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南瑜畢竟是公衆人物,她出了那麼大的事情,第二天就上了報紙頭條。
報道裡清楚地寫着,她是被人推下樓梯流産,照片是當時圍觀的人提供的,蘇冉也被人拍到了半張側臉,一并刊登在了報紙上。
于是,蘇冉就接到了遠在國外出差的時深的電話。
蘇冉坐在地上,從昨晚被阮鈞澤推到後她就一直坐在原地,臉色蒼白如紙,聽到時深的聲音時,她才像是剛回過神,怔忡着說:“時深哥,我沒推她,你信嗎?”
時深毫不猶豫:“我當然信。”
蘇冉凄慘地笑了起來:“他不信!就像當初他不信我沒有打周南瑜一樣!他不信我!”
“其他事情,他可能會看證據再判斷信不信我,但一旦涉及周南瑜,就是我的錯!”
她的情緒如此不穩定,遠在國外的時深感到了強烈的不安,結束電話後立即讓秘書定回國的機票。
蘇冉結束電話後,仍是坐在地上,直到有人來摁門鈴。
她扶着牆起身,走去開門,發現門外是兩個身穿警服的男人:“請問是蘇冉小姐嗎?”
“……我是。”
“有人指控你故意傷人,麻煩跟我們走一趟。”
突如其來的指控,蘇冉喃喃地問:“我傷誰了?”
警察說:“周小姐。”
原來是周南瑜。
蘇冉點頭:“我可以跟你們走,不過我要換件衣服。”她身上穿的,隻是單薄的睡衣。
警察沒有意見,她走進房裡,轉彎時卻是一頓:“能不能告訴我,是誰指控了我嗎?”
大概是不方便透露太多,警察隻說:“姓阮。”
阮?
“原來是他,這的确像他會做的事情。”蘇冉笑着說着,眼眶裡卻蔓開了淚水。
……
時深趕回國才知道蘇冉進警署的事情,二話不說聯系律師要把她保釋出來,這原本是很簡單的事情,可執行起來卻發現一度受到阻撓,也就是說,有人在背後搞鬼,不準他把蘇冉救出來!
那個人是誰,答案昭然若揭。
沒辦法,時深隻能先申請探望。
“你怎麼把自己弄成這樣?”時深看到了會客室裡的蘇冉,饒是早就有心理準備,可真正看到她的模樣時還是覺得心口疼痛。
她的臉色蒼白如紙,眼睛卻紅得刺眼,明明活生生坐在他面前,卻讓人感覺她沒有半點人氣。
蘇冉卻笑着:“我嗎?我沒有啊,我對自己挺好的,按時吃飯,按時休息,生活得很規啊。”
“蘇蘇,對不起,這次我又不在你身邊。”時深抿緊了唇。
上一次,上一次他看到她這個模樣是五年前,那時候蘇母去世,他因為一個項目去了歐洲,白家人對他封鎖消息,等到他從歐洲回來,看到的蘇冉就是這樣了無生氣。
那時候他發誓,不會再讓那樣的事情發生,今後無論發生什麼都會陪在她身邊,可是這次她又沒有做到。
蘇冉搖搖頭,她出奇的平靜:“時深哥,你又不是神,怎麼能預知事情?我沒有怪你。”
時深沉聲說:“我會盡快把你保釋出來!”
“好,我不着急,人生第一次進警署,挺新鮮的,多呆幾天也沒事。”
“這個時候你還有心情開玩笑!”
蘇冉輕輕地笑:“好,不開玩笑了。”
“……”
時深走出警署時,正是午後,太陽那麼烈,照在身上卻那麼冷。
今天的蘇冉,讓他覺得心疼,也讓他覺得害怕――她太平靜了。
他是為數不多知道當年郵輪事件的人,所以他很清楚蘇冉對阮鈞澤的感情,可那個男人卻因為另一個女人把她送進了警署,對她這麼殘忍,她又那麼無辜,她怎麼能這麼平靜?
平靜得,就好像心已經死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