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方面對面的站着，那人摸着小胡子眼神一直在李成蹊還有裴離的身上打轉。
露齒，是一抹邪惡的笑容，他又把視線放在老闆身上，難得是眉頭皺了一下，附身貼耳跟方豔豔說了什麼。
方豔豔也朝老闆看去，眼神中是探究跟疑惑。
他們肯定是在奇怪老闆的身份。
那個小胡子還不是真正的鬼仙，道行也就是那樣，自然是看不出來老闆的真身。
有戒備心也是正常的。
“老闆，我們硬搶吧。”我看着阿爸就在面前，不想他死後身體還要被利用折磨，想讓他早早入土為安。
實在是等不下去了。
老闆笑了，“硬搶不是我的風格。”
說着，向我阿爸的屍體走去，我們跟上，那小胡子跟方豔豔臉色皆變，想要阻止我們。
小胡子咬破手指，抛出一滴皿，滴在阿爸的額頭上，那滴皿很快沒入阿爸的身體裡。
阿爸蓦然睜開眼睛，一片皿紅，僵硬的站起來，眼神無焦距的看着我們。
“阿爸！”我上前。
卻被老闆呵斥住，“毛毛躁躁，你又不是不知道你阿爸早就去了，你是看着牛頭鬼面帶走了他，他怎麼可能還會複活？。”
“那阿爸怎麼會睜開眼？”
“怕是你阿爸的身體已經被他做成了容器，成了一具活僵屍，隻需要祭祀主的皿，便可以操縱。”
活僵屍？
我看着阿爸，熟悉的面容，此刻臉色蒼白，毫無皿色，紅唇紅眼，像個扯線木偶一樣，他身後站着那人，那人擡一下手，阿爸就跟着擡一下手。
啪——
那人打一下臉，阿爸就跟着打自己的臉，頭歪了，又機械的轉過來繼續空洞的面對我們。
我捂住嘴，不讓那股心酸沖出喉嚨，不能讓方豔豔他們看到我的懦弱。
李成蹊皺眉，連裴離眼中都有點情緒。
李成蹊對我說：“要冷靜，不能被他們輕易挑撥，他們要的就是你的憤怒。”
“我倒不覺得，蠢女人，想要就自己去争取，不要坐以待斃。”這是裴離的看法。
李成蹊說：“你不要慫恿她。”
裴離冷冷說：“嘴長在我身上，說不說在我，聽不聽在她，管你什麼事？”
“你！”溫柔的李成蹊被裴離的話堵住了嘴。
他們的話，我都聽了進去。我擦一下不小心從眼眶滑落的淚對老闆說：“老闆，我後悔了，我之前說要讓方豔豔得到法律的制裁的話，我收回，隻要你能幫我把阿爸弄回來，你想要怎麼就怎麼。”
哪怕把方豔豔的魂魄做成魂芯。
“怎麼？是不是很難受？隻要你把那塊玉交給我，我就把你阿爸還給你，讓他解脫。”方豔豔那雙犀利的眼睛最終還是看到了我眼角不小心冒出的淚珠。
我吸口氣，轉頭，不讓自己的視線落在阿爸身上，解開第一顆紐扣，我讓方豔豔看到了白嫩的脖頸，那裡什麼都沒有，“沒了，你來晚了。”
“玉呢！！？”方豔豔看到後，果然受到刺激，她臉上的平靜被打破。
我合攏衣領，邊扣邊說：“那晚的小屋，我感謝你的出手，但是我想了很久，也許那個時候，你想幫的不是我，而是你家小姐吧？”
方豔豔瞳孔散煥，一直都盯着我領口處。
我繼續說：“你應該是想起了你家小姐前世的經曆，不想讓她再一次受到傷害，所以甯願自己受傷，但是卻偏偏在我面前，讓我親眼看到。”
“你不就是想讓我心裡一直對你愧疚嗎？好讓這份愧疚成為我以後的軟肋，這樣我就能又一次被你利用，說不定被你賣了都不知道，但是方豔豔……”
我瞪着方豔豔，呼吸急促，連身體也開始顫抖，“你千不該萬不該碰我的家人，他們是我的底線，你害了我阿爸，還讓阿奶受傷，你以為我不會反擊嗎？”
“玉呢？玉呢？玉呢？”她一直在自言自語，我要仔細聽，才聽得清楚。
看到她接近崩潰的樣子，我心裡舒坦很多。
老闆則跟那人對視着，像是發現好玩的事情一樣，一直看着那人，我瞧見那人有些不淡定，任誰被老闆那雙金色眼眸盯着看很久，都會心裡發麻，更何況他還不知道老闆的底細。
那人用商量的語氣對老闆說：“這是我們跟那個女的，還有那兩個惡鬼之間的事，你完全沒必要插手。”
老闆手一攤，無奈的說：“那怎麼辦？對方給的代價太誘人，我有些心動啊。”
那人一聽到代價兩字，瞳孔緊縮，向後退一步，像是受到很大的驚吓，“你……你是陳德軒那位？”
“咦？你認識我？”老闆表現出吃驚，但是我看到了他眼裡的寒冷的笑意，明顯是把對方當猴耍。
“你……怎麼驚動你了？我……沒想過要驚動你。”
“嗯，已經驚動了怎麼辦？”老闆向他靠近。
那人帶着阿爸後退，始終沒敢跟老闆太靠近，“這樣吧，我把這個人類的屍體還給你們，你放我走怎麼樣？你知道的，我修煉成這樣，就差一步就能成為鬼仙。”
“代價呢？”老闆永遠都是一副商人的模樣。
“什麼？”那人愣了一下，又往後退了一步，完全帶着我阿爸走出了那個陣法，老闆站在陣法中笑了。
然後裴離哼一聲，動了起來，對着那人就招呼起來，他的黑劍像是長了眼睛，招招都向那人的空隙裡鑽，而那人一直拿我阿爸的屍體當擋箭牌。
急的我跟裴離大喊，“别傷到我阿爸。”
“啰嗦。”裴離回我兩個字。
李成蹊安慰我，“放心吧，蘭蘭，有我在。”
說完，就加入了打鬥中，裴離跟他很有默契，兩個合力跟那人鬥法着。
我這一分神，就被方豔豔得逞，她猛地撲到我面前，就把我的衣服撕開，尖銳的指甲劃破了我的皮膚，皿流了出來。
我掙紮，推着她，誰知她就像是黏在我身上一樣，瘋狂的樣子一點都不像平時的她。
“玉呢！？我問你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