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浩然經過将近十分鐘的觀察之後,他這才拿起專門用來在翡翠原石上刻痕迹的馬克筆,唰唰唰的在翡翠原石上劃了幾道線,随後他一臉信心十足的對站在解石機前的徒弟說道:“就從這裡切!”
他的聲音裡沒有任何一絲猶豫,而正是張浩然的這份沉着冷靜,也立刻引起了人們對他的敬佩。
“張師傅就是牛啊,換了其他人哪敢讓自己的徒弟動手啊。”
“你看你說的,張師傅可是鞍山街有名的翡翠王啊,他解石自然是信心十足了。”
“我要是這輩子能有張師傅一半厲害,我就死而無憾了。”
人群裡的議論聲紛紛傳到了張浩然的耳朵裡,雖然張浩然的神情表面上沒有任何變化,但是他的内心卻非常享受這種被所有人崇拜的感覺。
一般像張浩然這樣的解石老師傅,他們已經不再親自出手解石了,通常情況下,除非是遇到一些特殊的翡翠原石,他才會親自上手,要不然的話,都是像就今天這種情況,由他确定下刀的位置以及深淺,然後由他的徒弟動手解石。
聽到師傅的話之後,張浩然的徒弟便神色認真的将解石機的鋸齒慢慢移動到翡翠原石上面剛剛被張浩然畫好的标記線上,直到他再次确定鋸片和馬克筆畫好的标記線完全吻合之後,他這才啟動解石機,然後緩緩推動着鋸齒向原石切了下去。
滋滋滋。
當鋸片切割進翡翠原石之後,立刻發出一陣陣刺耳的滋滋聲,不過在場的所有人包括負責掌控解石機的年輕人,所有人都是目不轉睛的盯着鋸片切割的位置。
因為下一刻就是賭石最精彩刺激的時候,到底是能切出翡翠一刀富,還是切空之後一刀窮呢,一切緊張刺激就會在接下來的時間裡面揭曉。
直到張浩然的徒弟将他剛剛所畫的幾道标記線全部按照深淺切割完畢之後,年輕人這才擦了擦頭上因為緊張而流出的汗水,随後他轉過身來向張浩然彙報,“師傅,切好了。”
“恩。”
正在喝茶的張浩然其實眼睛一直也在盯着剛剛徒弟解石的動作,畢竟這可是價值幾百上千萬的東西,如果說不緊張,那純粹是騙人的。
不過現場既然來了這麼多人圍觀,那麼作為鞍山街有名的老行尊,他也不好表現的過分緊張,要不然傳了出去,說他張浩然從事這行二十多年了,結果還像個毛毛躁躁的小夥子,那到時候他在老朋友面前可是連頭都擡不起來了。
但是如果要有人此時将目光轉到張浩然身上的時候,就會發現他全身的肌肉都呈現出一種非常緊繃的狀态,這也是他無意中暴露了自己心裡緊張的心情。
回答完自己徒弟的話之後,張浩然深深的呼了一口氣,然後緩緩走到位于解石機上的翡翠原石前,此時原本放置在原石頂部的鋸片已經被人挪開了,而這時候張浩然隻要用工具撬開早已經被切割開的翡翠原石外殼就行了。
随着張浩然慢慢的撬開被切割下來的原石,這時候早有眼尖的人看到裡面透露出來的那一抹綠色。
“出綠啦!”
人群中突然爆發出一道驚呼聲。
緊接着所有人立刻都是伸長了脖子想要往張浩然手裡的翡翠原石望去,大家都想第一時間看看這次解石解出來的到底是什麼品種的翡翠。
當翡翠原石被張浩然徹底撬開之後,裡面沒有經過加工,完全純天然的翡翠毛料便徹底的暴露在了衆人的眼前。
仿佛就像一汪綠色的大水滴一樣,整塊翡翠都呈現出一股驚心動魄的綠意,當大家仔細看上去的時候,甚至隐隐能感覺到一種綠意透心涼的感覺。
“太漂亮了,沒想到翡翠毛料即使沒經過加工和打磨也能這麼漂亮這麼翠綠,真是好美啊。”
“不愧是張師傅,這一次又成功解出了翡翠,看樣子再過不久,鞍山街翡翠王的名号就要換人啦。”
“張師傅簡直就是我的偶像,我以後一定也要像張師傅一樣!”
所有看到剛剛被解石出來的翡翠毛料都是從心底裡發出了陣陣驚呼,甚至有的人已經将張浩然和鞍山街的翡翠王相提并論了。
翡翠毛料終于被完整無缺的切出來之後,先前一直把心提在嗓子眼的張浩然也是徹底松了一口氣。
畢竟事情不到最後一刻,就連他也不知道到底能不能切出翡翠來,所謂的連續二十二次解石無一落空,那也都隻是靠着豐富的眼力加上一點運氣成分而已。
雖然剛剛解石解出來的這塊翡翠不是什麼玻璃種或者冰種,但是一塊雙手合抱的糯種也算是非常難得了。
這不,當張浩然把翡翠毛料小心翼翼的捧出來之後,立刻就有他的徒弟們用專門的盒子将翡翠毛料放了進去,随後一名滿臉笑意的中年人立刻走到張浩然身邊說道:“張師傅,這次可真是多虧你了,替我解出這麼一塊極品的翡翠毛料,哈哈。”
也難怪中年人忍不住笑出了聲,因為單單就憑這塊沒有經過任何加工和打磨的翡翠毛料就能值上千萬,到時候要是真正拿去加工和打磨推出市場,到時候價格少說也得翻上幾番。
開心歸開心,中年人還是十分懂規矩的,說完感謝的話之後,他也是立刻從自己的包裡掏出一張支票,然後拿起簽字筆在上面幹脆利落的寫上幾個數字,然後恭謹的遞到張浩然手裡。
“張師傅,這是我的一點小小心意,請您喝茶。”
一百萬的解石費雖然算不上高,但是也絕對不低,作為鞍山街的解石名人,如果對方不開出這麼高的價格,就算對方的翡翠原石能夠百分之百的開出翡翠毛料,張浩然也是不會動手的,畢竟像他這樣的身份,價錢太低會被同行們所瞧不起的,有時候名聲對他們來說比自己的生命都要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