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清竹來的時候,安然已經聽的謾罵聲快要睡着了,把木清竹擔心的不行,也不能硬是把季旋從翠香園裡面拉出來,好言相勸季旋也不聽,最後還是等到阮沐天來了,才把季旋強行帶走。
安然聽見門外是木清竹的聲音,她才轉身去開了門,門外的人果然是木清竹。
“安然,你怎麼樣?”木清竹忙着握住安然的手,安然笑了笑:“沒什麼事情,我快睡着了。”
木清竹愣了一下,有些不敢相信,這孩子說什麼呢?快睡着了?
木清竹看向一邊的歐陽軒,歐陽軒臉色極度的不好,跟着說道:“真看不出來,阮家這種門戶的人家,老主母能說出這樣的話來,着實令人費解。”
再好的脾氣也會被氣死,何況歐陽軒也沒有什麼好脾氣。
免不了要不悅。
木清竹也明白是怎麼回事,所以也沒有露出什麼不悅的表情,孩子受了委屈會有抱怨,她這個過來人當然會明白。
安然沒有鬧,已經夠讓她慶幸的,作為哥哥,要是在沒有一點脾氣,那可真是太不應該了。
木清竹跟着進去,關上門拉着安然去坐下,這件事情總要有個說法,别說是罵了,就是委屈了一點那也不行。
坐下了木清竹和安然說:“安然,讓你受委屈了。”
安然注視着木清竹,隻是說:“我打電話給過阮總,但他沒有接我的電話,電話顯示的空号,我覺得不是他那邊有什麼事情,而是他不想接我的電話,應該是在開會之類的,所以這電話他沒有接過去。
我想等他回來,但現在阿姨也看見了,似乎是等不到了。
我現在也是孕婦,情緒不好有什麼波動,所以我想先離開這裡,至于答應過他的事情,我隻能說聲抱歉了。
驚世在這裡,您照顧他,我相信他會沒有事情,所以我想我該離開這裡。”
木清竹還能說些什麼,安然把話已經說到這個地步了。
安然起來看了看身後的阮驚世,站了一會,本來是打算留下來多陪着他幾天的,但沒想到這麼快就發生了變故,現在就算她不想走也不行了,真的出了什麼事情,後果是她負擔不起的。
安然看了一會,轉身離開的阮家,出門的時候木清竹一直把安然送到車上,交代清楚才看着安然離開的,轉身的時候木清竹心裡不免有些難過,歎了口氣。
年輕的時候季旋看她不順眼,她也是這麼過來的,本來以為季旋變了,畢竟年紀大了,可是沒有想到,她還是老樣子,一點變化都沒有。
木清竹都不知道說什麼好,再怎麼樣都是長輩,不看僧面看佛面,還有他們這些人呢,怎麼就張開口破口大罵的,罵的還那麼難聽,換了是任何的人,都不會這麼算了。
都是父母生養的,到底安然跟她有什麼深仇大恨,一上來就開口罵?
木清竹活了這把年紀了,從來沒有這麼的可氣過。
走了兩步,擡頭看到丈夫阮瀚宇,木清竹停頓了一下,之後繼續朝着阮瀚宇的面前走了過去,但是到了面前她沒停下,而是從阮瀚宇的身邊繞了過去。
這時候,木清竹什麼都不想說,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季旋的本性就喜歡嫉妒,而他們全家人都知道這些,可誰站出來幫助過安然了?
身為兒子說不出來别的,但是也太過分了。
即便是裝也還裝個樣子,等人走了想要怎麼說再說,沒有人攔着,可是季旋并不是,季旋找到翠香園裡面又吵又罵的,是老糊塗了麼?
不是,她是在打她的臉,在撕她的臉。
她也不是傻子,不可能連這些都看不出來。
但是所有的人,都看着,誰都一樣,都在欺負安然。
木清竹走過去,直接回了翠香園那邊,阮瀚宇轉身看着愛妻,回想了一下,邁步跟了過去。
翠香園的院子裡面收拾的幹淨整潔,阮瀚宇從外面回來傭人都退了下去,阮瀚宇稍作停頓,邁步去了小兒子的房間門口,擡起手敲了敲門。
“你回去吧,公公婆婆需要人照顧,你身為兒子也不能離開左右,但是小寶不在,驚世我也放心不下,你回去吧。”
木清竹已經坐在了兒子的身邊了,今天晚上她會留下照顧小兒子。
她一個做母親的,平常兒子就被人瞧不起,看不順眼,她想幫忙,多少次都因為兒子在家裡的地位不如大兒子,說不上任何的一句話,偏偏這個孩子又是家裡那種專門調皮搗蛋的。
說實話,别人家裡的這種孩子,那都是吃香喝辣的,爺爺奶奶都稀罕的,可是在這個家裡,所有的人都雙眼看着利益,凡是有利益的事情,都是可行的事情,沒有利益的事情,就什麼都不是。
驚世不優秀麼?
大家都是看在眼裡的,雖然兩個都是她的兒子,她敢保證,兩個都是優秀的,可是呢,他們是怎麼做的?
一個天上,一個地下,天上的捧着,地上的踩着。
她是做母親的,都是她的兒子,她心裡怎麼會好受,很多時候她都是強顔歡笑,所以才會小兒子那麼好的,不管小兒子做什麼,她都是支持的。
可是這些人卻不是這麼想的,這些人都是壞人,一個兩個都很壞。
抿着嘴唇,木清竹摸了摸兒子的臉,把臉貼在兒子的臉上,輕聲的說着:“驚世啊,你快點醒過來吧,等你醒了之後媽媽才能好起來,不然媽媽吃飯都沒有胃口了,媽媽真的不喜歡這個園子裡面沒有你,你知不知道?”
女人最脆弱的時候莫過于失去孩子,失去丈夫,木清竹此時真有一種哀莫大過心死的感覺。
兒子現在這樣,丈夫又那麼糊塗,婆婆也想盡辦法的侮辱安然。
如果小兒子能醒過來,她就搬出去,再也不回來了。
阮瀚宇站在門外,臉色陰霾,他最擔心的就是木清竹情緒化,她身體本身就不好,一生氣就會更不好,醫生也說了,越生氣越傷身,千萬别生氣。
“清竹,開門。”阮瀚宇的聲音依舊渾厚有力,但是木清竹看也不看一眼,這男人變了,變得世俗了,她不想看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