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5章我不想隻給你生孩子,隻陪你睡、覺
“我的心狠嗎?”陸漫漫淚眼模糊地看着他,哽咽着問道。
“不狠嗎?整整四年,你知道我在哪裡,卻不告訴我你在哪裡。你懲罰了我四年,你一個電|話就能讓我奔向世界各地,你卻帶着我們的孩子躲在摩納哥……陸漫漫,我愛了你九年,你有沒有過過我九天?”
他的臉色鐵青,呼吸越來越沉越來越急促,眼眶也開始泛紅。突然,他雙手攥成拳,吓得陸漫漫捂着眼睛尖叫。若這一拳打下來,她的命還能有嗎?
“啊……”
她吓得魂都要飛跑了,好半天沒聽到動靜,才敢慢慢睜開眼睛看。
其實他隻是用拳頭撐起了身子,眸子裡燃着火苗,一眨不眨地看着陸漫漫栩。
“紀深爵,你到底想幹什麼?”她抿抿唇,膽戰心驚地問他。他這樣子兇得能吃了她了!
“想愛你!”紀深爵緩緩呼出一口氣,身子俯下來,嘴唇印在她的額上,啞啞地說:“我做得再不好,你要告訴我……多大的事是不能坐下來解決的?”
陸漫漫身子僵住,這是他第一次用無奈至極的語氣和她說話,仿佛他正掉進無底的黑|洞裡,拼命地向她伸手,想拉着她,跟着她走出去。
“你就這麼跑了,比那年讓我沉進河底還讓我心灰。在這個世上,要多難才能遇上讓自己從骨子裡熱愛上的另一半?那天下雨,看着你大包小包地站在雨裡,淋得一身透濕,我真想殺了韓淩。帶你回去,你躺在沙發上說我不懂你的感受,我真想告訴你我是沉默,我比這世上任何人都懂你……”
“你知道我有多期待和你組成的家,有你有孩子,你怎麼就這麼抛下我?若真的抛下了,你就抛得幹脆一點,不要生下小小深和小小淺……”
陸漫漫不動了,她閉着眼睛,聽着他的呼吸聲一聲一聲地鑽進她的耳朵裡。
“我以為我能占着你的心,但你和在一起的時候,就沒見你開心過幾回,反而和傅烨在一起,你總是笑得很開心。漫漫……我嫉妒他,為什麼我就不能讓你那樣笑?”他的手覆上她的心口,深深一口氣,眸子微擡,凝視着她的淚眼。
陸漫漫憋屈了這麼多年,一張嘴,嘴裡全是鹹鹹的眼淚,聲音哽咽不成形,“你有沒有想過,那是因為我們不合适?我們性格不合适,家庭背景也不合适,我們兩個根本就不适合在一起。我在你面前很緊張,怕做不好讓你生氣,讓你媽媽不喜歡。我每一天都過得誠惶誠恐!”
“紀深爵,你說你愛我,為什麼讓我透不過氣?我想要你給我好看好用的好東西,但我更想要自由自在,我有手有腳,我可以自己努力。我真的不想每天低着頭過日子,你懂不懂?我不想隻給你生孩子,隻陪你睡|覺。”
“誰讓你低頭了?你把頭擡起來看我。”紀深爵捧緊她的小臉,迫她擡起頭看他,“就這樣擡着頭看我看别人,有什麼不一樣?你為了外人,輕而易舉地把感情撇開了,一個解釋的機會也不給我。”
陸漫漫垂眼睛,不看他。
“你看,從我們見面開始,你就不肯多看我一眼……”紀深爵咬住她的嘴唇,突然用力咬她,“哪有什麼不合适,7;150838099433546多在一起就合适了。兩個孩子拴不住,那就生三個,四個……我愛你,你愛我,我們不生孩子幹什麼?”
“紀深爵你敢真來,你敢……我一定切了你……”陸漫漫痛得眼睛一瞪,雙腳亂蹬,“你尊不尊重人啊,你又硬來!你來試試……”
紀深爵停下來了,一臉惆怅地看着她。
“紀深爵你一直不知道我為什麼不開心,你總是強行地摁着我,讓我聽命于你。我一點都不想聽你的命令,我想做自己的事,我有自己的想法。”陸漫漫淚眼婆娑地說道:“還有,我讨厭你身邊有那麼多女人走來走去,讨厭那個趙婧妃,讨厭你媽媽……”
她哆哆嗦嗦地哭,也不怕孩子們聽到了,心裡那麼多委屈排山倒海一般地往外傾洩。
他的手撫上來,覆在她的眼睛上,輕輕捂着。不知道過了多久,陸漫漫覺得手腳都發僵了,嗓子也啞了,紀深爵突然問道:“漫漫你愛不愛我?”
陸漫漫抿緊唇,不肯回答。
如果說不愛,為什麼拼死把孩子生下來,為什麼在看着孩子的臉時不停地想念他?
若說愛他,為什麼又做不到義無返顧,不顧一切,哪怕前面是刀山火海,也願意和他趟下去?
“四年了,還是不會說謊,你的耳朵在發燙。漫漫,如果一點都不愛,也不會拼命把孩子生下來了,對不對?喬年既然能給你換身份,就能幫你解決掉孩子。”仿佛看出她的困惑,他捧着她的臉,小聲問:“你看,既然我們都有這麼點希望,那我們從頭來一遍。你不跑,我也不逼你,我們都改改。”
陸漫漫抿緊唇不出聲。她感覺自己挺好的,好得不得了,沒什麼好改的。倒是他,從來聽不進去她的話,他若要改,就得從頭發絲開始改起。
“你如果真的喜歡傅烨,那我讓你和他接觸
,若你真的要愛上他,我就……把你們一起殺了。”他的俊臉微微扭曲,
“啊……”陸漫漫痛得輕呼,又惱了,“你怎麼能這樣皿腥暴力?”
紀深爵咬了好半天,松開她,苦笑道:“我逗你呢,怎麼會舍得弄疼你……你看看你,從來沒有信過我,對不對?我們在一起也有三個月,我什麼時候真的傷害過你?”
陸漫漫怔怔地看着他,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漫漫,我們從頭開始,嗯?”他捧着她的臉,一字“嗯”拖得長長的,像把小笤帚,掃過她的心裡面去了,掃得每個細細的皿管都癢得要命。
其實愛情這座城裡,倔強和尊嚴都是無用的外殼,撕開之後,恨不能時時親密,恨不能鑽對方身體裡去,合二為一。
所以很多女人遇上愛情之後把理智抛了,哪怕智商八百八的女博士、女聖鬥士、商場女超人,真的跌進愛情裡,也有可能會變成哭哭啼啼的小怨婦,眼巴巴地看着那個讓她迷戀的男人,隻想和他長相厮守。他若對她有一丁點不好,就感覺天要塌了,他不愛她了……
這和性格無關,這就是絕大多數女人的愛情,極度重視,視若生命。但若有一天,這男人傷她徹底,也能決絕到一刀斷底,再不相見。
陸漫漫就是這種人,她謹慎地看着紀深爵,不想點頭,也不想搖頭。
考慮了有半個小時,她才睜開眼睛,用輕不可聞的聲音說:“我會擔任魯瓦圖中國區的執行總經理。”
這就是說要回去了!
紀深爵強忍着撐過這個半個小時,得到這個答案,頓時翻身坐了起來。
“我們可以再試試,畢竟……孩子需要父親。”她頓了頓,繼續說道:“但是确實我們會複合之前,我們分開住,你不要幹涉我的事。我也會尊重你看望孩子們的權利。”
“從頭開始?”紀深爵俯下去,嘴唇緊貼她的唇,喃喃地問。
“哦……”陸漫漫抿緊唇,哼了一聲。
紀深爵一下子就放松了,身子往上拱了一下,吻落在她的額頭上。
陸漫漫以為這次交談要結束了,哪想到這人的吻細密地往下,從她的額起,到她的鼻尖,嘴唇,再到她的脖子,一路往下。
“喂……”她急了,連忙推他,“談完了,你睡沙發去。”
“漫漫,我們四年沒見,整個人都陌生了,我要先和我的漫漫打個招呼。”他摁住她的腰,慢慢往下。
他的手掌很用力,摁着她的手腕不讓她動彈。他的嘴唇很溫柔,從她的心口慢慢往下,停在她的小腹上。
陸漫漫的小腹上還能隐隐看到一些妊|娠紋,交錯着,像開在雪原上的荊棘花。
紀深爵的臉埋在她柔軟的小腹上,久久未動。
“漫漫,謝謝你生下他們。很抱歉讓你難過,沒有陪在你身邊……”過了許久,他的手繼續往下,抱住她已經失去所有力氣的雙月退,沙啞地說道。
陸漫漫猶豫了一會兒,手輕輕地落在他的頭頂,艱澀地說道:“真的,我過得很好。這裡特别自由,我想做什麼就能做什麼。我渴望了這麼多年的,不用看别人臉色的生活,我在這裡找到了。我希望你明白我的意思,我是我,你是你。”
“嗯,好……你是你,我是我。”紀深爵眼底泛起柔光,手掌撫過她的小臉,身子拱上來,捧着她的小臉親吻。
細密纏|綿,從她的眉心開始,慢慢往下,仿若手裡捧的是棉花糖,吻重一點會化掉,吻輕一點會把她吹跑鎊。
陸漫漫推不開他,被他弄得又癢又惱。
“紀深爵,我們剛剛才說好的……”
“是剛剛說好從頭開始,我這不是正按着你的話執行嗎?”紀深爵握着她的小腳,拇指從她的腳底輕輕地揉過。
“好啊,你從頭到腳,你倒是往我腳上來一口啊。”陸漫漫冷笑道。
紀深爵握着她細白的腳,低頭就是一口,正咬在她小腳的一側,用了點力,留下了幾個深深的齒印。
他眉眼含笑,看着她低語,“還有意見嗎?”
陸漫漫真後悔沒一腳在馬桶裡涮涮再來!
對視了片刻,陸漫漫把腳縮回去,小聲說道:“好了,我要睡了。栩”
紀深爵倒下去,環着她的腰,低聲說:“你睡,我看看你。”
“你看着我,我睡不着。”陸漫漫擰眉,扭頭看他。
“那别睡,我們互相看看。”紀深爵又說。
陸漫漫想了一會兒,合上了眼睛。
她困了,再沒力氣和他推推打打,拉拉扯扯,卿卿我我,隻想趕緊睡,睡飽了開始新生活。
四天後,陸漫漫坐上了回程的飛機。這回她的隊伍挺龐大的,安娅一直在照孩子,舍不得她們,加上她家人都在南非,所以幹脆跟着她們一起來中國。兩名助理在陸漫漫向魯圖瓦的請求下,繼續擔任她的左膀右臂。
他們一行人都坐在經濟艙。
兩個孩子頭一回坐飛機,有些緊張,一左一右地緊挨着她,不時好奇地往四周張望。
紀深爵本來給他們都訂了頭等艙,但陸漫漫拒絕了。孩子們的生活費,她會要求他出一半,但是她自己的開支,她自己解決。
魯瓦圖也同行,他要去黎水面見市|長。本來他的座位和陸漫漫的座位挨着,但發現紀深爵這名大管家同行,于是他選擇了升艙,跑去和紀深爵聊天了。
陸漫漫覺得挺好笑的,紀深爵上輩子隻怕是隻狐狸精,桃花旺盛得裝不下,溢到這輩子來了,連法國男人都拜倒在他的西裝褲下了。
“紀先生。”小小淺突然興奮地叫了一聲。
陸漫漫擡頭看,隻見紀深爵一臉鐵青地過來了,彎腰和她同排的一名旅客交談了幾句,那名旅客一臉高興地跟着空姐去了頭等艙。
紀深爵坐下來,扭頭看了一眼陸漫漫,拍拍小小淺的小臉,閉目休息。
“媽媽,紀先生的臉黑黑的……”小小淺捏着自己的小臉,沖着紀深爵做了個鬼臉。
“因為紀先生沒有休息好,我們要倒時差,你們也睡會兒。”
陸漫漫給小小淺泡了牛女乃,又給小小深一本童話繪本。這兩個小東西,一個喝累了就會睡,一個看累了就會睡,不必她太過操心。
等兩個小東西睡着後,她趕緊拿出計劃報告再度細看。明天和黎水的領導見面,她不能出現半點失誤。
她這幾天都在和魯瓦圖談黎水大區公司的事,魯瓦圖之前準備派一名法國人過來,但實地考察之後,決定用中國人。和陸漫漫交談之後,陸漫漫的學曆和資曆都讓他很滿意,于是決定冒險一試,啟用陸漫漫。
愛冒險的人成功率也高,魯瓦圖就是冒險家中的佼佼者,他所投資的項目多是帶有極大風險的,但他眼光獨到,每投必準。
陸漫漫接受魯瓦圖的職位,就能把安德魯那裡的機會讓給傅烨,這也是她考慮的因素之一,傅烨可能比她更需要強有力的風投力量。
紀深爵不時轉頭看看她,眸子裡光芒閃閃。
飛機落地的時候,正是傍晚。
夏季的黎水市,沿路都開着火紅的薔薇花。這幾年黎水發展很快,路上新增了一長溜的花壇,種的全是薔薇。
丁夏茗的廣告牌非常醒目,四年過去,她越來越火了。代言了好幾個一線大牌的香水和化妝品,風頭正健。
陸漫漫收回視線,一手牽着一個孩子,走進了酒店大門。這幾天的開支會由魯瓦圖負責,她已經委托這邊的房産公司給她去找房子了。兩名助理幫她把行李拖上樓,商量了一下第二天的事,都回去休息。
紀深爵的房間在隔壁,放好東西沒過來找她們親近,而是召見他這邊的下屬。
陸漫漫樂得清靜,帶着孩子們洗漱完,給她們講黎水的情況。
“這裡是媽媽的家鄉,有機會,讓你們去看媽媽出生的地方。”她把兩個小東西帶到陽台上,指白山的方向。
“媽媽,你的媽媽呢?”小小淺突然問道。
她的
媽媽啊……陸漫漫想到了林惠,又想從未見過的生母,搖搖頭,“我沒有見過她。”
“媽媽,不要傷心,我可以做你的媽媽,我給你喂飯飯吃。”小小淺踮起腳尖,抱住了她的月退,小手在她的月退上輕輕地拍。
陸漫漫蹲下來,和她蹭了蹭鼻尖,小聲說:“小小淺真好。”
“哥哥可以做你的爸爸。”小小淺得了贊美,驕傲地給小小深下命令,“他可以保護你。”
小小深咧咧嘴,繼續看遠處的燈光。他在觀察對面的高樓,他一向對新事物充滿了好奇心。
“路易絲,秘書長來了。魯瓦圖請你一起過去見見。”安迪敲門進來,低聲說道。
本來市裡按排了人接機,但魯瓦圖想先悄悄看看這邊的環境,所以選擇了悄然避開。沒想到他們還是找到了酒店裡。
陸漫漫親了親兩個小家夥,讓安娅照看好他們,自己換了身幹練的衣服,下樓和魯瓦圖會合。
宴會廳裡起碼站了三十多個人,清一色的黑色訂制西裝,白襯衣,藍底暗花領帶。被圍在正中間的人看上去就是今晚的領隊。
國内做生意就是這樣,人情和關系至上,排場越大顯得越重視。
“魯瓦圖先生,路易絲小姐,歡迎來到黎水。”站在右側的年輕女子上前來,向二人打招呼。
這是安淩!
她一臉錯愕地看着陸漫漫,以至于幾句問候語都頻頻出錯。
四年不見,安淩的模樣變化不大。
“謝謝。”陸漫漫微微擡了擡下巴,轉身向魯瓦圖介紹在場的人。
她的外語一向是強項,當初那樣兵荒馬亂的時候都能湊成一次翻譯,更别提這四年的刻苦磨練後的成果了,絕對主導了全場的氣氛。
一頓熱鬧的握手和寒暄,旁邊閃光燈閃個不停。陸漫漫有點不習慣,偏過頭,躲開了鏡頭。
安淩一直跟在人群後面,眉頭微擰,直直地盯着她看。
“你認識?”有人輕拍安淩。
“嗯……”安淩捋捋頭發,收回視線,在離陸漫漫遠一點的桌邊坐下。
“漫漫?”
又有人輕呼一聲,叫出了她的名字。
陸漫漫回頭看,隻見湛昱梵正一臉驚喜地看着她。
“真是漫漫!原來你這幾年在法國!”他向陸漫漫伸手,目光貪婪地看着她的臉,“四年了,真沒想到今天能見到你。”
“你來吃飯?”陸漫漫一直不太習慣他的自來熟,和他握了握手,一臉疏離的笑。
“我是中方顧問團首席顧問。”湛昱梵笑着說道。
“哦。”陸漫漫笑笑,小聲說:“有空再聊。”
湛昱梵和她身邊的人溝通了幾句,換了座位,挨着她坐下。按理說他隻是名律師,但在座的各人看上去對她都有些忌諱。
“你是魯瓦圖先生的……”湛昱梵看看她,又看魯瓦圖。
“我會負責黎水公司,請多多關照。”陸漫漫笑笑,平靜地說道。
湛昱梵笑得眼睛眯眯,小聲說:“太好了。”
陸漫漫突然看到了他無名指上的戒指,順口問道:“你結婚了?”
“對。”湛昱梵的手指往手收了收,笑着說:“結婚三年了。”
“那還是恭喜你,雖然晚了點。”陸漫漫笑着說道。
“你呢?”湛昱梵馬上問道:“也結婚了嗎?”
“哦。”陸漫漫想了想,點頭。她好像還沒有離婚……
“那一年是怎麼走掉了呢?”湛昱梵有些失望,轉了轉手裡的杯子,又看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