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車和消防車的警報聲充斥着楚天商貸大廈。金岩完全不明所以,直到前來錄口供的警察問道:“你是這裡的法人代表嗎?”
“是……不是!”金岩說的不确定。他猛然想起自己白天簽署的那兩份協議書,他頓時覺得自己像被猴一樣地耍了!杜偉早就知道會有這種事情發生,一招金蟬脫殼,讓金岩成了最後兜底的人!
“我們接到一些匿名舉報和證據,發現您名下的公司涉嫌違法經營。”一同前來的還有工商局的工作人員。所有的意外都集中在今天一天發生,像是提前安排好的一般。
漢市地方新聞從“楚天商貸改朝換代”變成“楚天商貸涉嫌違法經營”,關雪好整以暇地欣賞着這樣的變化。她和小莫保持着連線,問道:“所有的資料都公布出去了嗎?”
“嗯,聽你的,選擇性地公開了一些官員的私照和交易記錄。”陳小莫和易佑繼續操作着,“我們設定了很多鏡像網站,确保這些資料永遠都不會消失。”
關雪眉梢一挑,心裡的怨氣總算是散了不少。她說:“可以收尾了。”
“不過,雪兒,你另外找了人來處理楚天嗎?”陳小莫突然問道,“好像憑空冒出了一些人證,是你上次提起的于蘭蘭!”
“于蘭蘭?”關雪回想着這個女孩兒,于蘭蘭給她的印象一般,但不像是這種能夠在危急關頭添上臨門一腳的人。
“你有更詳細的情報嗎?”關雪問道小莫,“我這邊好像還沒有同步報道的消息。”
“稍等,我切給你。”陳小莫把現場視頻和記者采訪報道全部轉向了蘇市的關雪,畫質不是很清晰,但關雪可以一眼辨認出于蘭蘭。
有心召開的記者會上,于蘭蘭身後的大屏幕正在播放着當時她被人騷擾的視頻。她對着廣大媒體哭訴着:“本來我隻是借幾百塊錢應急,他們說要算上利息,不知道怎麼就變成了幾千幾萬!”
“那你沒有跟家裡人講起這件事嗎?”記者提問道,“幾百塊錢并不是很多。”
于蘭蘭臉色一變。她突然聲嘶力竭地哭喊起來:“是……對很多家庭來說,的确不多,但是對我們家來說,這就是我媽媽一個月的工錢!我被人騙了錢之後,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後來就有熟人介紹說……可以用照片換錢。”
說着說着,于蘭蘭抽泣起來,那記者趕忙上前安慰道:“别哭别哭,你有什麼委屈,他們做過什麼壞事,你都可以說出來。我相信觀衆們都是明白事理的,他們會給你一個公道。”
“真的嗎?”于蘭蘭的戲演得很好。她期盼地看向鏡頭,好似見到了青天大老爺主持公道一般。她痛不欲生地啜泣,說,“他們起先開出條件說,可以用工作來還債。可是,沒想到是那樣的工作……”
聞言,記者一下子興奮起來,這可是個采訪熱點啊!他忙不疊地問,道:“于小姐,具體是什麼工作,您能仔細說說嗎?”
于蘭蘭眉頭緊蹙。她泣不成聲地說:“他們說,可以去陪一些上流人物,還有……”
“還有什麼?”記者恨不能一次挖掘到底!
“還有一些官員,有的人喜歡學生,就讓我們去陪。他們抽七成,我們拿三成,這三成大多數用來抵債,實際上到手的也就一頓晚飯錢。”于蘭蘭說的莫不悲憫,“最初的幾百塊錢利滾利早就不知道有多少了,到後面我想跑,想清賬……可是!”
記者把話筒遞得更近了,好方便于蘭蘭說話。于蘭蘭咽了咽唾沫,說道:“可是他們說,他們已經拍下了所有的視頻!隻要我敢走,他們就會把這些公布出去,讓我身敗名裂!”
“本來隻是為了還債,現在反而越套越牢。”于蘭蘭掩面而泣,她說,“到了後來,他們說不想為難我,給我出了一招,讓我做代孕。”
“代孕!”記者的話筒跟着他的呼喊顫抖起來!“你才多大啊,你不知道生孩子危險性多高嗎?萬一他們保小不保大,你怎麼辦?你家裡人怎麼辦?”
記者的這番話說的于蘭蘭也有些後怕了。她顫抖着搖頭,說:“我是真的被逼的沒辦法了。與其去陪那些客人,我不如代孕,反倒安穩。他們也承諾說,什麼都不要我操心,隻要順利生下孩子,我還能拿到幾萬塊的報酬。”
“就為了這幾萬塊?”記者追問一句,“你怎麼這麼傻?”
“我别無選擇啊!在那樣下去,我非得逼瘋了我自己!”于蘭蘭說。她好似回憶起噩夢一般的過去,眼裡充滿了恐慌和迷茫,“他們根本就是把我當成掙錢的工具,極盡可能地榨幹我!當時有一個老總相中我,想要我代孕,我不願意……他們就威脅我,逼着我做手術!如果我反抗,就會生不如死!”
埋藏在地底的暗線被挖了出來,采訪的圍觀的都唏噓不已,記者繼續說道:“你有什麼直接證據可以證明嗎?”
“有!”于蘭蘭哽咽着說,“我在後湖醫院和維納斯月子中心,分别做了試管手術,還有後期的保胎,坐月子,都是在這兩個地方。他們還留着我的記錄,我這裡也偷偷做了備份!還有,那個老總的資料,都在這裡。”
于蘭蘭拿出準備好的資料一一擺在桌面上。記者們像蒼蠅見了糞便一樣蜂擁而上,攝像頭一張接着一張地拍,生怕錯過邊邊角角!這都是重磅新聞啊!
關雪摸摸鼻子,至始至終,都沒有人去問于蘭蘭為何現在要站出來指證楚天商貸的惡行。視頻底下的網友評論倒是開始了各種猜想,不過沒有人能夠接觸到當事者罷了。
“好像都是已經安排好了的。”關雪跟小莫探讨道,“從杜偉下台,到金岩上台,到我們攻擊楚天,現在又來一股受害者勢力來坐實楚天的罪行。這個計劃的算盤,可真的是打得啪啪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