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阮驚世,安然的目光慢慢移開,阮驚雲問她:“擔心了?”
安然拿了一件衣服起來,給阮驚雲披在身上,他們的身高有距離,安然要擡起腳尖把衣服給阮驚雲披上。
“雖然外面很暖和,但你也不能大意。”
安然離開坐了回去,阮驚雲沒有坐下,站在安然身後背着手。
繁花似錦的季節,他們這樣的兩個人,好像是一幅畫。
沒人知道他們之間到底是發生過什麼,為什麼會造成今天這樣的局面?
冬苓夫妻從房間裡面出來,站在門口注視着這兩個人。
冬苓并不知道安然這其中的事情,冬苓隻是覺得,安然現在這樣很孤單。
所有人都在院子裡面呆着,直到下午的五六點鐘,冬苓突然感覺肚子疼,去了醫院那邊,安然也跟着去看了,并且把以前阮驚世的人阿霞也請了過來,專門照顧冬苓。
其他的人,安然他們都不放心,阿霞才能放心一些。
冬苓生了一個女孩,這是一早大家都知道的,并沒有什麼意外。
安然在醫院裡面陪了冬苓兩天,兩天後冬苓沒有什麼事情了,回到阮家,就在阮家住下了。
“一會我去看沈雲傑。”
阮驚雲沒事了,就開始要工作了,他的第一件事不是回去公司,而是去看沈雲傑。
安然站在房間裡面,問他:“你是去要人?”
阮驚雲目光深邃:“如果是然兒怎麼看?”
安然沉默了一會:“我們的立場不同,如果是我真實的想法,我希望由沈雲傑來處理,但是在道義上面,這件事沈雲傑來處理,就等于他在自掘墳墓。
如果央家你都對付不了,換了是沈雲傑也一樣對付不了。
而你已經是央家的敵人,不在乎多這一樣。”
安然一語道來,阮驚雲嘴角動了動:“為什麼你不提是我想要救她?”
安然問:“你是麼?”
阮驚雲沒有回答,他那雙深邃的眼睛凝視着安然,帶着淡淡的柔情。
安然轉開朝着門口走去:“我去換衣服。”
轉身阮驚雲去看着安然,安然離開去換衣服,他才轉身看向床上躺着的人。
這個世界最毒的就是仇恨,阮驚雲咬了咬牙,怎麼可能輕易放了傷害驚世的人。
安然換了衣服陪着阮驚雲一起出去。
但他們到了醫院那邊才知道,沈雲傑已經出院回了圍村,而且是剛剛離開。
阮驚雲叫人過去,但到了圍村村口卻沒進去。
安然下了車聽人和阮驚雲說:“阮副總請回,傑哥說他不能做到,不會答應。”
對方來勢滔滔,就是不肯把人給阮驚雲,已經表明了立場。
阮驚雲看了一眼安然:“然兒,你去。”
安然點了點頭,看了一眼連絕:“讓連絕陪我進去。”
“連絕,你陪着然兒進去。”
“是。”
連絕随後跟着安然到了圍村裡面,這次回來安然并不着急着進去,但當安然見到央落雪的時候還是有些意外。
央落雪被關在狗籠子裡面,披頭散發,衣衫不整。
看到安然央落雪朝着安然嘶吼,好像是安然做了什麼大逆不道的事情一樣。
安然站了一會,跟着朝着央落雪的那邊走了過去,停下後仔細的看着央落雪。
“你會走?”
央落雪呵呵的好笑:“難道我不會走麼?”
安然茫然的想着什麼,忽然說:“你是故意的?”
央落雪好笑:“也隻有你們覺得是我的腿是真的斷了,我隻不過是在連生受傷的時候,給自己撇清關系而已,沒想到你們一個個豬頭豬腦真的相信了。”
安然并沒有什麼太高興,也沒有因為連生的事情而感到悲傷。
許多的事情都已經過去了,安然沒有心痛。
反而是注視着央落雪說:“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這話最适合你。”
安然轉身看向一邊正準備下葬的人群。
人群裡的一個人哭的很傷心,懷裡抱着一個骨灰盒子,安然低頭看了一眼肚子,聽圍村的老人說,懷孕的人不能送葬,不然對孩子不吉利。
可是想起小神龍,安然還是走了過去,加入了送葬的人群中。
兩個月不見,沈雲傑已經恢複的差不多了。
安然跟在沈雲傑的身邊,沈雲傑周圍的人刻意給安然讓了一條路出來,确保安然的待遇。
沈雲傑穿了一件黑色的衣服,從裡到外的那種黑,好像是一個空空的深谷,叫人看不穿,感到一股寒冷。
腰間是一條白色的帶子。
安然說:“人死不能複生,節哀順變。”
沈雲傑繼續走着,好像沒看到安然一樣,但安然繼續跟在沈雲傑的身邊。
走到了下葬的地方,安然停下,看着沈雲傑接過骨灰盒,親手安放在墓穴裡面,揚了一把土下去。
程浩跪在地上嗚嗚的大哭,周圍的人都看着程浩,看他哭也不禁暗自落淚。
埋葬了小神龍,安然看向沈雲傑。
沈雲傑叫人都離開,他則是留在小神龍的墳墓前面,注視着快要哭暈的程浩。
這樣的畫面,叫安然看了突然覺得心狠酸。
但是沈雲傑并沒有哭,也沒有落淚。
安然站了一會,開門見山的直說:“我是阮驚雲叫來的,你應該知道是什麼事情。”
沈雲傑好笑:“我說過,人不會給他,他忘記了?”
“你和央家為敵沒什麼好處,就算央家要處置央落雪,可是他們也不允許你來動手。”
“安然……”
沈雲傑遲遲開口,安然擡頭看着沈雲傑冷峻如刀削的臉:“嗯。”
“你我之間是什麼關系?”
安然沉默着:“朋友。”
“我沒有幾個朋友,阮驚世是我朋友,我沒有兄弟,小神龍是我兄弟,我沒有紅顔知己,你是我紅顔知己。”
沈雲傑轉身看她,安然想了想:“你……”
“央落雪害了阮驚世,也殺了小神龍,她還對付你……”
安然看向小神龍的墓碑,遲疑了一下:“我知道了,你想怎麼做就怎麼做,我不幹涉。”
“謝謝!”
沈雲傑說着邁步走去,留下地上哭暈的程浩。
安然看人都走了,叫連絕把程浩背着去了醫院裡面。
安然有兩個多有将近三個月的時間沒有回來過了,醫院已經落成,而且也逐步在完善當中,安然這次回來就是把程浩送到的自己的醫院裡面。
就在程浩躺在病床上的時候,安然也聽說沈雲傑要處置央落雪的事情。
安然從醫院裡面出來,站在外面看人潮朝着一個地方走去。
她沒有過去,站在醫院門口站着。
“連絕,你打電話吧。”
連絕打電話通知阮驚雲,阮驚雲從外面硬是進來的,但是地上已經剩下一攤皿迹了,沈雲傑坐在椅子上面坐着,周圍圍了一圈人,地上牽着十幾條兇神惡煞的惡狗,一隻隻正在地上舔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