而就在他這樣想着的時候,從後視鏡裡傳來一束強光。
後面的車開了遠光燈,晃得蕭準有些睜不開眼睛。
蕭準并沒有在這裡過多逗留,他下車的同時,後來居上的那輛車也将遠光燈關閉。
蕭準可以非常清楚地看到,此時此刻,面無表情的皮耶羅正坐在副駕駛的位置。
開車的是一個穿着西裝的男人。
即便是晚上,他還是帶着一副墨鏡,讓人看起來非常怪異。
與此同時間,從這輛汽車的後座上,下來了三個同樣穿着西裝的男人。
四個西裝男從車上下來後将去路堵死,這麼一來,一前一後,蕭準進退兩難。
這四個穿着西裝的家夥平均身高都在一米八五朝上,個個長得人高馬大,身材非常挺拔。
反觀之後從車上下來的皮耶羅,猶如矮冬瓜一般,非常的格格不入。
蕭準将赤身子探入車内後,随手将引擎将汽車引擎關閉,車門也同樣關了起來。
他站在自己的座駕旁,笑呵呵的看着一臉兇神惡煞的皮耶羅。
早在之前蕭準也一直在想,到底是幹掉這個家夥,還是給他一個教訓。
在兩者之中蕭準選擇了後者。
如果皮耶羅在失去一根小拇指後選擇了本分,選擇了和枭雄會進水不犯河水。
之後,蕭準也不會找他的麻煩。
之所以會做出這樣的選擇,蕭準隻是不想因為殺了皮耶羅而帶來而且外生枝。
但現在看來,蕭準覺得當時在西餐廳裡應該直接把這小子給做了,現在也不會有這麻煩事兒。
“姓蕭的,想不到吧?你以為剁了我一根手指,我就能老實本分了?我告訴你,這裡是l市,這裡是拉面國,老子長這麼大,還從來沒有人像你那樣對待過我,這一根手指,你必須拿命來償還,既然你們華夏人不講道理,我也隻能出此下策了!”
皮耶羅說話的同時,那四個身材高大的西裝男,一步一步朝着蕭準靠近。
直到距離蕭準兩米距離時,皮耶羅才停了下來。
如果蕭準沒有猜錯,這是個西裝男身上都沒有帶家夥,沒有槍,更沒有刀。
因此也不難看出,他們應該對自己的身手非常有自信。
更何況以一敵四,他們有絕對的勝算,完全沒有必要使用其他的器械,反觀皮耶羅的目的非常明顯。
一根手指,也的确讓他有殺了蕭準的充分理由。
皮耶羅半舉着自己裹着厚厚紗布的左手,桀骜不馴的說道:“姓蕭的,你還有什麼遺言?趕緊說!明天的太陽你是看不到了。”
說話間,皮耶羅從口袋裡掏出一把小匕首,扔給了距離自己最近的西裝男。
他說道:“這家夥之前切了我一根手指,在弄死他之前,我要切了他十根手指!”
轉而,皮耶羅又對蕭準說道:“之前你讓我承受的痛苦,現在我要十倍還給你!”
即便在這條路上燈光有些灰暗,但蕭準和還是可以清楚的從皮耶羅的眼中看到了怒火。
他恨不得現在就把蕭準給殺了,但在殺了蕭準之前,皮耶羅還是選擇了好好的折磨他一頓。
蕭準隻覺得可笑,半道上堵人,這檔子事兒是他們早就玩剩下來的。
而皮耶羅,如同瘋狗一樣咬着這件事情不放。
非但報不了仇,反而會讓自己更加的難以解脫。
說是自尋死路,也一點都不為過。
自始至終,蕭準的臉上,都透露出一絲難以琢磨的笑意。
他像是看傻子一樣看着皮耶羅,這家夥,仿佛并沒有因為面前的現狀,而感到半點恐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