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3章 我的内心更慈悲寬宏
我知道身為女人,這一關始終是要過的。
生孩子的過程,我不想多說。難忘,刻骨銘心。我的生産還是順利的,前後大概2個小時。當然很疼。我疼得一直叫駱維森的名字,口中發出“啊啊啊”的聲音。當醫生告訴我,孩子終于出來的那一刻,我的心異常異常的複雜,我想迫不及待地看一眼這個剛來到世上的小寶貝,但又想着,不管怎樣,以後再也不生了,說什麼都不生了。
我大汗淋漓地虛弱地看着護士用粉色的包裹裹住的洗的幹幹淨淨的小嬰兒,心裡劃過一絲奇異的感覺。新生的嬰兒自然都是閉眼的,粉嘟嘟而又皺巴巴的。這個孩子真是我身體裡長出來的?我還覺得不可思議!但随即,濃濃的憐愛又湧滿了我的心頭,從今天起,我就當媽媽了,我是一名母親了。
我摸了摸嬰兒濃密的頭發,再次打量起她。我已經知道,我生下的是一個女孩。我喜歡女孩。駱維森也喜歡。我真的是得償所願了。駱維森進來看我。我媽也跟着進來了。還有我表哥。每個人的眼睛裡都充滿了欣喜。我媽接過孩子,看個不停。她說孩子長得像外婆,像她。駱維森問我疼不疼?他握着我的手,無限的憐惜。“宋窈,一個孩子對我而言就夠了,你受苦了。謝謝你。”
我就笑了笑,搖了搖頭。
何鐘毓就打趣,說他的孩子剛生下之前,他也是緊張的不行。但他還是告訴我:“宋窈,你不知道,當駱維森聽到你在生産室裡發出第一聲叫喊時,他一屁股就跌坐到了地上。”
是的,何鐘毓已經有了孩子了,是個男孩兒。他們是補辦的婚禮。我表哥自打結婚後,就漸漸發福了,他有了雙下巴,小腹也凸起了。這是幸福肥。
表哥借口要給我買點東西,出去了。我媽就問我是給嬰兒喂奶粉呢,還是母乳喂養?
“媽,我當然自己喂。”
我媽就提醒我,二十四小時之内,我必須學會擠奶。當然,有專業的護士會幫助我。三天之後,我就出院了。
“我們……還住在桃林?”駱維森詢問我。他比我還疼女兒,這三天晚上,都是他抱着孩子睡。他說,從今以後啊,我就是他的大女兒,孩子是他的小女兒。
“嗯。不好嗎?”我反問。
“好是好,但是交通不便,也太過清靜了。”
“我喜歡清靜。”
“清靜也意味着有隐藏的危險。”他的話裡還帶着一絲隐憂。
“不會了。”我果斷地搖頭,“不會了。”
他就不說話,隻是擡頭看着天,然後看着我:“宋窈,雖說今生我和你是夫妻,但我一直覺得,在前世,我和你一定有更深的緣分。我把以前的那些麻煩,都當成是命中的劫。現在劫沒了,我反而有點不習慣呢。”
我就輕輕捶了他一下:“你有受虐傾向嗎?”
我給我們的女兒取的小名就叫桃林。駱維森說不如叫小桃桃好聽。我媽更說幹脆叫桃寶好了。随便叫什麼吧。
這天,我陡然地接到了一個女人的電話,對方說要送我一件東西,快遞過來,問我确切的地址,是不是還住在桃林?我一愣,電話裡有點聽不清楚,一時之間,我不知道是誰。這聲音很年輕,不像是曹姐,也不是謝穎。曹姐思前想後的,并沒有從蘭麗鞋廠辭職;謝穎依舊在非洲,三個月的蜜月旅行還沒結束。
那麼,她到底是誰?
“宋窈,你好健忘啊,我是杜鴿,你真的不記得了?”
杜鴿?我……真的忘了她了。這個時候,她給我打電話,又問我地址,到底想幹什麼?我的心,不禁一凜。
“你問這些幹什麼?”我正在沖奶,孩子很能吃,我的母乳不夠喂,必要時,還得沖點奶粉。
“宋窈,你别緊張。我不會再在你面前出現了。我離開錫城了,在一個城市找了一份工作。我就覺得……許多事情,都是我執念太深,傷害了你,可我就是渾然不知,越陷越深,以至走上了歧路。我知道你生了孩子了,看在駱叔叔照顧我的份上,我想送孩子一點禮物。”
禮物?
“不用不用。杜鴿,你有這份心就夠了。”
生了孩子後,我的内心更慈悲寬宏了。杜鴿能重新做人,這真是再好不過了。她孤身一人,異地打拼,也是辛苦,何必讓她破費買東西?
“不,我欠駱叔叔的太多,我也對不起你。”杜鴿堅持要買東西。
我拗不過她,就告訴她:“你好好做人,有機會,還是可以來桃林看我的。我和你駱叔叔還住在桃林。”
三天之後,我果然收到了一件禮物,是一件純金的鎖鍊,嬰兒戴的。這就是杜鴿的禮物。駱維森回來看了,也有些感慨。但卻又告訴我:“既然是她一片心意,那就收下吧。”
這件純金的鎖鍊其實并不便宜,在金店大概需要人民币八千塊。八千塊,對靠打工生活的杜鴿來說,也算是大手筆了。我就想将折成錢,給她還回去。
然而駱維森說不必。
“你這樣做,相反會挫傷了她的自尊。她從小就很有自尊。再往後看一步吧。”
住在桃林,我雖然感到幸福,但心并不平靜。我很清楚,我的事兒其實沒有完。這點,駱維森也清楚。但他聰明地不說出來。生怕增加我的隐憂。
這個隐憂來自姜豹。
整整三個月的時間過去了。許顔已被下葬。警察得出的最終結論是:許顔死于意外。
但我知道,這個結婚,姜豹是不會接受的。按照他的個性,他不可能放了我的。他該來找我,一次次地騷擾我,逼迫我,甚至要殺了我。沒錯,,殺了我,便是姜豹的最終目的。
可是,很奇怪,很詭異。姜豹很安靜。他不該這樣的。這樣不正常。據我表哥何鐘毓告訴我,近期他在街上看到過一次姜豹。姜豹渾身的酒氣,滿臉的怨毒之色。隔着三四米遠,都能強烈感到他内心的癫狂。我表哥用了“癫狂”二字形容。
我很确信,姜豹是一定要來找我的。他隻是在尋找合适的機會下手。自打我出院回到桃林,駱維森就特意從集團抽調了十名保安,駐紮在桃林周圍,目的的就是預防可疑人等進出。
我的心充滿了悲哀。畢竟,駱維森和姜豹是一母同胞,孿生的兄弟啊。我能理解他的怨恨,可是他找錯了方向,恨錯了人。解鈴還須系鈴人。
三月過後,就是初冬了。
桃樹葉幾乎都掉光了,在寒風中瑟瑟發抖。我這才發現,一年四季,桃林并不适合冬天住人,背光,曬不到太陽,為了女兒的健康考慮,我必須搬遷了。
我想搬回到我父親生前所住的别墅,對此駱維森表示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