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我患有先天不孕症?
我謝謝何鐘毓的坦白,讓我知道了我爺爺、我爸以前的事。
這的确讓人傷心,叫人沉痛。
因為出生年齡的限制,我對改革開放以前,中國大地上發生的一次又一次運動不是那麼清楚,許多都是通過看電視看書,間接得知。
可是通過何鐘毓的講述,我還是能夠感受到小人物在曆史洪流中的無奈,感受到許多家庭被迫支離破碎的痛苦。親情、愛情、友誼都是可以拿來出賣的,忠實于組織,政治上的清白才是最重要。
我看看盤子裡幾抹皿腥之色的牛排,突然就覺得飽了。我隻想喝果汁,喝白開水,洗滌一下葷腥的腸胃。
何鐘毓看着我不動刀叉,還奇怪地問:“怎麼?不合胃口?”
“不,我是沒食欲了。”
我用紙巾擦了擦嘴,拎着包起身:“抱歉啊,你自己慢慢吃吧,我先回去了。”
“等等……”何鐘毓也趕緊站了起來,“可你沒開車呀。算了,我也不吃了,我送你。”
“不用麻煩,我可以打的。再見!”
說完這話,我已經撂下何鐘毓,快步走到餐廳的收銀台了。我就想一個人靜靜。然後返回我爸生前住的那幢房子,對着他的照片說會兒話,和他聊聊天。
何鐘毓告訴過我,有關我爺爺和奶奶的墓地地址,兩個墓園之間相隔很遠。宋瑞容将我爺爺和他第一任妻子合葬在了一起。明天不管怎麼樣,我都去他們的墳墓前獻一束花兒。如果按照現行法律追究起來,我爺爺必須得坐牢,不是死緩也是無期!
我爸爸的确有理由恨他。
可是何鐘毓也說過,我奶奶死了,我爺爺的後半生一直在追悔莫及和痛苦内疚中度過,他的心沒有一日能夠安甯過。他痛恨自己的一時失手,因為他也清楚,我奶奶是被洗了腦,出于壓力和自保,無奈之下才被迫揭發的。
畢竟我奶奶死的時候才三十出頭!
回到家,我的頭莫名奇妙地就開始疼起來。摸了一下,很燙。
我是發燒了。
我想去附近藥店買點兒治頭疼的藥,可是頭重腳輕,走幾步就不行了,必須得躺下,真是非常難受。
偏偏這個時候,手機還不停地作響,有人找我。
我掙紮着起身,翻開包,取出手機,手機屏幕上反射出的藍光,更讓我眼暈。我就不想接,既然是陌生的号,那或許是垃圾廣告。
我就按了拒接鍵,電話也就沒再打來。
我支撐着再慢慢爬上床,手機又振動了一下。我知道,這是有信息來了,那就再煎熬一會,打開看下。
我靠在枕上,點擊了一下發來的信息,勉強看了一看。可這一看,我的心就猛地往下一沉。給我發短信的竟然是我白天在仁愛醫院體檢的婦産科醫生,就是那個臉盤子圓圓,臉上有很多雀斑的女人。
她告訴我,今天她值班,體檢報告已經出來了。我輸卵管兩側堵塞,子宮萎縮,患有先天不孕症。看了信息,我的心不說掉在冰窟窿裡,但也和大冷天裡下冰雹那樣令人難過沮喪。
女人遇上這事兒誰都難過。
可我也納悶了,我和這醫生又不認識,她幹啥在晚上這麼“好心”地給我發這麼一條信息,還提前告訴我?她和我非親非故,發這樣的信息,也顯得太突兀太不專業了。
我就忍着頭痛,反撥回去。
可是對方不接。
無奈,我隻好簡單回了一句短訊:您怎麼知道我的手機号的?
這下對方很快回複:你的醫保卡有記錄,希望明天及時來取單。
我就閉上了眼睛。頭痛,可心也痛。難怪我和駱維森幹那事兒那麼久,什麼措施都沒有,可一點兒都沒有懷孕的征兆,原來我壓根就不能懷孕!
可我還是覺得委屈。我不服。我怎麼就先天不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