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煜璇睡了?”
“嗯。旭輝看着她了。”
我點了點頭,見他赤着膀子,就穿了條内褲,頭發還微濕,不由得蹙眉,“才洗完澡你蓋着點。”
雖然入了六月的房城天氣是熱了,但是晚上還是有些涼。
他不以為的輕扯了下唇,卻不再像以前那樣說我不是每個人都是小姐姐,而是松開我一點,然後拉起被子蓋着一點肚子,再度側身摟着我。
不同于剛才他連着被子将我一起抱住的感覺,肌膚相貼,我被他皮膚滾燙的溫度燙了下,身子微僵,忽的想起剛才他在客廳時候說的話。
然而,讓我沒想到的是,他腦袋挪了挪,确定了個舒服的位置和姿勢後就說:“睡吧,明天要早起。”
“早起?”
“嗯。”他閉着眼睛輕點了下頭,“有點事。”
“……”我有些疑惑,卻沒有多問,隻是再度閉上眼睛。
第二天,是他叫去起來的,而他已經穿戴整齊,一件白色的襯衫,一條休閑褲,清爽幹淨,精神奕奕。
“幾點了?”我爬坐起來。
“都八點多了小姐姐!”
我捋了捋發絲挪下床,“都八點多了啊,煜輝和煜璇起了麼?”
“已經起來了,在你堂姐那邊?”
我站起來剛往浴室走的腳步瞬的頓住,轉頭看他,“我堂姐那?”
他彎起唇,眉梢微挑,“我拜托堂姐幫我們看兩個小時,然後你堂姐笑得好詭異呢。”
“呃……”别說我堂姐笑得好詭異,我現在就覺得好詭異好吧!
“呃什麼?!”他笑了起來,站起身推着我肩往浴室走,“趕緊去漱洗,我們還有正事要辦。”
“……”我被他推進浴室,随即想想也不對。
他衣服都換好了好吧!要是真怎麼自己脫得連褲衩都不剩,直接鑽被子了,還叫我漱洗?
出來的時候他沒在房間,不過床上放在我了條裙子,白色的連衣長裙。
我笑着走過去,将裙子換上下樓,他正坐在沙發抽煙。
是聽到我的腳步聲,他側過頭看着我,目光和眼角都帶起了笑意,“好了?”
“嗯。”我點頭,他站起身,我沒忍住問,“是要去哪?”
“去了你就知道。”他走了過來,将煙咬在牙尖,一手摟着我就往門外走。
上車後,他發起車子開出小區,沒多會又點了支煙,我見了不由得蹙眉。
他煙瘾早不能和當年比,偶爾抽的多的時候,基本都是熬夜或者有什麼煩心事。
“你怎麼了?”我沒忍住又問。
“沒什麼……”他淡淡的回着,擡起一手拿下才點燃咬在嘴裡的煙,眼睛看着路況,頓了頓才轉眸看我一眼說:“什麼表情呢?哥還能把你賣了?”
“……”我抿了抿唇,“你少抽點煙,對身體不好。”
他彎起唇無聲的笑了笑,然後擡起煙又抽了口,直接将煙頭朝着窗外就扔了出去。
我是感覺到了他的詭異,也沒說話,又過了五分鐘這樣,我發現車子是朝着六中方向開了,不由得眨了眨眼,“是要去老房子嗎?”
自從我們去了S市後,回來的時間都有限了,那老房子我們都沒去過。
他微彎的唇角揚得更高,“還不笨嗎?”
“……”一種不知名的感覺忽的就湧上心頭,我垂下眸,抿唇笑了笑,“好幾年沒去了,不知道什麼樣了。”
下面别墅還有人定期打理,而上面……早在我們搬下來後就沒去動過,那麼多年了……
“去了不就知道了。”他聲音說不出的惬意。
我掀起眼看向他,“你是不是讓人提前去打掃了?”
他又無聲的笑了,然後搖了搖頭。
我不由得疑惑了,這不像他啊……那麼有預謀的要帶我去老房子,他那性格怎麼可能不提前準備。
然而,當十五分鐘後,瑾燃的車繞上六中後面的路道,我遠遠看到遠處那片翠綠中浮動的點點紅雲時,我整個人都愣住了。
“那、那邊……不是去老房子的老路麼?”
“是啊。”瑾燃笑着回,“不過那片早拆了啊,都多少年的老房子了,誰還給你留着。”
“……”那你帶我來看什麼?我心裡是這麼問的,但眼睛卻盯着遠處的碧葉紅花,“那是什麼樹?”
說話間,距離已經近了,我一下就看出那些樹的花很特别,那是一種質感上的特别,感覺輕飄飄,毛茸茸的。
“那是合歡樹。”瑾燃聲音含笑。
“合歡樹?”我轉回眸看他。
他彎起唇,然後放慢車速,打着方向盤拐進一條小路。
那小路的位置和以前的老路很接近,但卻明顯是新開的,路面是徐莫北家那院子外面小徑的塘石路。
瑾燃往裡開了段距離後拐了個彎,然後路面有些傾斜往下,而路道兩邊直直排列的是粗壯枝葉茂密的合歡,而合歡的盡頭是一棟二層樓的歐式小洋房。
我唇微張,半響擠出聲音,“這、這是老房子嗎?”
“位置沒變啊。”他聲音笑意很濃。
我指尖攥了攥,卻不知道說什麼,隻覺身體裡有什麼東西湧上,皿液都開始躁動起來。
他沒将車開到小洋房那,而是在塘石路口接天井那靠邊停下,然後打開車門就下了車。
我愣了愣,剛打開車門下了車,他就已經走到我面前,然後拉着我的手走到路口中間。
“看好嗎?”他看着遠處的路。
我唇微張,看着這條林蔭小徑,半響擠出聲音,“好看……”
他笑,松開我的手,往前幾步弓腰撿起一朵掉落的合歡花轉身走到我面前,然後攤開手心,“我說過要帶你看合歡的,結果等到現在……”
“……”我腦袋忽的閃過當年在徐莫北茶樓下的那個晚上。
‘看什麼呢?’
‘這是什麼樹啊?’
‘合歡。’
“噢……”
‘小姐姐,你不是麼見過吧?’
‘是啊……’
‘等六七月哥帶你去看啊。’
‘六七月?’
‘六七月就開花了,毛茸茸的,挺好看……’
我緊緊抿住唇,卻不能控制眼淚湧出眼眶,他卻還笑,笑着拉起我的手,将那朵合歡放在我手心,然後又從褲包裡掏出一支和他煙盒差不多大小的小木盒也放在我手心。
“送你的。”
我指尖顫了顫,掀起眼看了看他,然後又低頭,擡手掀開盒蓋。
那是一條紅色的許願帶,雖然字迹已經斑駁,但我還是認出,那是我的字迹……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