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9章 栽贓嫁禍的局
濱海市公安局刑偵總隊訊問室,嚴旭堯惶恐不安地坐在椅子上,對面牆上幾盞大燈幾乎晃得他睜不開眼睛。
“喂,邬琳,你什麼意思,幹嘛把我帶到這個地方來?”嚴旭堯用手遮住眼睛,“你能不能把牆上那玩意關掉,就算你要審訊我也必須依法進行,這樣做是侵犯人權。”
邬琳冷哼了一聲,說道:“等你把事情交代清楚了,咱們再來談人權!嚴旭堯,你可知道我們為什麼要把你請到這裡來麼?”
“我怎麼知道你到底在發什麼神經!”嚴旭堯不滿地嚷嚷道,盡管他的嗓門很大,但心底裡一陣發虛,心忖該不是田學東被殺那件事東窗事發了吧。
邬琳注視着嚴旭堯的眼睛,試圖從他的表情變化中讀出一些什麼,良久才道:“嚴旭堯,你涉嫌三起罪名,第一,你被懷疑參與了一起謀殺案,第二,你涉嫌非常處置凍結資産,第三,你涉嫌非法持有槍支。對于這三起指控,你有什麼想說的?”
“什麼,謀殺案?!”嚴旭堯的心中一震,臉色變得煞白,心想果然該來的還是來了,他們果然是沖着田學東的事情來的,不管怎樣,這件事抵死不能承認,“邬琳,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田學東之死跟我半點關系沒有。”
嚴旭堯此言一出,在場的幾個警察,包括邬琳在内,都紛紛為之一愣。邬琳與旁邊的警察對視了一眼,然後神情複雜地問道:“嚴旭堯,你怎麼知道我們指的是田學東?”
嚴旭堯心裡咯噔一響,壞了,剛才情急之下好像說漏嘴了,這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嗎,不過幸虧他腦子好使,故作鎮定地笑了笑說道:“難道不是田學東嗎?我想不出還有第二個人死了你們會懷疑到我頭上來!我承認我跟田學東有奪妻之仇,但他的失蹤跟我半點關系也沒有。咱們現在是法制社會,什麼事情都講究證據,你們指控我參與謀殺有證據嗎?不能因為猜疑就胡亂冤枉人,那些冤假錯案就是這樣産生的,我希望你們用證據說話。邬琳,你是一個好警察,我相信你一定會依法辦案的。”
“我們既然把你請到這裡來,當然有證據!”邬琳将從嚴旭堯身上起獲的那把大口徑手槍啪的一聲排在桌子上,“你說,這把槍是不是你的?”
嚴旭堯瞅着那把槍,心裡發毛了,這東西是被人家現場從身上搜出來的,這已經在執法記錄儀上記載了,他無可辯駁,隻好說道:“我承認這槍是我的東西。”
“這槍是哪來的?”邬琳厲聲問道。
“撿來的。”嚴旭堯想也不想就随口編了個謊言,“我是從坡峰嶺槍戰現場撿來的,具體是誰的我不清楚。”
“你胡說,我根本沒見到你在地上撿這樣口徑的手槍,你在撒謊!”
“信不信由你!”嚴旭堯的口氣很堅決,“反正這槍是我撿的!”
邬琳氣得粉面通紅,頓了頓說道:“那你說,沈筠的那張卡是怎麼回事?”
“什麼卡?”嚴旭堯心中一震,有種不祥的預感。
“就是那張存有兩千萬的銀行卡,警方已經将此卡中得資金凍結了,你為什麼還把裡面的錢全部轉移!”
“什麼,你說卡裡的錢已經被凍結了?!”嚴旭堯不可思議地望着邬琳,“你有沒有搞錯,憑什麼要凍結沈筠的卡?而且,既然卡裡的錢已經被凍結了,我怎麼能否轉移?”
邬琳的臉色非常難看:“本來,銀行卡裡的資金被凍結後,裡面的錢既不能取現,也不能轉賬,但是這幾天趕上銀行升級系統,所以這塊出現了問題,被你有機可乘!”
“我根本就不知道這張卡被凍結了,你不要把責任推給我!”嚴旭堯攤了攤手,有些幸災樂禍地說道:“不能因為銀行的責任,就治我個非法處置凍結資産罪吧。另外,我能問下,為什麼要凍結沈筠的銀行卡嗎?”
“我沒有義務回答你的問題,在這裡是我問你!”邬琳臉上的表情十分陰冷,“不過,你可能理解錯了,我們今天請你來不是因為田學東的事情。嚴旭堯,你不要掩飾了,說說你為什麼參與謀殺王局吧?”
“什麼王局,邬琳,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你别開玩笑行嗎?”嚴旭堯聞言不僅懵了,這些警察把他帶到這裡來竟然不是因為田學東的事情,而是一個叫王局的人,這個人他現在才是第一次聽說。
邬琳冷笑道:“嚴旭堯,你就别裝了,你真不知道王局是誰?!濱海市公安局局長王真同志,你别告訴我你一點印象都沒有。”
“王真?”嚴旭堯不禁張大了嘴巴,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天啊,這些警察居然懷疑他參與謀殺了一個公安局長,這他媽的到底是怎麼回事,他跟王真之間沒有任何交集,說他謀殺王真明顯是在制造冤案,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不過,等等,嚴旭堯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坡峰嶺那次事件之後,他曾和邬琳在一家酒店開了個房間休息,當時記得早間新聞報道了一件事,好像是一則簡訊,大意說濱海市公安局局長王真同志在上班時墜樓身亡。如果按照新聞報導,王真之死應該是個意外事件才對,怎麼現在性質變成了謀殺案?!
而且,最讓嚴旭堯無法理解的是,那些警察為何會懷疑到他頭上,這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呀,可謂風牛馬不相及。看邬琳那女人的樣子,她手頭好像還有什麼證據,不知道他們玩得是什麼鬼把戲。
這件事該不會是栽贓嫁禍吧?!嚴旭堯陷入了巨大的陰影中,因為韓雲的事情,他對濱海市的警察有種天然的不信任感。
嚴旭堯意識到這件事的嚴重性,辯解道:“邬琳,我不知道你們把我抓到這裡來是何居心?别人我不管,但你應該了解我是冤枉的。我記得新聞報道上說你們王局在坡峰嶺事件次日上午墜樓身亡,怎麼現在又成了他殺?那段時間咱們兩個一直在一起,我根本就沒有作案時間,你忘了咱們那天在酒店……”
“住嘴,嚴旭堯!”邬琳蠻橫地打斷了他,“難道謀殺一個人非要親自動手嗎?我們指控的是你參與了謀劃,并沒有說你直接實施了殺人行為。那天,我已經得到了有人想要加害王局的情報,雖然情報沒有被證實,但我想回市局調查這件事,可你當時卻百般阻撓我返回。你說,你當時安的是什麼居心,你是不是早就已經和殺手預謀好了這件事?快說,你的同夥都有誰,沈筠有沒有參與這件事?”
嚴旭堯簡直無語了,頓了頓說道:“那天回不來是因為汽車沒油了,這你也是知道的,難道你因為這個就懷疑我是殺人兇手,你也太扯了吧!你怎麼沒懷疑那輛車是兇手呢,你怎麼不懷疑中石油、中石化是兇手呢,他們沒有在附近設立加油點!”
嚴旭堯的反駁讓旁邊以個警察忍不住樂了起來,但又發現場合不對,咳嗽了一聲強忍住了。邬琳面如寒霜,她的兇脯上下起伏,強忍着心中的怒氣,對那些警察說道:“可不可以行個方便,我要和這個人單獨聊幾句?”
那些人看架勢以為邬琳要動手教訓嚴旭堯,走時輕聲說道:“注意下手别太狠,最好不要留下皮外傷!”
嚴旭堯忍不住啐了一口,媽拉隔壁的,這幫沒人性畜生!他心中不禁開始詛咒起邬琳這個沒人性的女人來,好歹當初共患難過,還救過她一命,多少也應該有點感情啊,居然這樣對自己。
那幾個警察離開之後,邬琳過去把房門關了,沉聲問道:“嚴旭堯,我希望你懸崖勒馬,不要在沈筠的事情上越陷越深,把自己置于萬劫不複之地。殺害王真局長,這件事,你必須向公安機關坦白!”
“邬琳,你能不能不要說胡話了?你說我謀殺王真,我跟他素來無冤無仇,憑什麼要殺他?”嚴旭堯反問道。
“無冤無仇?”邬琳冷笑了一聲,“嚴旭堯,事情到了這個地步,你就不要裝了,你有充足的理由謀殺王真。你知道張建國這次投案自首舉報了誰嗎,他舉報了王真牽扯到了當年的527專案,舉報他與譚永明等人同流合污,并指使韓雲暗中殺害了我哥哥邬雷。所以,你和沈筠一定也從張建國那裡得知這件事,所以策劃了這起謀殺。”
什麼,王真與當年的527專案有關?!
嚴旭堯驚訝地說不出話來,怔怔地注視着邬琳,确認這女人腦袋是不是秀逗了,良久才說道:“邬琳,你的腦子沒毛病吧。這些事情我是第一次聽說,而且,如果事情真如你所說王真牽扯到當年的527專案,還指使韓雲殺害了你哥哥,這人死了後你應該高興才對啊,可為什麼像條瘋狗一樣咬着我不放,你他媽的到底想怎麼樣?!”
“張建國分明在胡說,這是在污蔑!”邬琳柳眉倒豎,咬牙切齒地說道:“王局是我哥最信任的人,他怎麼可能害我哥?我哥打給我的最後一個電話還說,如果他出了什麼事情,除了王局之外,誰都不能相信!坡峰嶺事件以發生,張建國随後就投案自首,王局緊接着就被人從高樓推下,制造了他畏罪自殺的假象,将他與韓雲打成了一夥的。這分明是一個局,一個栽贓嫁禍的局,沈筠這些人真的好歹毒啊!她這女人是非不分,居然把一直試圖為她家平冤的人殺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