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仲謙就拿出十塊錢給了小姑娘,然後拿着畫走了。
他在桌子前面待了好久,展凝一直沒擡頭,粘好了畫以後,又擺弄别的義品,一副很忙碌的樣子。
那個人一直盯着她,她渾然不覺。
佟錦看到南仲謙把畫買走了,尾随上了南仲謙。
這個動作,展凝看到了,她又低下了頭,的确,從家事上來說,他和佟錦更合适。
也許,水榭公寓裡的那些避孕套就是和佟錦用的。
想到這個男人曾經進過别的女人的身體,然後又進過自己的,展凝就有說不出來的難受。
是喜歡上他了麼?還是隻是喜歡上他的身體和他的技巧?
展凝年齡小,還不能睿智地判斷這些。
“仲謙,我看你這兩天也不理睬展凝,所以,我找一個台階給你們下啊!”到了一個避人的地方,佟錦讨好地對南仲謙說道。
“我和她的事情,不需要别人來管,尤其是你!這個台階,我也不需要别人給我找,懂了?”南仲謙緊緊地皺着眉頭,很不滿地對着佟錦說了句。
佟錦點點頭,他的意思是他和展凝之間的事情,不需要别人插手。
南仲謙說完話,一回頭,看到展凝的桌子前面,站着一個人,這個人是謝思偉,他前兩天才認識,兩個人很開心地說笑着,陽光下,展凝的笑臉很美。
而她,很少對自己流露出這種笑臉。
今天的義賣很成功,孤兒院收到了八九萬的義賣款。
展凝臨走以前,院長莫名其妙地問了一句,“展凝,你譚叔叔還好嗎?”
展凝收拾東西的手定住,哪個譚叔叔?
她倒是認識譚柏山,不過,院長是怎麼知道的呀?而且,叔叔這個稱呼,展凝很少用的呀。
“您說的哪個譚叔叔呀?”展凝放慢了在整理紙張的手,問到院長。
院長一副造次了的模樣,說了句,“哦,沒什麼,就這麼一說。”
讓展凝滿頭的霧水。
回了市裡。
周一,下班以後,展凝的手機收到了一條微信:下午下班後等我電話。
是總裁大人發來的。
展凝不明白,都好幾天不聯系了,這條微信總裁大人究竟是什麼意思?
她以為在她說了兩個人是P友關系之後,他和她不再有交集的。
展凝眼看着窗外的天氣從彩霞滿天到月上柳梢頭,總裁大人還沒有給她打電話,她一直在等。
給她打電話的時候是晚上七點,冬天了,天黑得早,冷飕飕的。
總裁大人說一會兒在地庫見面。
展凝穿了件呢子大衣,遠遠地看到總裁大人的車,車裡面猩紅的紅點,在不斷地閃爍。
應該是那個人在抽煙,他好像很喜歡抽煙哎,抽煙對身體特别不好。
南仲謙邊抽煙,邊眯着眼睛看遠遠走過來的展凝,過了年,她就二十一了。
南仲謙這副樣子,展凝見過無數次,那是說不出來的性感,展凝每次看到,都覺得渾身一麻不過,展凝從來沒有告訴他,他也不知道。
展凝上了車,遲疑的目光看了看總裁,“南總,咱……咱們去哪啊?”
聲音都在打哆嗦。
“去一個地方。”南仲謙沒回答,發動了車子。
展凝慢半拍地“哦”了一聲,等于什麼也沒回答,可是她也沒再問。
車子在霓虹閃爍中穿梭,展凝一直朝窗外看着,有時候從車玻璃會看到那個人的身影,他在開車,他左邊的胳膊放在車窗上,他等紅燈時露出不耐的神情……
兩個人一直沒有說話。
到了一家夜總會的門口,南仲謙下車了。
展凝很吃驚,她來這裡幹什麼?從來沒有來過的地方呀。
她很害怕這裡的奢靡,和那種往裡勾人的氣息。
南仲謙的步子很快,她小跑着才能趕上他,對這個地方的恐懼,讓展凝一直猶豫的手,輕握住了南仲謙,南仲謙反攥住他的。
到了一個包廂門口,南仲謙推開門,展凝攥得他更緊了。
裡面已經有一個人在了,展凝認出來,好像是上次和南仲謙他們打麻将的其中的一個人,展凝記不清是姓黎還是姓祁了,他半倚在沙發拐角的角落裡,一條腿搭在沙發上,另外一條腿耷拉着。
南仲謙的圈子,各色人都有,并不是展凝的常識能夠理解的。
還有一個打扮妖冶的女人,低兇的晚禮服,看不清女人長相的妝容,那個女人跪在沙發旁邊,在扭動着身子,輕吻着那個男人的兇部,看起來很享受,兩隻手在很暧昧地撫摸,看起來一副熱火朝天的景象。
那個男人,看到展凝和南仲謙進來,絲毫也不避諱,就這樣眯着雙眼,在享受,接着,他把那個女人壓在了身下。
整個過程,展凝面紅耳赤而且目瞪口呆。
而南仲謙已經坐在了沙發的另外一個轉角上,用很慵懶舒服的姿勢看着展凝。
展凝看看那邊,再看看南仲謙,她不知道總裁大人讓她來幹什麼?看這一幕嗎?可是這一幕和她有什麼關系?
那邊兩個人的聲音已然萎靡。
“跟她學。”南仲謙說了一句。
展凝不解,“嗯?”
“不是要做P友嗎?取悅不了男人怎麼做P友?”南仲謙慢吞吞地抽着煙,對着展凝說道。
展凝覺得這真是一種徹頭徹尾的羞辱,讓她跟妓.女學如何取悅男人?
她緊緊地咬了咬牙齒,心裡曾經對南仲謙一點點的喜歡也變成了恨,“我不學!”
“不學麼?我治人的手段很多的,比如開了你,比如讓譚柏山不把房子租給你,比如讓吳逸飛的老闆炒了她,比如讓孤兒院的孩子……”
“夠了!”展凝臉紅着臉說了一句,前兩條不是她的軟肋,可是後兩條……她不會讓别人替她背黑鍋的,“我學!”
她趴到了南仲謙的身上,輕輕解開她的紐扣。
她知道南仲謙最近一直在治她,至于為什麼,她多少也能知道點兒,可是喜歡不喜歡一個人,不是她自己說了算的。
而且,他和幾個女人上床,也不是她說了算的。
她學着旁邊那個妓.女的樣子,吻上了南仲謙的兇前。
可眼淚還是滴在了他的兇膛上。
她的雙手放在南仲謙肩頭的位置,不經意的偶一擡眼,看到南仲謙眸子裡不動聲色的目光。
他的目光和旁邊那個受到撩撥的男人不同,他始終平靜,在看展凝的反應。
以前在床上,總是他折磨展凝,可展凝從未這樣取悅過他。
“為什麼?”展凝問了一句。
“我剛才不是說了麼,既然要做P友,就要有P友的樣子,天下的女人那麼多,我的選擇很多,我沒有必要選你。”在旁邊兩個人聲嘶力竭的動靜中,南仲謙仿佛不受任何幹擾。
展凝攥了攥掌心,仿佛下了很大的決心,說了一句,“那就……不要選我了!”
反正自始他的選擇都很多。
其實也是話趕話趕到這裡的呀,誰讓他這樣對待自己?
這種羞辱,沒有幾個女人能夠受得了吧?
南仲謙先是平靜,接着唇角露出陰狠的笑容,“好!”
起身就走了。
展凝害怕,跟在他身後。
出了門口,南仲謙大踏步地上了自己的車,驅車離去。
展凝在後面,找了一輛出租車,回了譚柏山的公寓。
她也不知道怎麼兩個人就鬧成了這個樣子,心裡難受極了。
原來有一天,她也會為了一個男人而難受,而牽挂,而苦惱,想哭到要死。
過去的二十年裡從未有這樣的情況。
她的手插進頭發裡,她究竟是怎麼了呀?
她不想惹他生氣,惹他憤怒。
展凝去了洗手間,準備洗個澡,可熱水器竟然也不配合,明明開關都開了,可是放出來的熱水竟然全都是涼的,展凝一生氣,就去睡覺了。
今天天已經晚了,第二天,她給譚柏山打電話,說是熱水器壞了,畢竟譚柏山是房東嘛,有了問題找房東這是租戶的基本常識。
譚柏山在電話裡說道,“熱水器壞了啊?可是這套房子已經賣出去了。”
“啊?”展凝挺吃驚的。
如果賣出去,人家肯定不可能一個月一千塊錢租給她呀,而且,這麼大這麼好的房子也不可能隻租給展凝一個人。
“熱水器壞了,我讓新房東去修。”譚柏山說了一句,“你在家裡等着吧。”
展凝挺忐忑不安的,燒熱水洗了個頭,今天她要出去,就換了一身灰色的襯衣,在家裡,沒穿外套,把她的身材顯得婀娜多姿,而且,頭發也沒幹,濕答答地在滴水。
展凝大概等了半個多小時,聽到了敲門聲,她趕緊去開門。
門外,那個人一身灰色的運動服,雙手插兜,正冷眼看着展凝。
展凝目瞪口呆,還沒從驚訝中回來,心想,他來幹什麼?
也沒有讓那個人進來的意思。
“不是熱水器壞了?”南仲謙問了一句。
展凝恍然一驚,熱水器壞了,他怎麼知道?難道……難道譚柏山的房子賣給他了?
她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早知道問問譚柏山房東是誰啊,如果知道是他,就不讓他來了,自己去找物業修修就好了,不過當時想的是:這是譚柏山的房子,她害怕自己亂動東西,會讓譚柏山不滿,所以才打電話給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