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竹,不要過于緊張。”席雨軒看到木清竹的臉色蒼白得可怕,心中緊了下,内心閃過一絲不忍,很快就安慰道:“放心,我們會盡一切所能查清事情真相的,說心裡話我也不願相信你們阮氏集團會幹出這種事來,但證據面前,我們隻能公事公辦了,現在事情重大,還請你馬上通知阮瀚宇回來。”
各種不好的預感,似乎都在這一刻才印證了,她絕望地閉上了眼睛。
這應該不是一次空穴來風的劫難,早有人在預謀了,目的就是讓阮氏集團一夜間倒塌。
樹大根深的阮氏集團,目前來說,誰都沒有辦法撼動,但這一條罪名,直接可以置阮氏集團與死地。
凡是與政治牽連,與家國利益相連的問題,那是再大再有實力的公司,擁有再大的根基都會被連根拔起的。
誰這麼歹毒,想出了這樣的毒計來?木清竹此刻是全身發冷。
作為阮氏集團的副總,她每天都在兢兢業業工作着,無論怎樣都不會相信阮瀚宇甚至這裡面的每一個職員會傻到做出這樣的事的,這幾乎沒有可能。
可眼下,活生生的發生了,她能怎麼辦?
顫抖着手撥通了阮瀚宇的電話,電話裡很快就傳來了阮瀚宇溫潤的聲音。
聽着這帶着磁性,自信,溫暖如春的聲音,一時間竟心如刀絞。
驕傲如他,要怎麼樣來承受這次打擊?
她鼻子一酸,可極力忍住了,用盡量平穩的聲音溫言說道:“瀚宇,公司裡有一點事,你能盡快回來下麼?”
阮瀚宇很快在電話那頭,溫情地答道:“好的,老婆,我馬上就回來。”
“那好,我在公司裡等着你。”木清竹微微一笑,淡淡地說道。
她知道阮瀚宇都是自己開車出去的,他不習慣用司機,而且悍馬車是他的心頭之愛,也不喜歡讓别人去開。
隻擔心他知道消息後,情緒會受到刺激,影響他開車,她曾親眼見過他情緒不好時瘋狂開車的情景,那時的她吓得心驚肉跳。
現在的她不在他的身邊,卻不想把這壞消息先告訴他,免得他受刺激,當下隻是很輕松地說了,好似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般。
但她知道他一定會盡快回來的,因為當他在外面辦事時,她從不輕易開口讓他回來的,今天她要求了,他就一定會馬上回來。
接下來的時間裡,木清竹幾乎沒有了任何思維的能力,隻是呆呆地坐着,怎麼也想不通他們阮氏集團的車,大部份都是經過她設計同意了的車,怎麼可能會與家國機密有關。
這樣的事怎麼會發生在他們的頭上,太不可思議了!
阮瀚宇匆匆趕回來了。
他修長的身影剛出現在辦公室門口,木清竹的心整個都提了起來。
“席廳長,原來是你大駕光臨了。”阮瀚宇的腳步剛踏進辦公室的門,木清竹蒼白的臉就進入了他的眼裡,他的心瞬間揪緊了,再一眼掃到了正坐在沙發上的幾個男人,心裡暗沉了下去,那種壓抑詭異的氣息迎面向他撲來,可他不動聲色,臉色平靜地走近來,淡淡笑笑,在木清竹的身邊坐下了,朝着席雨軒禮貌地開口。
對面沙發上的二個男人本來都是滿身傲氣的,待看到阮瀚宇從容自若地走進來,談笑間就穩穩坐在了沙發上,感到了一股不可小瞧的壓力。
這個男人全身上下都流露出與生俱來的高貴氣質,舉手投足間強勢,沉穩淡定,隻是靜靜地坐着,那股尊貴,不容人小觑的氣息就緩緩朝他們迫來,使得他們不得不正視着他。
“瀚宇,沒想到我們以這種方式見面了。”席雨軒劍眉揚了下,嘴角邊露出絲幾不可察的笑意,很自信地瞥了眼阮瀚宇,眉眼間的唳傲色隐約可見。
阮瀚宇的耳根動了下,這辦公室裡的氣息,還有習雨軒的氣勢,都很不友好,眼睛不由微眯了起來。
所謂的無事不登三寶殿嘛。
這些人出現在他的阮氏集團,他可不會認為隻是過來玩玩的。
白哲的大手伸過去握緊了身邊女人的手,對着她蒼白的臉鎮定自若地笑了笑,抛給了她一個安慰的表情。
自家的女人應該是被吓壞了,臉色那麼白,他很心疼。
他阮氏集團一向行得正坐得端,身正不怕影子斜,就不怕他們過來找什麼碴,果然是女人,沒見過世面,到底膽子要小些。
當下隻是沉穩的一笑,淡淡問道:“不知席廳長光臨敝小公司有何要事呢?”
席雨軒的眼睛瞄了下阮瀚宇緊握着木清竹的手,眸色沉了下,坐正了身子,滿臉嚴肅地說道:“阮總,現在我命令你馬上召回你們阮氏集團正在全球範圍内銷售的汽車,要快。”
什麼?召回全球的汽車?
開什麼玩笑!
阮瀚宇的厲眉跳了下,臉上湧起森然的寒意,席雨軒能這樣說,此情此景,可不像是說着玩的,一會兒後,掃視了他們一眼,沉沉問道:“席廳長,理由。”
“理由?”席雨軒劍眉一挑,嘴角處是嘲諷的笑意,聲音卻近乎冷厲:“你們公司生産的汽車洩露了家國機密,于國有損,這是頭等大事,京城已經下了死令,命令你們阮氏集團生産的所有汽車都要全部召回,不得有誤,而且要立刻執行。”
席雨軒說到這兒,又不急不慢地從口袋裡掏出了工作證與上級的指令遞給了阮瀚宇。
直到望着席雨軒手中的工作證與那個紅紅的指令時,阮瀚宇才算願意相信這個事情的真實性,他的拳頭慢慢握緊了。
現在的阮氏集團汽車銷售正如日中天,幾乎帶動了阮氏集團所有的其它産業,如果召回全部正在銷售的汽車,那意味着什麼?
意味着汽車停産了,說得不好聽點,那就是意味着汽車行業瞬間垮掉了。
也就是說阮氏集團的支柱産業要垮台了,這對于阮氏集團來說,可謂是滅頂之災。
現在的他明白了木清竹的臉色為什麼會那麼白了。
心裡升騰起股怒火,手指更加用力地握緊了木清竹的手,豪無意識的,手指箍得她的小手發白。
席雨軒像貓捉老鼠般欣賞着阮瀚宇狼狽的模樣,心中直冷笑。
阮瀚宇啊阮瀚宇,你也有今日了,現在還隻是召回你的汽車,如果坐證了罪名,你們阮氏集團隻怕馬上就會要遭到封殺,立刻就會關門倒閉了。
看你曾經的風光得意能到幾時?
心裡這樣想着,臉上就是陰冷的笑。
阮瀚宇僵硬地坐着,木清竹漸漸地摸到了他手心裡滲出的汗,濕滑的,一時也分不清到底是他的汗還是她自己的汗。
“席廳長,我們阮氏集團的汽車光明正大,從沒有做過任何違法亂紀的事,至于說到洩露什麼家國機密,那更是不知從何說起,還希望席廳長能辯明事非,客觀公正地對待我們阮氏集團,要知道全球的車那麼多,如果都召回來,那個損失與後果是無法估計的,如果這個事情真不是我們阮氏集團所為,那這個後果,誰來承擔?”阮瀚宇強壓住憤怒,盡量保持理性,冷冷地說道。
他自認為這一輩子行得端坐得正,從沒有做過違法亂紀的事,更不可能會做什麼洩露家國機密的事,這樣的事發生在他的身上無異于是天方夜譚,因此當即提出了抗議。
“阮總,有沒有這麼一回事,不是你說沒有就沒有的,我們能夠找上門來,自然是有了證據,但至于是什麼原因,是不是你們手下人幹的,我們馬上就會開始嚴查,但現在首要的是你們生産的汽車車載導航裡已經有了洩密的證據,為了不使事态進一步擴大,影響家國利益,現在我代表京城嚴令你立即召回所有的汽車,不得延誤,否則就以洩密,傷害家國利益為由直接将法人代表逮捕歸案。”席雨軒一點也不含糊,當即有理有據,官腔十足的宣告道。
阮瀚宇與木清竹呆呆站着,再也說不出話來。
這樣的大帽子,誰能有這個膽子敢說不?
木清竹的臉煞白,最擔心的還是怕阮瀚宇受不了這種打擊,更怕阮瀚宇沖動之下,被席雨軒扣上了妨礙公務的罪名,直接帶走了。
這中間的利害,她可是知道得清清楚楚的,當即就說道:“席廳長,既然我們的車裡有洩露家國的秘密,那就是違規了,對不起,現在我馬上就召回所有的汽車,請給我們點時間。”
說完扭頭對着阮瀚宇鄭重地說道:“阮總,車的事本來由我負責,那就由我來召回吧。”
她的聲音有些發顫,手也在發抖,可還是盡量平穩的對阮瀚宇說着,看向他的明眸雖然沉痛卻也是堅毅,果敢。
阮瀚宇的手更加握緊了她的手,望着她的眼睛,沉痛得說不出話來,可此時的他在短暫的憤怒後理智也清醒過來,明白了木清竹的意思,當下隻得朝着她點了點頭。
木清竹抽回了被他握着的手,轉身走到了辦公桌前,打開了電腦,點開郵箱,開始發出召回全球汽車的郵件。
盡管她很冷靜,臉色也很平靜,可手都在發着抖。
她一個字一個字地在健盤上敲着,全神貫注的,眼裡的視線卻模糊一片,這些車都是她的心皿,從剛開始時的新聞發布會到看着這些豪車走上國際化,走進了全球的市場,再到今天的瞬間被召回,這無異于是颠覆性的,而且豪無任何預照,隻在一霎那間,大廈将傾了。
好似經過了千年冼禮般,那封由她親手寫的郵箱終于發送到了全球各個分公司,就這樣的一封郵件,再簡單不過的幾個字卻把阮氏集團推入了懸崖的谷底。
不到一個小時,整個世界都知道了,阮氏集團的豪車完蛋了。
全部都被召回了,市場上再也看不到阮氏集團豪車的影子了,這個巨大的市場空白在經過短短幾個小時後,迅速在尋求另外的需求了,這樣景瑞集團和一些小型的汽車生産企業又開始複蘇了。
這是多麼巨大的利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