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第32章
作者需要養寶寶,請購買正版吧,定閱80%以上才能正常閱讀哦錢淑蘭卻笑着給她夾菜,“也不知道你的口味,就燒得清淡點兒,你嘗嘗看。”
她是真的很感激姜玉瑛,雖然昨天送了些大米,可那點東西,比起幫她找到工作,有點太輕了,偏偏她還不能拿出太多糧食。
因為她之前的包裹就那麼大,如果她突然間拿出很多糧食不是很奇怪嗎?所以,她就想着做點好菜來回報姜玉瑛,反正就是添雙筷子的事兒。
姜玉瑛嘗了一下青椒土豆絲,味道真是不錯,很清爽,很好吃。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紅了紅臉,“錢嬸子,要不我待會兒把口糧給你吧。你的糧食也不多,我不能白占你的便宜。”自從,錢淑蘭住進來之後,姜玉瑛就不好叫她大娘了,直接叫錢嬸子。
錢淑蘭想了想倒沒拒絕,這姑娘是個原則性特别強的,要不然她的三觀也不會這麼正。
看着她腦袋上的三個十,錢淑蘭眼裡直冒星星,這就是她未來改造對象的樣本啊。如果,她那些兒媳婦都像姜玉瑛這樣,她都不用花心思改造了。
吃完飯後,錢淑蘭就跟着姜玉瑛一起去糧油局報名。
路上,兩人邊走邊聊。
姜玉瑛有些好奇,“錢嬸子,這工作如果真能成功,你準備安排給哪個兒子?”
昨天,她們兩人聊天的時候,錢淑蘭也把自己家的情況跟姜玉瑛簡單說了一遍。所以,姜玉瑛特别好奇錢嬸子會把工作安排給哪個兒子。
錢淑蘭想也不想就回答,“給小五”
姜玉瑛有些不懂了,錢嬸子昨天不是說她五兒子已經有工作了嗎?為什麼還要給他?
錢淑蘭見她似乎很好奇,便解釋起來,“我那五兒子的工作是他老丈人給安排的,在家裡一直處他媳婦欺負。腰杆子都挺不起來,我看着心疼。”
雖然,錢淑蘭說得是心疼王守智,其實是因為她已經看出來王守智有些不太正常了。在原身的記憶裡,王守智是個會撒嬌賣乖又有點鬼靈精的小夥子,臉上常年挂着笑。可這些日子,她所看到的王守智卻是跟以前完全不同,簡直就是判若兩人,現在的王守智就像黑泥潭裡的一汪死水,沒有半分朝氣。
不僅如此,他的眉峰常常不自覺皺在一起,唉聲歎氣就不說了,背有時還會佝偻着。雖然他極力粉飾太平,可錢淑蘭還是看出他過得很壓仰。如果她是個心理醫生,說不定還能分析出他的心理疾病。可她不是,以她的眼力隻能看出王守智有心結,他似乎把自己想像成了卧薪嘗膽的勾踐,一直在忍耐着李彩英的壞脾氣與無理的要求。有一句不是說了嗎,不在沉默中爆發就在沉默中變态,錢淑蘭覺得王守智再忍下去,大約就是這兩種結局了。
雖然,錢淑蘭是這樣推測的,可她并不太确定自己的猜想是否正确。
可,事實上,也正如她所想的那樣,王守智在她走的那天就已經爆發了。當然,她現在還不知道。
姜玉瑛聽了錢淑蘭的話,眉頭皺了起來,“錢嬸子,如果你其他幾個兒子知道,恐怕會跟你鬧吧。畢竟你五兒子已經有一份工作了。他們還沒有呢,你這樣做很不公平。”
聽了這話的錢淑蘭絕對是一愣。她仔細琢磨下姜玉瑛的話,發現自己還真沒有想到其他人.因為她覺得王守智的狀态不容樂觀,已經到了刻不容緩的地步,所以根本顧不上其他人。
可是,姜玉瑛的話似乎又給她提了個醒兒。如果其他三個兒子知道這事,是不是得打起來?
不患寡而患不均,自古以來就是做父母最難解決的難題。當父母的覺得自己很公平,可孩子們未必覺得公平。
錢淑蘭陷入兩難了,是要兒子們公平競争,還是要按她的想法來。
姜玉瑛見錢嬸子不說話一直在思考,有些懊惱自己多嘴了,她笑着安撫道,“我們先去報名再說吧。”
錢淑蘭一想也是,能不能被選上,還很難說,她現在擔心這個還早呢。
劉關縣糧油局處于縣城中心,離他們現在住的地方并不遠,走了五分鐘就到了。
一大早就有許多人過來排隊,看到他們兩人過來,都帶着審視的目光。
等報名的時候,錢淑蘭才知道,原來這報名不是誰都能報的,必須要有一名糧油局的正式員工推薦才行。
當然,一名正式員工隻能推薦一個名額。
錢淑蘭看姜玉瑛把自己的名字填到推薦欄,心裡很感動。
她沒想到,姜玉瑛對她這麼好,居然會把這麼寶貴的推薦名額讓給了自己,她感激萬分地握了握她的手。
姜玉瑛朝她笑笑,又跟領導們打了聲招呼,問了幾個問題,這才知道這次報名的人居然有五百多個。
但是,他們正式工隻招一個,臨時工也隻招五個,這招收比例和錢淑蘭當初考公務員也差不了多少了。
怪不得新來的大領導要用這個法子呢,原來是不想得罪人。
畢竟人人都有推薦名額,給誰都不太好,倒不如抛個餌,讓大家去争搶,誰有本事誰就能得到機會。
錢淑蘭跟着姜玉瑛從裡面出來,又朝姜玉瑛再三道謝。
姜玉瑛被她一連好幾次的感謝鬧了個大紅臉,看了看自己的手表,“錢嬸子,我得去上班了。”
錢淑蘭不敢耽誤她上班,忙道,“中午,我去給你送飯吧。你别往家跑了。”
姜玉瑛驚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那怎麼行?”
錢淑蘭忙打斷她,“就這樣吧,你趕緊上班去吧。”
姜玉瑛見她堅持,自己又确實趕時間,也不好再推辭,隻能向她道謝。
錢淑蘭看着她遠去的背影,笑得特别開心。
她沒想到,自己居然這麼走運,居然會遇到好心人。
想到姜玉瑛對她的幫助,錢淑蘭覺得自己要好好犒勞她。
想着自己之前從黑市買到的兔子,準備回去就給燒了。
之前,錢淑蘭擔心李彩英故意找茬說她走資本主義享樂風,愣是沒把兔子拿出來,現在想來剛剛好。
中午,她特地做了一盤紅燒|兔|子肉。
用鋁制飯盒裝了滿滿一盒。她還特地裝了一飯盒的大米飯。
因為沒有多餘的鋁制飯盒,所以她就沒燒湯。
想到糧油店裡應該有熱水,她也就沒帶。
等她走到城北糧油店的時候,姜玉瑛的同事都已經去吃飯了。
錢淑蘭趕緊把燒好的飯菜遞給她。
姜玉瑛再三謝過之後才接過來。
自從她爹娘沒了之後,還是第一次有人給她送飯呢。
她看着錢淑蘭的眼神都開始變了,這麼好的長輩,如果是她的該有多好。
其實,姜玉瑛之所以把名額給錢淑蘭,也是有原因的。前幾天,有兩個同事給她送禮,想要她的推薦名額,可姜玉瑛不想得罪人,就誰也沒給,隻說自己的名額已經被人定了。原本她是想給表哥的,可大姑和表哥實在太欺負人了,她甯願賣掉也不給他們。昨天,見錢嬸子問,她想着還不如把名額送給錢嬸子,至少她對錢嬸子很有好感,對方總給她一種很親切很善良的感覺。
錢淑蘭可不知道姜玉瑛的心思,看她嘗了一口兔肉,忙問道,“我看你能吃辣,這兔肉我就加了點辣椒和花椒,味道怎麼樣?”
聽了她的話,姜玉瑛直接紅了眼眶,而後重重地點頭。
似乎怕錢淑蘭看到她失态了,姜玉瑛大口大口吃了起來。
看她吃得這麼香甜,錢淑蘭心裡也很高興。
有時候,人的緣份就是這麼奇妙。錢淑蘭也沒想到,在這個年代,能看到跟她三觀這個麼相合的姑娘。天天對着極品,研究他們腦回路也很累,有時候,錢淑蘭恨不得把他們一個個全打回娘胎回爐重造,可偏偏又不行,也挺憋屈的。
現在看到,和她這麼相像的姜玉瑛她就有種寄情的感覺。說起來姜玉瑛比她還要慘。
怎麼說她還有奶奶疼,姜玉瑛卻直接是個孤兒,唯一的姑姑卻隻想吸她的皿吃她的肉。
可,這姑娘卻還能保持樂觀,一點也沒有養歪,不得不說是個好姑娘。
等她吃完飯,錢淑蘭就把飯盒收拾好,準備回去了。
姜玉瑛覺得對方給自己送飯,怎麼說也要留她坐一會兒。
錢淑蘭卻想着早點去别的糧油店買糧食。
以後,這城北糧油店可能沒法再來了,所以,她還要得到别的地方買。
因為隻能靠兩條腿走路,所以,錢淑蘭不敢耽擱,就拒絕了,“我還想去百貨商店逛逛。先回去了。”
姜玉瑛聽到她的話,就開始掏兜。
錢淑蘭忙制止了她,“不用,不用,我已經找人換了些糧票,不需要了。”
姜玉瑛隻好把票放回自己兜裡。
他摸着自己餓得咕咕叫的肚子,有些不滿意,氣道,“娘,你看小五,咱們天不亮就趕馬車過來,走了兩三個小時才到這兒,連我們有沒有吃飯他都沒問。”
錢淑蘭歎了口氣,這個鳳凰男還在和原身怄氣呢。他倒是不難改造,有句老話說得好,有愛才有恨。
隻要她解開王守智對她的‘誤解’,說不定就能讓孝心值上升。
可關鍵是,李彩英是個大麻煩。
按照原身的記憶和王守智的支言片語,錢淑蘭覺得那就是個孔雀女,高傲得不行。而且,這兩口子似乎是出現問題了。
她待在這裡,恐怕還會介入他們的婚姻問題。到時候,她幫誰都不好,但是不管,似乎更不合适。
錢淑蘭揉了摟額頭,傷口似乎在結痂了,一直癢癢的,總想撓一下,但她又不能真的把傷口撓破,隻能揉傷口旁邊的地方,好緩解一下癢意。
她朝王守仁笑道,“沒事,娘帶你到附近吃大餐。”
王守仁還沒在城裡吃過飯呢,聽到他娘說要帶他吃飯,立刻高興起來。
錢淑蘭拿着王守智給的鑰匙,帶着王守仁出了門。
至于馬車就鎖在門口,王守仁給它喂了幾把草料,它吃得很香甜。
兩人剛出了家屬區就聞到一股香味,兩人順着香味往右拐,不一會兒就看到一家飯店。這家飯店是屬于公私合營的。
解放後,一些出身貧寒的手藝人開的鋪子,被國家歸攏到一塊,盈利按“四馬分肥”原則分配。“四馬分肥”就是說:國家稅金約為30%,企業公積金餘額為10%~30%,職工福利獎金約為5%~15%,股東紅利、董事、經理、廠長的酬金約為25%。
不過,這種公私合營的形式,到了文|革時期,就會轉變為社會主義全民所有制,也就是這店是公家的。到時候,這些手藝人不會有分紅,隻能拿些死工資。
錢淑蘭曾經也在小飯店打過工,也知道這些小店的利潤其實還是不錯。
這飯店從外面瞧着特别不起眼,木制的門面上用紅油漆刷着“紅旗飯店”四個大字,門前土竈上架着個油鍋,旁邊鐵架子上豎着一根根炸得金黃的油條,旁邊一個土竈上架着好幾層的蒸籠,最上面一層是包子,正冒着熱氣。
菜香不怕巷子深,說得就是這家。不大的門鋪前擠得裡三層外三層,許多趕着上班的人拿着錢和票一疊聲地喊着。
一個十五來歲的小夥計正在給客人拿東西收錢,那老闆站旁邊一個勁兒地喊“排隊,不許擠!”
錢淑蘭和王守仁不趕時間,倒也沒往裡面擠,不到五分鐘,時間指到八點,剛剛還喧鬧的飯店立刻寂靜下來。那些來不及買早餐的人,全都急急忙忙跑了。
兩人趕緊走過去。
老闆見他們穿的樸素,想來他們應該是鄉下人,便笑着問,“咱這飯店是要糧票人的,二位有嗎?”
他的态度很友好,跟剛才兇巴巴的樣子簡直判若兩人。錢淑蘭愣了一下,王守仁卻是尴尬得臉都紅了。
錢淑蘭回過神來,剛想問,糧食怎麼抵糧票的,就聽那老闆下巴一擡,往對面的小巷子裡指了一下,“那邊是倒賣糧票的,二位可以去買一點,應應急。”
錢淑蘭心下一喜,這是黃牛嗎?當下也不準備用糧食換糧票了。
錢淑蘭這次沒有讓王守仁出頭,讓他在飯店裡等,自己順着剛剛老闆手指的方向,進了對面的小巷子。
剛進去就看到一個大約二十來歲的年輕男人,長得消瘦,顴骨突出,一副營養不良的架勢,他的頭發亂七八糟,兩眼無神,倚在牆邊一邊用腦袋磕牆,嘴裡一邊數着數。
錢淑蘭在心裡暗暗琢磨應該不是這人吧,這人似乎有點傻的樣子,她小心越過他,伸着脖子往裡探了一探,這條狹窄的小巷子裡隻有他一人。
“老奶奶,您是想要糧票嗎?”
錢淑蘭心裡一突,定定朝他看去,剛才還兩眼無神的小夥子仿佛變了個人似的,雙眼冒着精光,犀利地眼神直直往她臉上掃,錢淑蘭在心裡暗贊一聲,好演技!
她從來沒有看過哪位演員能把演技演到爐火純青的地步的,這人簡直是屈才了。
錢淑蘭收回視線,立刻道,“對,對,我要糧票。多少錢一斤?”
“一毛錢一斤。”
錢淑蘭心裡一突,這麼貴?她試探着問,“現在供銷社一斤大米多少錢?”
小夥子不明白她問這話什麼意思,但還是老實答了,“一毛四”
錢淑蘭點了下頭,“你手裡有多少糧票?我都要了。”
小夥子驚訝了一下,見老太太神情很嚴肅,似乎是認真的,心裡忍不住雀躍起來。
而後,飛快從自己上衣兜裡,褲子兜裡,袖子裡,鞋子裡,褲腿裡,身上能藏東西的地方,全被他翻了個遍。
然後,把所有糧票全都疊整齊,數了一遍,一共有五十三斤。
等錢淑蘭付了五塊三毛錢之後,小夥子才把糧票往她手裡塞。
交易完成之後,錢淑蘭便向他打探,“小夥子,你知道黑市在哪嗎?”
小夥子見這老太太似乎挺有錢,也有心交好她,“在成安街那邊。早上五點,别起晚了。”
錢淑蘭點點頭。
回到飯店的時候,錢淑蘭點了三屜小籠包,兩碗胡辣湯,兩根油條。
價錢也不便宜,一塊五!
時下無論是國營還是公私合營的飯店,跟菜肉沾邊的都不收糧票,唯獨兩根油條收了一兩糧票。
錢淑蘭點一樣東西,王守仁就吞一次口水,把他纏得口水都快流下了。等服務員走了,他才反應過來,“娘,一頓飯就吃這麼多,太貴了吧?”他是個勤勞節儉的農村漢子,還從來沒吃過這麼豐盛呢,饞過之後,就擔心太浪費了。
錢淑蘭用那雙混沌的雙眼慈愛的看着他,“今天你起了大早,拉着娘趕了好幾個小時的馬車,太辛苦了。娘怕你身子虧,特意給你補補。”
這話說得王守仁直想落淚,也把那孝心值從9分漲到10分。
錢淑蘭激動得不行,她拍了拍兇口感覺自己的心都要跳出來了,她終于刷滿一項了,雖然隻漲了兩分,可也是一項壯舉有木有。
等菜上來的時候,王守仁也顧不上感動,拿着筷子就開始大快朵頤。
錢淑蘭雖然是個老太太,可她年紀還算輕,隻有52歲,牙口也不錯,油條也能吃下去。
兩人吃得滿嘴是油。
包子沒吃完,還剩下好幾個,錢淑蘭直接從垮包裡(其實是空間裡)拿了一個鋁制飯盒,把剩下的小籠包全裝了進去。
數了數,感覺不夠家裡孩子分的,又向老闆再要了一籠,裝了起來。
叮囑王守仁,“家裡幾個孩子都瘦得不成人樣了,這些包子是留給孩子們的,人人都有份。你記得要公平分給他們。”
王守仁立刻答應下來。雖然他更疼自己的孩子,可其他孩子也是他侄女,再加上平時侄女吃得很差,臉色蠟黃,他看了也于心不忍。
現在能改善一下夥食,他也不能太自私。何況,他娘還是最心疼他,剛才那三屜小籠包子,他吃了兩籠。他娘一個勁兒地催他多吃。
吃完飯後,王守仁就趕着馬車回去了,錢淑蘭怕他記不住路,又重複了一遍路給他聽。
還不放心地叮囑了好幾次,王守仁都一一記下。
送完人,往回走的時候,錢淑蘭開始問路人附近哪兒有糧油店。
原身從來沒有來過縣城,所以,她不知道糧食在哪買,隻能問老闆。
好在路人挺熱心,幫她指了路。
錢淑蘭到達糧店的時候,把剩下的糧票全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