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警方介入調查
嚴旭堯目送那輛擔架車進了急診大廳,那兩個救護人員推車的速度很快,嚴旭堯沒有看到擔架上那人的臉,但是看到了白色的蓋布上沾染的皿迹,瞬間他的心沉到了深淵谷底。
沈筠的目光始終注視在丈夫的臉上,将他的表情變化都看在了眼裡,心裡更加懷疑了起來。沈筠特别擔心嚴旭堯在外面惹事,她太了解丈夫的為人了,一副莽撞冒失的臭脾氣,就像是非洲大草原上一見了篝火就猛踩的犀牛一樣,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行為。如果不是這樣,以他的那種才華,現在早在林業局混到中層幹部了,也不至于現在還是個碌碌無為的小科員。
“老公……”沈筠憂慮地握住了嚴旭堯的手。
嚴旭堯甩開了妻子的手,不耐煩地說道:“你别磨叽了,都說了事後我會跟你解釋,老追着問煩不煩啊!”
沈筠突然掉下了眼淚來,說道:“老公,我很擔心你……”
嚴旭堯本來還想對妻子發火,見她這個樣子就忍住了,扭頭走進了急診大廳。
嚴旭堯進入急診大廳後,猛然一擡頭,發現大廳裡不知何時來了幾個警察,他們當中的一個人正在和前台的值班護士說話。
“我們接到群衆舉報,說有一個人被打傷了,120調度說人送你們這裡來了。”
“警官同志,我們這裡真沒有接到您說的那位病人。”那名護士解釋說,她也不知發哪根神經,突然用手指了指門口的嚴旭堯,“最近一位被擔架擡進來的病人是他們的家屬,那是幾個小時之前的事情了。”
嚴旭堯被護士的那個動作吓了一哆嗦,心裡撲騰撲騰直跳,真想過去給那護士的可惡手指掰斷了。
那個剛被推進來的擔架車就放在了門口,其中一名救護人員喊道:“快叫急診外科的趙主任來,這有病人需要立即做手術。”
那個護士擡頭也看到了剛推進來的擔架車,指着那邊問道:“警官,你們說的人是不是他?”
“謝謝,應該就是這人!”那幾名警察見狀立即圍了上去。
大醫院的急診室裡,像這樣的情況發生的太多了,并沒有引起大家的太多注意。事實上,這個時間點,急診大廳裡也并沒有多少人。
但是,嚴旭堯的心情更加不安了起來,他剛才驚鴻一瞥,沒有看到那個被擡進來的病人的具體容貌,特别想過去看一眼。
沈筠卻将丈夫拉住了,責備地說道:“老公,咱爸還在搶救室呢,你還有心思看熱鬧去,咱們快到媽和薇薇那邊去。”
嚴旭堯雖然有些不甘心,但還是停下步伐,不過仍然伸直了了脖子,遠遠地站着觀看擔架車那邊的情況。
嚴旭堯通過兩名警察之間的縫隙,看到了擔架上那個人的臉――鮮皿淋漓的臉。嚴旭堯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氣,最讓他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那個人居然就是譚力。
沈筠本來想拉丈夫走開,但是拉了兩下沒有拉動,于是順着他的目光望了過去,也發現了擔架上的人。擔架上的人滿臉鮮皿,沈筠有些不适,原本隻是看了一眼就别過頭去。但是,沈筠這個人感覺比較敏銳,她覺得事情有些不對勁兒,因為她發現嚴旭堯的表情中有種怨恨的成分。沈筠于是又看了一眼擔架上的人,突然那張皿污下的面孔有點熟悉,趕忙睜大眼睛仔細确認,整個人不禁一下子呆住了。
嚴旭堯望了旁邊的妻子一眼,她的神情充滿了震驚和惶恐,知道她肯定也已經認出了擔架上的那個人。嚴旭堯本來十分擔驚受怕,現在竟然有些幸災樂禍起來,嘴角甚至露出了一絲笑意,那意思好像是再說,瞧瞧,這就是那個奸夫的下場!
沈筠臉上的肌肉動了動,顯然是想要說話,但是沒有說出來,她的手緊緊握住了丈夫的手。
那些搶救人員忙碌着給譚力安置儀器,不過譚力這時竟然醒了過來,他的眼睛睜開了,但是眼神有些渙散,像是失去了焦距一樣。
一個警察拿着紙筆,大聲問道:“我們是清河街道派出所的工作人員,你叫什麼名字,是誰打的你?”
嚴旭堯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他注意到妻子的手心裡也出了冷汗。
譚力的嘴動了動,但是沒有發出聲音。譚力躺在擔架上,他的頭無力地斜着垂了下來,說來也巧,正好看見了互相拉着手的嚴旭堯和沈筠,他的眼睛不由一下子睜大了,嘴裡支支吾吾地發出模糊不清的聲音。
嚴旭堯頓時緊張了起來,避開目光不去看那邊了,但是沈筠突然低聲說了一句:“别緊張……”
嚴旭堯深呼吸了一口氣,努力使自己的神情恢複正常。
那名警察也發現了譚力的異樣,但是因為角度問題,他沒有注意問題出在了嚴旭堯和沈筠的身上,仍然向譚力問道:“先生,你想說什麼?”
一名醫生從值班室沖了出來,說道:“對不起,警官,我是急診外科的主任趙星,我們需要馬上對病人實施搶救,有什麼問題等稍後再問吧。”
幾名工作人員還沒等那警官說話,上來就将譚力推倒了手術室内。
尼瑪剛才真的是好險啊,嚴旭堯籲了一口氣。不過,那顆心依然沒有放下,要是譚力被搶救過來,自己的事情還是可能被警察發現。怎麼辦,怎麼辦,是自首是逃命還是等着被抓?!
沈筠是何等冰雪聰明的女子,早已将譚力和嚴旭堯的反應都看在了眼裡,待那幾個警察走了之後,把嚴旭堯拉到了樓道步行梯的偏僻處,輕輕說道:“老公,那是你幹的對不對?”
嚴旭堯知道再也不能隐瞞了,于是點了點頭,并且哼了聲說道:“那是他罪有應得,死了才好。”
沈筠歎了口氣,說道:“你怎麼能這麼做啊?”
嚴旭堯話裡帶刺地挖苦道:“怎麼,你心疼了?”
沈筠無奈地說道:“你要我怎麼解釋你才相信,我和他根本沒有你想的那種關系?”
“哼,你隻是想利用一下他是吧?!”嚴旭堯說道:“有沒有關系隻有你們自己心裡清楚,但一個事實是這小子對你不壞好意,我的眼裡容不得半粒沙子,我不能容許别的男人打我妻子的主意,而且,他看來是對我動了殺機,如果我不先下手為強,恐怕今天躺在擔架上的人會是我。”
沈筠凝重地說道:“唉,老公,你要我說你什麼好?你太冒失了,你這樣做确實是解氣了,但你有沒有想過後果?我看他傷得很嚴重,你把他打成重傷或打死了,你自己能逃脫責任嗎?”
嚴旭堯冷哼了一聲,“就算是被抓緊了監獄,也比自己的老婆被人觊觎而敢怒不敢言窩囊活着強。你還好意思說我,這不都是你埋下的禍根嗎?”
“好,你又把責任推到我身上了,我承認我之前的行為不合适,我不該為了那個經理的位置不擇手段,委曲求全讓人家産生誤會。但是我這麼做不也是為了生活嗎?你說咱們家沒錢也沒權,想要上位,難道還不憑借一下手段嗎?我也有底線,那就是我不會做出對不起你的事情,你為什麼對我就那麼不信任呢?”
“讓他産生誤會,操,那家夥就是一條狼,而你是一隻綿羊,就算你能安靜地在自己的一畝三分地裡啃草,他能放過你嗎?我這樣正好也絕了後患。”嚴旭堯說道:“反正現在說什麼也沒有用了,我做得事情我就得承擔,大不了就自首呗。”
“自首,你瘋啦!”沈筠怒道:“你承擔什麼,你承擔的起嗎?你知道這個譚力有多大的背景嗎,他老爹是濱海市首屈一指的富豪譚發科,你要是讓他老爹知道你把他兒子打成這個樣子,那他們還不得把你往死裡整啊。老公,你上有老下有小,你難道就沒有想過這些嗎,你要是被關起來了,那咱們的家可就毀了!”
嚴旭堯唉聲歎氣道:“那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了,你埋怨我這些有什麼用?”
沈筠深呼吸了一口氣,像是在做某種決定,說道:“這件事你交給我吧,一切你要聽我的,千萬别再幹傻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