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神晖地産公司
嚴旭堯聽完妻子的話後不禁哈哈大笑起來,那是一種爽朗的笑,仿佛已經洞察了妻子的内心。
“老婆,其實我知道你接下來會這麼說,這也就是你最初一直套我話的原因吧。這種事一個願打一個願挨,也無可厚非,不過就怕有人拿了這200萬封口費,到時再舉報反咬一口,那就有可能是單位犯罪,你們那些高管一個都跑不了。所以,你們得找一個可以信賴的人背黑鍋,不是在大街上随便拉個倒黴蛋就能做的,我說的對不?”
沈筠聽了丈夫的話不禁愕然,“老公,你原來一點不笨呀,可怎麼有時候你就像隻狗熊,反應那麼遲鈍呢?!拿錢雇人伐樹這件事确實存在很大風險,合适的人比較難找,開發商能拿到地,就說明公共關系做的不錯,一般也不會被采伐證這個坎兒卡住,除非是有人從中作梗,故意使項目無法動工。所以開發商隻要有别的辦法,一般都不會選擇封口費那個下下策。”
“有人從中作梗,你指的是……”
“要麼是競争對手在暗地裡較勁兒,要麼就是有人想借機敲一筆……”沈筠意味深長地說道。
嚴旭堯理解妻子話的含義,問道:“繞來繞去,這件事到底和我有什麼關系?”
“我們公司最近拿到了一塊地,也就是将來的西山四期項目,但正如剛才跟你所說,這塊地上有一千二百株楊樹。我們當時拿地時已經把這些楊樹當做木材買下來了,可問題是我們沒有采伐證,項目拖了一年多還沒有動工。最近,我們公司接到催函,如果六個月内再不動工這塊地就可能被收回去了,老總現在都急了,讓我們想盡一切辦法保證項目重新啟動。根據咱們市的文件規定,三環以内的樹木砍伐許可由園林局負責,三環外的由你們林業公司負責,我們項目在西四環外,現在你明白是怎麼回事了吧?”沈筠說道。
嚴旭堯聞言心中一震,忙問道:“你的意思是說我們單位這塊卡住你們了?不會呀,我怎麼不知道我們還有這麼大的權力,哪個部門負責這塊?”
“你們綜合處負責這項工作的初審。”沈筠淡淡地說道。
“綜合處?”嚴旭堯張大了嘴巴,“不會吧,我怎麼從來沒聽說我們部門有這塊工作内容!”
“這塊肥缺估計被部門負責人壟斷了吧,你以前隻是一個負責審查合同的小職員,也不善于觀察身邊的門道和玄機,有些事情你不了解也沒有什麼可驚訝的,不過你很快就知道了。”
“哦,對了,我好像記起了一件事!”嚴旭堯恍然頓悟,“今天早上,辦公室主任高子捷好像拿了份文件給我看,說是一個什麼項目來着,我當時心情不太好就沒有看,是不是指的你們的事?”
“看,我說中了吧,那姓高的這就開始跟你彙報了……不過他說的是不是我們西山四期就不得而知了。”
“我不認為高子捷會從中作梗阻撓你們項目動工,憑他那樣一個副處幹部怎麼可能跟開發商對着幹,這裡面一定有别的問題!”嚴旭堯頓了頓說道,“我以前曾聽你說過,你們西山項目的開發商好像就什麼神晖地産,這家企業的幕後老闆到底是誰,是不是得罪什麼人了,被人整得這麼慘!”
沈筠聽嚴旭堯這麼一問沉默起來,好久才說道:“這個神晖地産是一個股份制公司,股東構成比較複雜,主要控股的有兩個人,一個就是譚氏集團的總裁譚永明,另一個則是張雪的父親張建國,不過去年,張建國突然将持有的百分之三十股份全部轉讓給了田學東。自從田學東被通緝之後,他的股份和名下的财産都被警方暫時凍結,所以現在實際行使公司決定權的是譚永明。”
嚴旭堯聽到這個消息差點蹦了起來,一把拽住了沈筠,怒道:“什麼,你居然在為譚家和田學東工作,你不是說田學東是你的客戶嗎,你到底哪一句是真話,要我以後如何相信你!”
沈筠解釋道:“老公,你先聽我說,這件事情我也是後來才知道的,當時我們單位張貼了公示凍結田學東财産的公示,我們才發現還有這樣一個隐形股東。”
嚴旭堯面色陰沉,說道:“這件事,我們可以以後再說,你先給我解釋清楚你拿單位的錢給我運作這件事。”
沈筠平靜地說道:“我們單位急着啟動西山四期項目這件事,我覺得是一個千載難逢的機遇,所以我必須抓住,所以在單位的高層會上,我主動提出負責這個任務。單位給了我200萬運作費,還讓我立下了軍令狀,如果我搞不定采伐證,我就必須把那些樹砍了,然後替單位背黑鍋坐勞去,當然那200萬就算我的封口費了。”
“什麼,沈筠,你是不是瘋了?”嚴旭堯不可置信地盯着妻子,“你竟然把這個燙手的山芋當成了機遇,你們老闆都搞不定的事你敢接,真不知道你到底是什麼想的!”
“老闆?”沈筠冷笑起來,“現在的神晖地産就是一盤群龍無首的散沙,董事長譚永明失蹤好幾個月了,田學東也逃到國外,隻剩下幾個小股東在那苦苦撐着,每個人都在打它的主意,我當然也想分一杯羹。老公,你難道就想這麼一輩子普普通通嗎,隻要有了錢,我們可以過咱們想要的生活。”
“就為了那200萬值得嗎?”
“當然值得,這隻是一個開頭而已,以後會越來越多。”沈筠盯着丈夫說道,“老公,我需要你來幫助我。這200萬塊錢,我拿出了一半托關系去你們單位運作,借着你給單位立功受嘉獎的機會讓你當上綜合處的處長,剩下的一百萬我存到了咱們的賬戶上。這樣,我既幫着你升職,又白得了一百萬塊錢,也算是一石二鳥吧。”
“你想得太理想了,你怎麼知道我當了這個處長之後,就一定能幫你把那事搞定?如果搞不定呢,那你不就慘了!”嚴旭堯實在不理解妻子這種急功近利的舉動,實在是太冒險了。
沈筠說道:“有些事情,沒有誰會有十足的把握,有時就隻能堵一把了。賭赢了,我們的日子會越過越好,賭輸了,也隻能認命,但至少你當上了單位中層,而且還是實權部門,這不是你一直以來的夙願嗎?我可覺得,這比那個什麼總裁助理強多了!”
嚴旭堯沒有說話,他現在的心湖被妻子一石激起千層浪,越想越是害怕。他骨子裡是一個安分守己的人,這種冒險的事情超出了他的心理承受範圍。
夫妻二人說着話就來到了濱海國際飯店的大廳,這時一個西裝革履的中年男人正好從電梯那邊迎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