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指尖攥得越發的緊,别眼說不出話來,但我知道他在看我,那目光想蛇一樣纏得我喘不過氣。
長長的沉默,他忽的笑了,冷冷的,“我說林纾,你真當自己是什麼?等老子睡的女人多了去!”
“……”我當自己是什麼?我當自己是什麼?這話怎麼那麼耳熟呢?
我低頭,看着車門的把手,我想下車,現在就想!
我沒有猶豫,伸手就去開車門。
“給老子坐着!”伴随着他的低吼,我手臂就被拽住,然後一股巨力将我往後扯。
我身體被扯得朝他倒過去,他沒扶我,而是傾身拉上車門,等我坐起來的時候他已經把車門給鎖了。
“你幹什麼!”右手抓着被他剛才拽得發痛的手臂側身靠着車門瞪着他。
他不說話,隻是看着我,眼眶有些紅,連眸子看起來都好像帶着紅色。
我喉嚨越發的幹澀了,緊緊抿住唇回視着他,呼吸變得很不穩。
半響,他忽然收回視線轉身,發動車子。
我擰眉,“我要下車。”
他不吭聲,直接一腳踩下油門,車子速度飛快的就沖了出去,我心髒一下好像都從兇口瞬間就被移到了後背,手下意識的就抓緊了門柄。
我還沒緩過來,車子就一個急轉,尖銳的刹車聲入耳,即便門窗都關得緊緊的依舊讓我覺得刺耳,讓人覺得心驚。
我抽一口氣,我轉頭看他,他的側臉是說不出的平靜,薄薄的唇緊緊抿着,眼睛直視前方,又一腳踩下油門,車子飛速飛快的朝着六中上面的方向疾馳。
我抓住門柄的手攥得緊緊的,半響才找到聲音,“你、你要去哪?”
其實我知道他帶我去哪,六中上面就隻有老房子,他應該就要帶我去那,這話問出來,完全是處于一種本能的反應。
“随便。”他聲音淡淡的,聽出任何情緒,“你說的随便。”
“……”我滾了滾幹澀的喉嚨,小心翼翼的看他,“可以開慢點麼?”
“是你怕又不是我怕。”
“……”很熟悉的一句話,他不止一次對我說過,但這一次聽起來味道卻格外不一樣。
房城是典型的山城,路一點都不平坦,就連市中心的彎彎道道都很多,更别說是六中這上面了。
一個又一個急轉,我眉越擰越緊,五分鐘後我沒忍住擡起另一隻捂住兇口,“你開慢點。”
他沒回答我,也沒看我,更沒減速的意思。
“我想吐。”
我話音落,頓了幾秒,車速終于是慢下來了,我艱難的咽了口口水,縮着肩背剛低下頭,他忽然把車停了。
我側頭,掀起眼看他,就見他看着前面路,手緊緊攥着方向盤,半響忽的又開了門鎖打開門走下車,車門也不關。
我擰着眉看他,就見他快步繞過車頭走到副駕前,刷一下就将車門拉了開,伸手拽住我的手臂。
“!!”不是要把我丢山上吧!
我心驚了一瞬,人已經被他拽下車,随即他另一手就扶住我的腰将我往後帶了兩步,又将我拉蹲下。
我莫名其妙,緊接着他就說:“要吐還不快點。”
“……”我、我隻說了我想吐,沒說我要吐啊!
我深深吸了口氣,很無語的轉眸看他,“你是怕我把你車弄髒才停車的麼?”
他看我的眼瞬的眯起,“林纾,老子現在就想草死你!”
“……”我默默轉回眸,低頭看着路邊的雜草。
也不知道是不是和他時間待久了,這種直接又粗暴的話聽得多了,我居然隻是臉些熱,并沒有以前那種心驚感。
十秒的沉默後,他忽的站起身往回走,我擰了擰眉下意識的想轉頭看他又連忙忍住。
看什麼啊,我也在發火好麼?也不是隻有他會生氣!他還開快車吓唬我來着!
我繼續低頭看着路邊枯黃的雜草,忽的發現居然有一株蒲公英。
這株蒲公英開的不是很好,圓球不僅不完整了,也沒那種白白絨絨的感覺有些發灰,但是真是難得,這都幾月份了……
我又開始了我的分心大法,伸手輕輕撥了下那枯黃的小葉子。
身後忽的傳來腳步聲,沒多會,他就在我身側蹲了下來。
我沒回頭,隻是一邊撥弄着那蒲公英,一邊用眼角的餘光看他。
他手上拿了煙,兩隻手拉直了搭在膝蓋上,我發現他蹲着就很喜歡這樣,把手臂拉得直直的……
他忽的擡起手,那捏着煙的手在我視線消失了兩秒後又放了下了,然後是白白的煙霧湧現黑暗,随即消失。
“吐完了沒有?”
“……”我輕咬了下唇,“沒有。”
“還要吐多久?”
“不知道。”我又撥了下那株蒲公英。
他沒吭聲,而是擡起手上的煙又抽了口,頓了頓才說:“抽完這支煙,我抽完這支煙還沒吐完我們就在車上做吧。”
“?!!”我眸子頓張,撥弄那株蒲公英的手一下頓住,不敢置信的轉眸看他。
他唇角一勾就笑了,“你十二點前要回去,我怕趕不及。”
“你――”我一口氣憋住,半響頭一撇說:“剛是誰說的等他睡的女人多了去。”
話出口,我眼眶居然澀了起來,聲音有些抖。
“是啊,你不就是一個,還定了時間的,十二點之前。”
“!!”我再度轉回頭不敢置信的看他,這人、這人怎麼那麼臭不要臉!
他唇角依舊勾着,視線落在我的臉上,那目光竟是柔和。
“想說什麼?”
“……”平和的語調,帶着一點點柔,我眼淚刷一下就落下來了,根本來不及轉頭。
說什麼?能說什麼?都已經快被他氣死了!
他看着我頓了半響,别開頭擡起手上的煙抽了口丢在地上就拽着我是手臂将我帶站起來。
蹲得久了,站起來又發黑暈,我低下頭,閉着眼身子微晃了下,他的手臂就攬住我的腰将我拉貼近他的兇膛。
我緩了會,擡起頭,他一隻手就捧住我的臉,拇指劃過我的臉頰。
“苦肉計,你知道我吃這套。”的聲音聽起來有些無力和無奈,我想說我沒有,但卻說不出話來,他忽的又輕笑了聲說:“誰說你傻來着?你一點都不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