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其妙的,蘇冉也跟着啞口了。
她不知道他是什麼意思,在他長久的注視中,隐隐感覺到了一絲不安。
阮鈞澤忽然停下轉動鋼筆的手,從抽屜裡拿出一張支票遞給了她。
支票上的數字一眼看去多少個零數不清,但絕對是一筆巨款,蘇冉抿了抿唇:“什麼意思?
”
男人淡淡道:“我和南瑜要結婚了。
”
蘇冉垂在身側的手,一下子攥緊,指甲緊摳着掌心,隐隐作痛。
那晚聽周南瑜提起這件事,她還抱着一種‘也許她是撒謊’的僥幸,現在聽他親口說,饒是她一貫心理強大,在這一刻,還是切切實實嘗到心碎的滋味。
不過還好,假面具替她撐住了最後的自尊,她沒有去接那筆‘分手費’,隻聽見自己很平淡地問:“所以?
”
阮鈞澤道:“蘇冉,你是聰明的女人,你知道我最不喜歡糾纏不清。
這筆錢可以讓你即便不再找新工作,也能很富裕地過完下半輩子。
”
蘇冉擡手把鬓邊的散發别到耳後,不确定地說:“你想開除我?
因為你要結婚了,怕我糾纏你?
”
他的話不難理解,她卻像是解讀文言文一樣一字一句地分析,停滞幾秒鐘後,她像是徹底理解了他的話,挺直了脊椎,微微一笑:“阮先生,你想太多了。
”
“你不喜歡糾纏不清,我也不喜歡,所以你完全不必擔心我會去糾纏你。
”她深呼吸了口氣,又笑了,“你要結婚了是吧?
那就祝你新婚快樂,禮金我回頭再送上。
”
阮鈞澤蹙眉:“蘇冉。
”
蘇冉當即攔斷他的話:“阮先生,我這人雖然沒節操,但是道德還是有的,你要從良當個好丈夫,我要是阻止你是要遭天打雷劈的。
你要和我斷,我完全同意,對我來說也就是少了個金主,沒什麼的。
”她想輕快地聳聳肩,但是發現肩膀上像是挑了千斤重擔,完全動不起來,最後隻能單調地重複,“真的沒什麼大不了。
”
阮鈞澤緊蹙的眉心聽到這裡才松開:“好,你識相就好。
如果你敢給我添麻煩,我就會讓你徹底消失。
”
這麼涼薄的話他卻能說得那麼自然,蘇冉一瞬間醍醐灌頂,徹底明白在他身邊三年的自己,連他的情人都不算,充其量就是個小醜。
是啊,她就是個小醜。
如果不是小醜,又怎麼還會天真地認為隻要一直留在他身邊,有朝一日他就會愛上自己,然後實現當初他對她的那個承諾。
現在他要娶周南瑜了,她所有的夢想都成了笑話,她所有等待都成了笑話,對,她本身就是個笑話!
形容不出心上千瘡百孔是什麼滋味,但蘇冉臉上的笑容愈發得體:“把文件簽了吧,下面的人還等着用。
”
阮鈞澤最後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然後快速在文件上行雲流水地簽上自己的名字。
她收起文件,微微點頭:“如果沒有别的事的話,我先出去了,阮……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