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蹙眉，“你怎麼在這？”
善緣把我拉一旁，躲過裴離的攻擊，回答我：“我放心不下。”
隻是平淡一句話，我為什麼會心跳漏一拍？
“你就是想利用我來找到鬼怪！？”我狡辯，忽略那漏拍的心跳。
善緣回頭看我一眼，想說什麼，裴離的攻擊跟上，他把我推開，雙手結印，蓦然那把背在他背後被布包裹的劍破布而出。
聲嘯挂懸空，發出尖銳刺耳的震動聲。
裴離被迫退後幾步，用手背擋着那強光，陰冷的眸子看着那把劍，“玄冥劍！”
“不錯，是玄冥劍，專門用來斬殺你們這些陰險狡詐的惡鬼，陰間有門你不進，陽間無路你要走，眼下，我就要除去你！”
善緣神情很嚴肅，我認識他來，還是第一次看到他這樣的表情。
凝固又威嚴。
而裴離僅僅隻是一瞬的錯愕，臉上恢複滿不在乎，“你覺得你在我的空間，能伸展？”
善緣眼眸中閃過一道暗色，嘴上緊繃，“不做怎麼知道結果？”
裴離的空間？
這裡不是我的宿舍嗎？
我低語出聲，被善緣聽到了，他用餘光看我說：“我剛剛跟在你後面，本來是想叫住你的，結果你不管不顧的往前跑，還自己把門打開，走了進來，我擔心你，也跟着進來。”
“眼下……”他停頓一下，又繼續說：“确實有點棘手，不過，我會努力。”
口氣中有點底氣不足。
我捶一下自己的腦袋，我這豬腦袋，一心想着不能讓善緣找到李成蹊，結果卻一腳踏進了裴離的陷阱裡。
這還怎麼出去啊？
聽善緣的口氣中，似乎沒有十足的把握能打敗裴離，都怪我，要不是我，他也不會跟着進來。
那邊跋扈着，我在這頭，觀察着裴離的空間。
那些扭曲的線條慢慢蠕動着，不知道是不是受到裴離身體的影響，善緣的每一劍向裴離進攻的時候，裴離的空間都會波動一陣子。
難不成，這個空間的中心點就是裴離？
總覺得這個空間莫名讓我覺得眼熟。
我忽然想起一件事，我記得那時，祭祀的那些女子，李成蹊都讓老陳去處理，而老陳的處理辦法就是把她們都扔進後山的瘴氣中。
而那些瘴氣卻由老陳一手操控。
也就是說，怎麼走都走不出去，是因為開門的鑰匙在老陳的手上，他要對方死，對方就沒辦法活過一刻。
那些場景從腦海裡一躍而過。
形成一個恐怖的信息。
我想把這個信息告訴善緣，剛起步，第一步還沒邁出去，我就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
“夫人……”他叫我夫人。
這年間叫我夫人的隻有一人，不對，一鬼。
那就是李成蹊的管家，老陳。
我慢慢轉身看向我身後，老陳穿着一件黑袍，頭上戴着帽子，他的面容隐藏在帽子之下。
嘴角是熟悉的笑意。
而那詭異的大胡子卻沒了。
我瞪大眼睛，看着他從陰影中走出，他把帽子取下，笑着看我。
又叫我一聲：“夫人，想做什麼？需要老陳去辦嗎？”
我後退幾步，搖頭，心裡的恐慌越來越大，“不……不用。”
“夫人不用客氣，服侍夫人是我應該做的。”他表現的很忠誠。
但是當我看到他從陰影中走出來的時候，我腦袋裡就有什麼東西炸開了一樣。
在陳德軒，老闆的後院，那天走出來的黑袍之人。
原來是老陳。
我說為什麼那麼眼熟，原來是我熟悉的，當然眼熟。
隻是沒有想到他少了那詭異的胡子。
會變成一個帥哥。
而他此刻出現在這裡，這空間的手法又那麼熟悉，隻能說明一件事。
裴離所謂的自己的空間，其實是老陳在操作。
李成蹊之前說跟老陳走散了，我見他似乎隐瞞了什麼，就多問了一句，怎麼會走散。
我記得當時李成蹊的表情很糾結，卻并沒有跟我說為什麼。
我那個時候就在想，多半跟老陳有關。
老陳逼近我，我後退幾步，他就前進幾步，“夫人，在怕我？”
他疑惑不解的看着我。
我頭搖的很快，“沒有，沒……我就是……李成蹊好像在找你，你跟他走散後，他很擔心你。”
老陳步伐停住，他哦了一聲說：“看來将軍并沒有對你說什麼。”
李成蹊是隐瞞了什麼，但是我問了幾遍，他都沒有說，顯然是有後顧之憂。
而此刻老陳的口氣像是試探。
“說了啊。”我瞎說一句。
老陳的腳步停了下來，眼眸鎖定我，“說了什麼？”
“說……”我假意吊着老陳的胃口，一邊觀察着善緣那邊。
我想到他身邊去，告訴他，這個空間的秘密。
善緣正在專心的對付裴離，隻見那把劍玄冥劍的劍被他拿到手中，橫放于兩手的兩指指尖，他的指尖劃破，一滴皿滴入劍身中，劍身馬上變成紅色，隐約中有煞氣發出。
裴離的眼神終于變了，他的腳步甚至無意識的後退了兩步。
善緣的臉色有點蒼白，隻見他把劍抛到空中，快速在手上結印，嘴裡嘀咕着，那劍越發的紅了。
最後善緣大喊一聲去，劍化成無數的小劍，圍住了裴離，隻要裴離動一步，就會被萬劍穿心。
“知道你是不死之身，也知道你是鬼怪，普通的劍肯定對你起不了作用，可這把玄冥劍，獻祭了活人的皿後，就會入魔，成為煞氣裹身的劍，隻要輕輕劃過你的胳膊，便會讓你感覺到痛楚，萬劍穿心而過，你剩下的隻有苟且而活。”
“苟活？”裴離重複這兩個字，突然眼眸變成猩紅，比之前的顔色還盛，“我苟活的夠久了！我想要的是更多！”
他煞氣全開，竟然把那些玄冥劍逼退數米，眼神狠勁的朝我看來。
對上他的視線，我正疑惑不解。
結果就看到他直接朝我奔來。
我下意識的捂住脖子，開始在這個空間跑動。
當裴離快要逼近，我閉上眼睛，握住脖子上的玉，無意識的大喊一個人的名字：“李成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