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張梅進到了自習室裡,不過王樂既然能在這裡學英語,那就說明這裡什麼也沒有發生。
我仔細檢查了自習室的每一個角落,都沒有發現陰氣、鬼氣、戾氣……在學校這種陽氣很重的地方,尤其還是一個寄宿制的學校,屋子裡就連遊魂都沒有。
“怎……怎麼樣,有沒有什麼發現?”張梅怯生生的說,自從進了這座圖書館她就成了驚弓之鳥,即便我安撫了她一頓,可被王樂這麼一吓張梅又害怕起來了。
我苦笑一聲,給她搬了把椅子讓她坐下,然後說:
“這裡什麼都沒有,沒有比這兒更幹淨的屋子了!”
聽到我這麼說,張梅臉色緩和了許多,然後又緊張道:
“不,不可能啊!那些學生,他們分明在這裡看到了……看到了……那個髒東西!我們學校的孩子都很乖的,是絕對不會騙人的!”
我兩手一攤,表示我看到的就是這裡很幹淨什麼也沒有,張梅不信也沒有辦法。
張梅隻能怯生生的坐下,然後問我怎麼辦。其實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真正可怕的東西并不是有型的鬼怪,甚至是千年厲鬼……隻要你能掌握它的弱點,也有機會能夠降服他。
真正可怕的,其實是看不見的敵人,是可怕的未知!我跟張梅現在面對的,就是未知。
“沒辦法,在這等着吧,可能現在還沒到上班時間,你們學校傳說的那個紅衣厲鬼……晚點才會上班吧!”
于是我跟張梅都老老實實的坐下了,反正也沒事幹,兩個人就隻能侃大山。我的故事沒什麼好說的,除了拜師學藝之外,我就是個普通的高中生。而張梅的故事我都知道了,甚至她們村的事我比她知道得要多得多。
所以講完了雙方的故事之後,就是張梅在給我講她的學生們。
張梅的學生有很多,并不是每個人都有特别鮮明的性格,但張梅對每一個人都記得很清,總能說出這位學生身上一件兩件有趣的事來,看得出她是一個很好的老師。
當說到剛才吓到她的那位王樂時,張梅笑着說:
“我是教高二的,而且資曆不夠……還不能教高三!王樂那孩子,我隻教過他一年,他高二的時候英語其實挺差的。
不過到了高三,王樂突然開始努力了起來,整天紮在自習室裡學英語。他本身底子不差,又變得好學,英語成績很快就提了上來,高三的英語老師特别喜歡他。”
我點了點頭,這麼晚了還在這裡學英語,看來真的是個好學生啊。
而跟這位王樂同學一比,已經辦了休學,以前還總是跷課的我,也真是個好學渣。
我跟張梅一直坐到天亮,可那位傳說中的紅衣女鬼都沒有出現,好像她根本就不存在一樣。
為了處理這女鬼的事,教導主任特意給張梅批了假條讓她不用去講課,所以我說:
“去休息一會,然後再去問問學生吧!”
既然自習室找不到,就隻能在學生身上找突破口了。
我跟張梅都在教職工休息室眯了一會,算是恢複了一些精神,然後張梅就去找那些遇到過紅衣學姐的學生,悄悄的問他們看到女鬼時的情況。
我悄悄的躲在一邊,看着張梅問話時學生們的反應,我的身份決定了我不适合出面。
學生們的回答都差不多,隻說在那間自習室裡看到了紅影,還有的看到了淌着皿的臉什麼的,反正都是怎麼恐怖怎麼說。
但根據我的分析,那些特别恐怖的場景,可能是他們在受到驚吓之後,自己腦補出來的。他們看到的,很可能就隻是紅影而已。
但就算隻是憑空出現的紅影,也很可能是紅衣厲鬼啊!
問過了所有的學生,張梅顯得疲憊不堪,她喝了一杯水,然後才沙啞着嗓子對我說:
“田先生,你全程都看到了,你說我們學校……真有這個傳說中的紅衣學姐嗎?”
我皺了皺眉,學生們的回答其實模棱兩可,現在一切都不好說。
而且我還有沒告訴張梅的,那就是在張梅他們村子融合了天雷之後,現在我體内的法力有了雷霆的屬性。無論是魑魅魍魉,還是鬼怪之類,對天雷都有一種天生的畏懼。而我才融合了雷霆之力沒幾天,現在還不能完全控制雷霆的氣息……
所以那隻紅衣厲鬼如果感知能力稍微強上一點,她很可能感覺到了我的村子,然後提前躲起來了。鬼魂無形無質,如果它們要誠心躲起來,除非是精通拘魂之術的大宗師,否則想找到他們就難了。
“這種時候,我們還是去問問這個學校的地頭蛇吧!”我說。
地頭蛇?張梅懵了一下,然後撓撓頭問我:
“西遊記裡,孫悟空到一個地方都要先叫出來土地問問情況,你說的是這個嗎?”
我搖搖頭,土地就算品級再低,那也是天庭敕封的清福正神,我又沒有孫大聖的本事,又哪裡能請得動土地?
而且現在的土地已經跟古時候不一樣了,現代社會太複雜,古闆的土地未必能掌握轄區内的一切信息,說不定張梅他們學校的土地,現在還不知道他們這鬧了紅衣女鬼的事呢。
所以我要問的地頭蛇,其實另有其人……
我讓張梅帶我去了學校屋頂的天台,在天台上找了一個最背陰,也是最偏僻的角落,然後就在地上插了七炷清香。
屋頂自然都是水泥地面,不會有土地,可沒有香爐清香卻成功的立在了地上,好像保持着某種微妙的平衡……這便是道術的莫可名狀之處。
插上了這些清香之後,我默念了幾句咒文,這幾句用的不是佛家梵語,也不是道教咒語,而是一種颠三倒四,誰都聽不懂的語言。
這種念咒的方式,仙道修士是不會的,這是我們鬼道修士的專利。
而我現在要請的,便是栖息在這座學校裡的強大鬼魂,也就是學校裡鬼魂圈子的地頭蛇……人有人道,鬼有鬼道,我相信鬼的事隻有這裡的鬼才最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