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章 未被證實的線索
夜裡,嚴旭堯把手搭在妻子的腰上,輕輕地擁着她躺在床上,但是卻怎麼着也無法入睡。他想着今天發生的那些事情,又想到回家後妻子跟他解釋的話,他真的很生氣,但是,最後他還是克制住了沒向妻子發火。
如今都到了這樣生死關頭的地步,沈筠居然還瞞着不肯告訴他事實真相,這個女人似乎對丈夫最起碼的信任和依賴都沒有,這讓他感到非常的糾結和窩火!
嚴旭堯是個容易沖動發怒的男人,要不是妻子今天楚楚可憐、看起來很憔悴的樣子,他絕對不會這樣聽之任之,估計惱羞成怒之下還會給她兩巴掌。
他躺在床上輾轉反側,心裡琢磨着妻子背負的仇恨可能是什麼,究竟是她父母上一代的恩怨,還是她認識自己之前發生的故事?她的仇人又是誰呢?
其實,對于後一個問題,嚴旭堯心中早已經有了答案,現在他收集到的證據都指向譚家,而那個被他打成重傷的譚永江應該就是其中一個,那麼其他人還會牽扯到誰呢?從妻子的反應來看,她的仇人應該不止一人才對,而在這些人當中,那個人渣田學東到底扮演什麼樣的角色?
從現在已經掌握的證據和線索來看,關鍵的事實還在重重的迷霧之中。嚴旭堯當然想為妻子報仇,如果妻子真有什麼冤屈之事,他這個做丈夫的理應為妻子出頭,這是責無旁貸的!
他現在氣憤的是妻子完全将他排斥在外,而且,他最關心的是,妻子在這複仇的過程中有沒有拿她的身體做交易,在他看來,被動的出軌或者被迫的出軌同樣不可饒恕,這也是他一直暗中跟蹤調查妻子的原因。
現在,嚴旭堯越來越覺得這種暗中跟蹤調查非但不能中止,反而更應該繼續加強,因為,事情已經發展到了關鍵緊急的時刻。
沈筠向來是一個小心謹慎的人,如今她察覺到了危險,那就是危險已經迫在眉睫了,否則她也不會連家也不敢住了。
嚴旭堯這樣在黑暗的卧室裡睜着眼睛胡思亂想,突然他感覺懷中妻子的身體一陣震顫哆嗦,同時妻子嘴裡發出了啊地一聲尖叫。
他被吓了一大跳,知道妻子又在做噩夢了,以前妻子也經常這樣,總是夜深人靜的時候突然尖叫一聲,甚至有一次把女兒薇薇吓壞了。妻子跟他解釋過,可能是因為白天太緊張的原因所以夜裡做噩夢了。
最開始,嚴旭堯其實也沒太在意,因為他自己就有過這樣的情況,如果白天精神一緊張,晚上做夢老是夢見墜崖,那種夢裡墜落的感覺實在太難受了!但是,他這樣的夢境并不多,而妻子就不同了,時不時就會這樣,最近越來越頻繁,以緻于女兒都不敢跟他們一起睡了。
嚴旭堯也帶妻子去看過心理醫生,但是效果并不是很明顯。
現在,妻子估計又作噩夢了,他趕緊坐起身子,把她從夢中拍醒,打開了床頭櫃上的台燈,發現妻子不知何時已經淚流滿面。
“老婆,你是不是又做惡夢了?”嚴旭堯關切地問道,又手掌擦拭着她臉上的淚痕,“可不可以跟我說說你夢到了什麼事情?”
“我又夢到了我的父母,我最後見到他們的樣子……”沈筠抽泣道,神情凄然。
“你一直跟我說你是孤兒,從小在孤兒院裡長大。”嚴旭堯問道,“你從沒跟我提起過你的父母,我以為你是在恨他們遺棄了你。”
“是的,我是被他們遺棄在了這個世界上,獨自生活了這麼多年,所以,我真的好痛苦!”沈筠嗚嗚地哭了起來。
嚴旭堯把妻子從旁邊摟了過來,安慰道:“在這個世界上,不是孤獨的,至少你還有我,還有女兒,所以無論發生什麼樣的事情,你都不是孤單的,咱們一家人共同面對。其實,就算你不說你的仇恨是什麼,我現在也隐隐猜到了,應該是關于你父母的,對吧?”
沈筠抹了把眼淚,望着丈夫沒有吱聲,但在嚴旭堯看來,她這樣的表情算是默認了。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嚴旭堯問道,他的語氣裡充滿的堅毅,“今天晚上你必須把一切都告訴我,否則,咱們兩個就分了吧,這樣過着日子其實也挺沒意思的,你居然連你同床共枕的男人都不相信,讓我真的很寒心!”
“不是我不願意告訴你,而是我真的不想回憶起那段噩夢一樣場景,也不想你跟我一起承擔那樣的痛苦。但是,既然你現在都這樣問了,我就告訴你吧。”沈筠說話的時候眼淚又流了出來,“20多年前,我的父母被人殘忍的殺害了,我親眼看見了他們被殺害的經過,而殺他們的那些人,現在還逍遙法外,而且時不時地還出現在我的生活中,我覺得自己都快被折磨得瘋掉了。”
妻子的話讓嚴旭堯心中一顫,他不禁聯想起了今天跟劉賀一起吃飯時談到的河西區那個駭人聽聞的案子,大概二十年前,一對四十歲左右的男女被人殺害後用水泥砌在了神晖集團地下車庫裡,難道那兩個被殺害的男女就是沈筠的父母?!
他隐隐覺得自己的猜測是準确的,至少,這件事從時間上能夠對的上!
“老婆,你能說的再詳細具體一點嗎,當年二老是怎麼遇害的,兇手究竟是什麼人?”
“我原來不姓沈,而是姓徐,沈是我到孤兒院之後,為了躲避仇人才後改的姓。我的父親叫徐洪勝,當年他是濱海市的一個官員,上個世紀八九十年代那會兒正是改革大潮掀起的時候,很多官員下海經商,我父親就是這樣其中的一員。他下海後的那幾年做房地産生意賺了不少錢,漸漸有了自己的事業,在當年算的上濱海市的首富了吧,後來他和幾個朋友合夥創建了神晖集團。”
“什麼,你說咱們濱海市最大的實業集團神晖公司是你父親創辦的?”嚴旭堯聽到這個消息後震驚得幾乎合不上嘴巴,“那後來怎麼會落到了譚、張兩個豪門手中呢?”
“怎麼會落到他們的手中?!”沈筠攥起了拳頭,“我的父母當年就是被他那些合夥的朋友殺害的,在神晖集團大樓項目中,我父親的股份是70%,他的那些朋友連30%都不到。我父親之所以拉上他們,是因為他們跟官方和銀行的關系好,沒想到會是引狼入室,引火燒身!那些人觊觎我父親的财産已久,早已産生了殺心,但是促使他們真正實施殺手的,還是因為一起非常神秘的事情。”
“什麼神秘的事情?”嚴旭堯忍不住插一句。
“到現在我還不知道那是什麼事情。”沈筠擦了擦眼淚,神情中有諸多不甘心,“我暗中調查了很久,究竟是什麼事情直接導緻了他們謀殺我父親,但是至今仍然一無所獲,不過最近找到了線索,但那僅僅是未被證實的線索。我還清晰地記得那天夜裡,我跟我母親一起去工地找我父親,我至今無法忘記當時的場景,那些人把工地裡的幾個工人殺害了,然後又去逼迫我父親也去殺人,我父親沒同意,他們害怕我父親把那件事說出去,就用斧子把他殺害了……砍了他好多下……我母親當時為了讓我逃跑,也被那些人抓住了,他們先是強暴侮辱她,然後殘忍把她殺害……嗚嗚……”
“操他媽的!這些個雜碎就應該淩遲了才解恨!”嚴旭堯用手狠狠地砸了一下床,已經氣氛至極。
“他們殺害了我的父母之後,還把那幾個工人的死也賴在我父親頭上。”沈筠咬牙切齒地說道,“一直以來,我的父親都在警方的通緝名單裡,直到……直到……十年前,我父母的屍骸被重新找到,警方确認了他們的身份……”
“老婆,剛才你說你目睹了二老被殺害的過程,那麼你為什麼不去報警,跟警察說清楚這件事呢?”嚴旭堯有些不解地問道。
“我當然想報警了,但是……換來的是我險些喪命!”沈筠一提起報警,兇口就不住急促欺負,情緒十分激動。
“老婆,如果我沒猜測的話,當時殺害你父親的人當中,一定有譚永江這個人,或者還有譚力的父親,也就是譚永江的堂哥譚永明,另外,張建國也應該跑不了,對吧?!”
“我當時在現場看到的是這幾個人。”沈筠點了點頭說道,“我覺得幕後還會有其他人,那些人的身份我一直不知道,因為我覺得當時僅靠他們幾個人的力量是無法掩蓋這件事情的。所以,這麼多年來我一直暗中調查,也不敢告訴你,怕你因為沖動将我之前所作的一切毀掉。老公,我隐瞞了你這麼久,請你原諒我,我真的想和你一起好好生活,但我晚上總被那個噩夢驚醒,我知道這個仇我如果不報,我就算死了也不會瞑目的。我之所以去到西山售樓處,也是為了這個目的,你以為我就真的那麼想做什麼售樓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