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闆看起來是老羞成怒了,不然也不會話裡帶着刺。
說的那麼直白。
隻是我也生氣了,憑什麼要把你的自私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上,我毫不畏懼的直視老闆的目光。
“你剛剛把善緣支走,是為了省去不必要的麻煩吧?因為善緣身上的任務就是阻止鬼怪重生,如果他知道你想要鬼怪重生,肯定會跟你大鬧一場。”
善緣的性格我們都清楚,說一不二。
他要是知道老闆為了拿回心塊而促成裴離跟李成蹊争鬥的話,依他的性格定是會當場就炸毛。
納蘭冥月看到我跟老闆橫眉豎眼的樣子,走過來歎口氣,說:“你就直接告訴他們,你雖然在乎心塊,但是剛才的舉動不過是一個考驗不就得了,你幹嘛每次都要把自己弄成壞人的模樣。”
老闆看一眼納蘭冥月,“多嘴。”
納蘭冥月嘿嘿笑兩聲,把我看得懵了,這什麼情況?
見我還不懂,納蘭冥月解說道:“老怪物把你們幾個留下,是測試一下你們的本意。”
“周蘭,你應該知道,他們兩個雖然是同一個人的魂魄,但是經過千年之久了,早就形成了個體,有着各自的思想。你們也知道本體就在這裡,萬一他們之中其中有人起了邪念,那麼誰也控制不了。”
她的話讓我想起了被殺意控制的自己,那會兒确實什麼都沒辦法思考,腦海裡隻有一個殺字。
見我終于不再跟老闆怒瞪,納蘭冥月繼續說,她一邊說一邊從李成蹊跟裴離兩人中走過,像是在觀察他們的反應,“老怪物之所以把你們帶到這裡來,一來想要測試一下你們。二來,也是想要提醒你們,要想重生,魂魄健全是最關鍵的,但是你們兩個……”
她指着李成蹊跟裴離,欲言又止。
李成蹊抱拳對納蘭冥月說:“勞納蘭前輩費心了,我跟他的事,我們自己解決。”
裴離也搭腔道:“既然我已經知道本體在這裡了,魂魄融合就是早晚的事情。而且你既懂魂魄融合之術,那麼我跟他勢必會做出一個選擇。”
看得出來,兩鬼互不相讓。
他說話的時候有意識的看着我,視線熾烈,我坦誠的回應過去,跟他的視線對接上。
一瞬間我似乎看到了裴離眼中一閃而過的憂愁。
可我卻有些捉摸不透他。
在納蘭冥月的解說下,我們幾個總算是明白了老闆的苦心,不過老闆依舊是一貫作風,假使沒有納蘭冥月在,我怕還會繼續誤會他。
我就不明白了,老闆明明是一副熱心腸,為什麼總要做出讓人誤會的事情來?
他也不願意向任何人解釋,那副樣子像是在告訴全世界,懂他的人自然會懂。
一個上古兇獸,張嘴就能吞滅整個世界的怪物,誰能懂他的心思?
或許,隻有納蘭冥月能懂他幾分而已吧。
我們幾個離開老闆的房間後,李成蹊就把我帶到了房頂上坐着,我們就望着那輪明月看了許久。
我看向李成蹊的側臉,我知道他把剛剛老闆的話還有納蘭冥月說的那些都聽進去了,不然也不會拉着我坐在這裡發呆。
隐隐約約中,我覺得李成蹊跟裴離之間的感情發生了一點變化。
是敵非友,有時候卻又像是朋友。
比如,我怎麼也沒有想到那天,裴離會幫李成蹊斷後,讓李成蹊下來找我們。
“夫君,你怎麼了?在想什麼?”
從他清醒後,我就沒有叫過他夫君。
而且那是慕容蘭蘭對他的稱呼,我自然是有些介意,不會想用别的女人給予他的稱呼叫他。
可是今晚,這一刻,我想這樣叫他。
為了貼近他的心。
李成蹊果然驚訝了一下,然後含笑的把我摟住,“夫人,你不必這樣,讓我歡心。”
我嘴角露出一抹溫柔笑意,也伸出手,摟住了他的腰,“那你到底怎麼了?你的臉色不對,寫着心事兩字,我認識你這麼久以來,還是第一次看到你臉上出現這樣的神色。”
我把心裡話說出來。
李成蹊愣了一下,用手指刮了一下我的鼻梁,“夫人真聰明,還是被你發現了。”
我嘟嘴,真當我傻得啊?
那麼明顯,很容易就看出來了好不。
人都說愛一個人,能從一個眼神就明白對方。
我以前不明白這句話,現在倒是有幾分明白了,有時候李成蹊的一個眼神,我就知道他在想什麼。
可見,我愛這個鬼怪有多深,從最開始的初遇,到逃離,我最終還是留在他的身邊。
“他是一個可敬的對手,如果他不是我的魂魄,也許我們可以做朋友。”李成蹊終于還是把心裡話說出來了。
果然是跟裴離有關。
看得出來,李成蹊現在已經當裴離是朋友一類了。
可……裴離又是怎麼想的?
他又是怎麼看待李成蹊的?
明明曾經是同一個人,會不會産生同樣的共鳴……
我突然很想知道,但是不敢去問,他那會的眼神,太過明顯,我想忽略都不行。
他想我開口留住他。
我歎口氣,頭挨着他的肩膀,看着那輪圓月,“是啊,他雖然很可惡,但是相處這麼久了,沒有感情,那是假的。成蹊,你說有沒有一種方法,是不用犧牲你們任何一方,就能讓你們的魂魄融合的?”
許久後,頭頂傳來李成蹊的聲音:“我不知道。”
那麼無助跟茫然。
我決定換個話題:“那你說老闆今晚故意測試我們,是不是也在告誡我們不要動歪腦筋?可是那東西,我們怎麼敢碰啊,你上次也看到了,我碰了之後的大變樣……”
我正滔滔不絕的給他分析着,就見李成蹊兩眼熾熱的看着我,弄得我心跳不規矩,結巴起來:“怎……麼怎麼了?”
李成蹊把手放在我的腰上,指腹輕柔我的腰際,麻酥酥的,他欺身,我被迫往後倒,就見他一臉壞笑的,用另一隻手的手指點點我的唇說:“蘭蘭,上次的事,我們要不要做完?”
“上次什麼事?”
我眨巴兩眼睛,表示短暫性失憶。
其實臉已經燥熱的要開鍋了一樣,完全沸騰起來,我知道李成蹊說的那件事是是什麼,但是在這個緊張的關頭,我還在分析,他怎麼能想到那檔子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