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4章 這真是活見鬼了
兩個人、一具屍骸,被墓道之中黑暗、陰寒、恐懼包圍,在這陽光照不到的地方,邪惡的力量在肆意蔓延。
嚴旭堯是一個善良的人,但同時也是個暴戾的人,容易被洶湧的仇恨裹挾。仇恨是一粒種子,它的土壤是人們間的不信任、敵意、懷疑,當仇恨的種子在心中生根發芽,就會吞噬一切。
袁雅指着腳下滿是歲月斑駁的石階,那裡通往古墓的深處,聲音有些顫抖:“我們是不是要繼續到裡面探查?”
“當然要下去探查究竟,那個地方興許就是一切陰謀的緣起,不過在探查之前必須把這具屍骸運出去,交給警方進行檢驗鑒定。”嚴旭堯又瞅了一眼女屍手上的戒指,頓了頓說道:“雖然我們兩個現在都笃定她就是真正的沈筠,但事實是否真的如此還需要科學的鑒定結論。而且,從屍骸表面來看,目前還看不出明顯的傷痕,我需要借助警方的力量查明她的死因。”
袁雅沉默了片刻,說道:“嚴旭堯,你把沈筠的屍骸搬運出去交給警方,等于破壞了第一現場,難道就不怕惹上殺妻的嫌疑嗎?!”
“這不需要你為我擔心了。”嚴旭堯晃了晃随身攜帶的錄像設備,注視着袁雅的眼睛,說道:“我已經把咱們的整個探查過程錄了下來,而且還有你一個證人嗎?”
袁雅的神色一變,說道:“我不能跟你去警察那裡作證,他們現在正到處搜捕我。”
“這事可由不得你。”嚴旭堯冷笑了一聲說道,“袁雅,别忘了你現在的身份,你隻是我的一個賤婢。我是你的主人,就算我叫你去死,你也得認命。不過,話說回來,既然我是你的主人,就不會讓你惹上牢獄之災,隻要你乖乖聽我的安排,什麼事都沒有。”
袁雅聞言歎了口氣,點點頭沒有再說什麼。
嚴旭堯回到石屋之中,将床上的被子扯下來,遞給袁雅,說道:“袁雅,你用床單把女屍包裹起來,我再去房間裡找找繩子之類的東西。”
袁雅一聽說要讓她動手裹屍,吓得花容慘變,身子都站不穩了,顫聲說道:“别……,求求你,别讓我做這種事情,我不敢……”
“廢物!真是個沒用的賤女人!”嚴旭堯忍不住罵了一句,“你先把被子鋪在地上,我回房間找找還有什麼用的上的東西。”
袁雅抱着被子站在原地直發抖,嚴旭堯返身回到石屋裡時,她也試圖跟上來,被嚴旭堯惱怒地瞪了一眼,隻要停下來,孤獨地站在的黑暗的墓道中,顯得非常的無助和可憐。
嚴旭堯并沒有在石屋中耽擱多少時間,他在房間裡四處翻找了幾分鐘,并沒有發現繩子,于是将床單扯下來,擰成了一條布繩,拎着走了回來,發現袁雅依舊站在黑暗之中,手中還抱着那條被子,不禁怒從心起,罵道:“袁雅,老子不是讓你把被子平鋪在地上嗎,你怎麼還在這站着不動,把我的話當成耳旁風,想死了是不是?!”
黑暗中的女人站着還是沒有動,嚴旭堯更加惱怒了,拿手電筒的光束照了照對方的臉部,那是一張慘白的人臉,容顔被從額頭上溢出鮮皿覆蓋,但他一眼就認出了那不是袁雅,而是……而是……
沈筠!
嚴旭堯的心被錘了一下,渾身的毛發瞬間直了,他揉了揉眼睛,确認自己沒有看錯,站在自己面前的這個女人就是沈筠!
他下意識地用手電筒光束掃了一下這女人的四周,并沒有看見袁雅的身影,地面上空蕩蕩的,而且那具倚靠在欄杆上的女屍也不見了!
嚴旭堯的腦子轟的一響,整個人駭然欲絕,第一反應就是屍變撞鬼了。
他不是一個迷信之人,但眼前發生的事太過詭異,而且身處漆黑陰寒的地底,不由啊地大叫了一聲,跌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大概十來分鐘之後,嚴旭堯醒了過來,感到身邊非常的溫暖,于是睜開了眼睛,發現正被一個女人緊緊的抱着。
“你……你到底是人是鬼?!”
黑暗中,嚴旭堯看不清那女人的樣子,但是對方身上散發的體香十分熟悉,那就是沈筠!
女人打開了手電筒,房間裡的黑暗被光束驅散了一些,光亮照在她的臉上,依然十分的慘白,但是臉上的鮮皿不見了,隻是額頭上裹着一個布條,應該是頭部受傷了,正是沈筠。
因為石屋裡的氣溫很低,沈筠和嚴旭堯裹在被子之中取暖,她靜靜地抱着他,眼神中的神情十分複雜。
女人喃喃地說道:“老公,我是沈筠啊,你的妻子……我知道自己以前做了很多對不起你的事情,但是我情非得已,我沒有盡到一個妻子的責任,我不求你原諒,隻求你遠離這場是非,不要在繼續查下去了……”
“胡說,你根本就不是沈筠!”嚴旭堯抓起了女人的胳膊,他的眼睛不由睜大了,發現她的手指上沒有戒指,說道:“真正的沈筠早就已經死了,你是徐心月,沈筠的孿生姐妹!”
女人不僅一愣,眼神的神情更加複雜了,沉默了良久,說道:“那你愛沈筠多一點,還是愛我多一點?”
嚴旭堯慘然一笑,笑聲中充滿了凄涼和無奈,“徐心月是吧,你終于承認了真實的身份,這些年來你騙得好苦啊……你說,沈筠的死到底和你有沒有關系?!”
“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你愛沈筠多一點,還是愛我這個冒牌貨多一點?”女人臉上的神情恢複的平靜。
“愛?!你們都是不要臉的賤人,配得到愛嗎?!”嚴旭堯臉上的青筋暴起,他想起這麼多年受到的蒙騙,想到自己親生兒子骨肉分離,不由怒從心起,一下子用手掐住了她的脖子,“賤人,我要殺了你!”
女人沒有反抗,臉上的表情依然很平靜,好像已将死亡看淡,任由男人掐着自己。
突然,嚴旭堯感到後腦被什麼東西砸了一下,眼前一黑,身子癱軟下來,頓時失去了知覺。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嚴旭堯聽到了一陣雜亂的腳步聲,不由掙紮了坐了起來,後腦部傳來陣陣劇痛,忍不住痛哼了一聲,睜開了眼睛,四周一片黑暗,空氣中散發着潮濕的氣味,應該還在墓道之中。那些雜亂的腳步聲越來越近,幾道手電筒發出的光束在黑暗中晃動着。
“劉賀,你剛才聽到什麼聲音了沒有,好像就是這邊傳出的……”
“邬隊,我剛才好像也聽到了,會不會是剛才攻擊我們的那夥人?”
“大家做好戰鬥準備,聽我的命令行動!”
“明白!”
“明白!”
嚴旭堯不禁長籲了口氣,原來是邬琳帶着人下來了,不知道她們為何會找到這裡,他正在尋思時一道手電筒的光束朝這邊掃過來,那明亮的光線晃得他睜不開眼睛,隻好用胳膊擋住了。
“邬隊,這裡躺着一個人!”一個聲音大喊道,瞬間那幾道手電筒光束都齊刷刷地投到了嚴旭堯的身上,同時對準他的,還有好幾把手槍。
“邬琳,是我,嚴旭堯,别開槍!”嚴旭堯趕忙把手舉起來,他看到邬琳帶着劉賀還有另外一個年輕警察走了過來。
“嚴旭堯?”一個身穿警服的冷豔女人走了過來,蹲下身子,不可思議地打量嚴旭堯,臉上寫滿了驚駭之色,問道:“你怎麼會在這裡?!”
“我是來調查沈筠的事情。”嚴旭堯被對方的手電筒光束照得睜不開眼睛,“剛才被人打暈了,拜托你們能不能被用手電筒照我的眼睛?”
邬琳用手指着嚴旭堯身上所蓋的被子,神情凝重地說道:“我是說……你怎麼會睡在這裡,被子裡還有什麼人?!”
“哪還有什麼别人啊……”嚴旭堯下意識地伸手往被子裡,整個人不由僵住了。
“劉賀,你去把他身上的被子扯下來,看看裡面藏着什麼人!”邬琳對劉賀使了個眼色,說道。
劉賀走了上來,抓住被子的一角往上拽動,被子慢慢地被掀開,出現了駭人至極的一幕。
原來,在嚴旭堯的身上還挂着了一個人,不,應該是一具早已經幹枯的女屍,女屍的雙手還以一個摟抱的姿勢挂在他的肩膀上,失去了眼睛的空洞骷顱陰測測望着衆人。
“啊……媽呀……”
劉賀是警察,但同時也是個人,哪裡見過如此驚悚的場面,尖叫了一聲,手電筒啪得一聲掉落在地。
“啊――”
砰!
邬琳和旁邊那個男警察也被吓到了,這些人本來就神經高度緊繃,尤其是邬琳,條件反射之下,手指一彎就扣動了手槍扳機。
手槍在黑暗中發出了一道火光,子彈呼嘯着在嚴旭堯的頭頂上飛過,打在了房間的石頭牆壁上,發出了刺耳的碰撞聲。
“邬隊,先别開槍!”
說話的人是劉賀,他雖然在看到女屍的一瞬間被驚吓住了,但比起邬琳來相對冷靜,馬上擡起了邬琳那隻握着手槍不斷顫抖的胳膊。
嚴旭堯此時思維停止了運轉,盡管剛才子彈差點将他爆頭,但他已經感覺不到了危險,完全被驚駭的一幕吓傻了。
詭異的一幕似乎是從他去房間裡找繩子時發生的,袁雅突然不見了,沈筠的屍骸也不見了。
他記得自己在被打暈之前,被徐心月抱着,兩個人裹在被子中取暖,可現在居然抱着沈筠的屍體,這到底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