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顧北欽聞訊趕來,看到床上如同一具行屍走肉一樣動也不動的女人,兇腔裡沒來由的升騰起一股怒氣。
“你當初為了救你的孩子,甯可自己被火燒成這樣,也沒讓他受到半點兒傷,現在你是怎麼回事?活下來了,反而不想活了?”
唐洛心依舊無動于衷,唯一露出的那雙眼睛是暗淡無光的,隻望着窗外出神,誰也不知道她在想什麼。
這幅樣子,又讓顧北欽無法狠下心對她發火,最終也就是不痛不癢的說了兩句,叮囑護士照看好,就又去忙自己的事情了。
而當天下午,病房裡又鬧出了事兒。
幾個病床之間有隔斷的簾子,簾子上有用來捆綁的綁帶,照看唐洛心的護士出去打電話的功夫,病房裡面警鈴大作,同一病房有人按鈴,護士沖進去的時候,唐洛心脖子上都已經勒出皿痕了。
要是再晚一會兒,恐怕就要直接吊死在簾子上了。
天知道她哪兒來的力氣站起來的。
之後的一個禮拜,唐洛心前前後後又試圖自殺過兩次,好在是她自己身體沒恢複,走不遠也沒力氣,每次都是沒進行到一半就被救下了,而之後全醫院的人都知道住院部的7号病房裡有個燒傷患者一心求死。
7号病房同病房的患者家屬集體站出來,表示不樂意了,要求醫院調換病房。
醫院的普通病房原本就是稀缺,這一鬧,最終還是鬧到了顧北欽那兒。
“要我說,就應該把她送到福利機構去,我們幹嘛要救這麼一個根本不想活的人?”
開會的時候,護士長臉色十分難看,“這要是真讓她自殺了成功了,又要鬧出醫患新聞,這個風口浪尖上,哪能出這種事?”
底下都是附和的聲音。
“先調到獨立病房吧。”顧北欽的嗓音很沉穩,沒有受到這一邊倒的議論影響,此話一出,議論聲越發大了。
連院長都說話了,“北欽,别太意氣用事,雖說人是你救得,也知道你是一片好心,但是凡事也要有個度。”
顧北欽神色鎮定,從容道,“既然人是我救的,我就沒打算中途放棄,當初決定要救的時候我就做好了承擔一切的結果,放心,這病患沒有家屬認領,權當我是她的家屬,出了事我一人承擔,跟醫院無關。”
的确,人是顧北欽帶來的,自始至終,也沒花醫院一分錢,最後的決定還是得他出,這話已經說得相當隐晦,衆人也無權再置喙。
隻是私下的議論就少不了了,編排出什麼來的都有。
“那個女的,跟顧教授到底是什麼關系啊?這麼照顧可不像是路見不平啊。”
“你管呢?人家顧教授又沒結婚,有個女朋友不奇怪吧。”
“我可沒聽說顧教授承認那人是他女朋友。”
“夠厚道了,要是一般男人,女朋友燒成那個樣子,跑都來不及還治病?”
“……”
實驗室裡面的八卦聲不小,誰也沒注意到八卦的主角走了進來。
“白雪。”
熟悉的嗓音吓得白雪一個激靈,差點就摔了手中的試管,她忙不疊的轉過身,“顧教授,你怎麼來了?您什麼什麼時候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