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3章紀總他威武雄壯,你裝得下嗎
陸漫漫被他突然而來的訓斥給吓到了,一隻擡起的腳尖好半天才放下去,秀眉輕蹙地看着他。
其實若他看得見,她也不至于敢在他面前搖頭晃腦,又揮手,又踩腳的。這不是覺得他看不到,被他的琴聲感染,所以有些忘形了嗎?
“膽子挺大,把我的褲子拿給别人?”他黑着臉,把琴蓋一合,站了起來。
“新的,我不會把你穿過的給别人的。”陸漫漫琢磨他是誤會了,媽呀,她又不是變态……
“新的也不行。”他重重哼了一聲芾。
陸漫漫郁悶地看着他,小聲說:“我買還不行?”
“不行!”紀深爵唇角緊抿,陰沉着臉色往裡面走枞。
開什麼玩笑,把他的内衤庫拿給别的女人?她是不是腦子進了水?還是眼裡真的隻有錢?等她吃飯,等了兩個多小時,結果她要把他的内衤庫給别的女人!
陸漫漫也是看人臉色長大的類型,看他此時一臉怒氣的,知道這老虎屁|股扌莫壞了,他真發怒了。
“又不是不給錢。”她嘀咕了一句,回到電腦前面,給買家回話。
“對不起,暫時沒貨。”她不甘心地發了一個淚臉過去。
那邊一直在等着她的回音,得到了答案,也回了一個淚臉過來。
哎!
陸漫漫趴在電腦前,心裡滿不是滋味。到手的兩千塊,飛了!一晚上掙兩千,去哪裡找這麼輕松的事!也怪她老實,為什麼要去和他說,悄悄拿走不就行了嗎?他還差這麼一條褲子嗎?
哎!兩千塊!
她又重重地歎了口氣,關上了網頁,再檢查羅笑的朋友圈,确定她删掉照片之後,開始看新産品的資料。
這些最近剛接手的新産品,她必須盡快熟悉。她現在還沒弄清楚這産品和别家産品的區别,她得自己先清楚和競争對手之間優劣長處,才能去和客戶談。
她工作起來就是拼命三郎,一直看到了十一點鐘,才揉了揉發酸的眼睛,站起來活動手臂。
星辰正亮,陽台上的花香正好。他的水杯還放在鋼琴上,銀亮的杯蓋上有月光在跳動。他種的花是太陽花,特别便宜,特别多見的那種。五彩缤紛的花朵擠擠密密密地開了滿盆,她俯下身,嗅了嗅花的香味。
叮……突然她的手機響了。
這麼晚,還有人打電|話?
她快步走到了沙發邊,從一大堆文件下面拿出了手機。
上面顯示的是陌生号碼,沒由來的,她的心一陣激動,是不是媽媽打過來的?
她盯着手機閃動的屏幕,開始猶豫,聽到林惠的聲音後,是要用冷冰冰的語氣對她,還要用滿不乎的語氣呢?
鈴聲不響了!
她的呼吸急了急,手指飛快地摁開了來電記錄,懸在那個号碼上方,想落下去,卻又不敢、不甘心!
叮……
手機又響了,她的手指立刻就落在了接聽鍵上。
“哈哈,陸漫漫你舍得接電|話啊,你在哪裡,我來接你,我們去吃東西去。”一把爽朗的笑聲傳了過來。
陸漫漫楞了一下,這是……傅烨?
“沒空。”她又失望又生氣,手指用力往屏幕上戳,想挂斷通話。
她太激動了,手指戳歪了,沒能挂斷,把揚聲器給戳開了。
“陸漫漫,出來嘛,我等你,我帶你吃好吃的。”傅烨大咧咧的聲音沖過了薄薄的手機,滿屋子地亂撞。
陸漫漫趕緊關掉了揚聲器,然後挂掉了電|話。傅烨再打過來,她就直接挂掉了。本來想把他拖進黑名單的,但想想,若以後……要問林惠的事呢?
她挂了四次之後,傅烨不打了,發了條消息給她。
“小漫漫,我會把你裝到我的魚缸裡的,等着!”
陸漫漫把短信删掉,把手機一丢,又拿起了資料看。
她真是自作多情了,林惠說不定根本沒有告訴過傅晉寶有過一個女兒,說不定還裝着未婚的身份,嫁進了傅家。她的突然出現,對林惠來說,隻會是驚吓,不是驚喜。
房間裡靜了,隻有她翻動文件的沙沙聲。
但她再也看不進去了,抱膝坐了會兒,心酸得想尖叫。
有媽生,沒媽疼,這種辛酸不是人人都能體會到的。就連紀深爵也不見得能體會得到這種感受,畢竟他和他媽媽的感情很好,互相叫大寶貝,小寶貝……
從大伯家出來之後,她生活得很艱辛,直到大學畢業,大伯才把所有的錢交給她。仔細想想,韓淩雖然騙了她,但是和韓淩談戀愛的時候,還真的過得挺平靜的。那是她人生中第一次談戀愛,她傻傻地、蠢蠢地投入了所有的認真,風平浪靜的,也算過得不錯。
怎麼突然間她平靜的天空就烏雲密布了呢?
她一直坐到了一點鐘,趴在沙發上睡着了。
紀深爵的房門緩緩打開,客廳一角黯淡的光落在他的眉眼上,給他原本鋒利的眼神變得柔軟了幾分。他凝視了她一會兒,慢步走了過去,收好沙發上鋪滿的資料,把她抱起來,輕輕地放在沙發上。
她睡得很沉,長睫毛上染着濕意,疲憊地合着。
紀深爵彎着腰,手指順着她的臉頰緩緩勾過,落在她的鼻尖上,輕輕地摁了摁。
她沒動,光線在她的眼下投下一層淡青色,随着她漫漫的呼吸,微微動了一下。
他走到沙發一角,打開了她的大皮包,拿出她那個雖然已陳舊,卻擦得幹幹淨淨的錢包。于湛年把她的獎金拿去銀行換了之後,直接存進了她的帳戶裡,現在隻有薄薄幾張綠色的鈔票躺在裡面。
紀深爵走到酒櫃邊,打開了一隻酒盒,從裡面抓出一疊錢,順整齊了,放進了她的錢包。
房間裡這麼靜,除了兩個人的呼吸聲,再不聞半點聲響。
靜得,讓人心安,滿足。
陸漫漫揉着發痛的眼睛,打出錢包,準備付早餐錢。
咦,怎麼這麼厚實?她楞了一下,飛快地打開了錢包。裡面厚厚一疊可愛的粉色鈔票,差點沒讓她覺得自己眼瞎了。
哪裡來的錢?這錢包會生錢了?它自己修成了點金術?
“姑娘,要不要啊?”老闆遞過她要的千層餅,不耐煩地催促她。
陸漫漫趕緊付了款,咬着餅,舉着豆腐花往公司趕。她隐隐猜到,這錢是紀深爵給她放的。
紀深爵,他為什麼給她錢?
紀深爵,他是不是真的喜歡她?
怎麼可能呢?她搖了搖頭,幾大口把餅塞進了嘴裡,然後從包裡翻出一盒口香糖,飛快地嚼了幾下。
走進公司的大門,她發現今天衆人看她的眼神有些不一樣。尤其是從前台走過去的時候,四名前台姑娘朝她看一眼,飛快地湊到一起笑去了。
“怎麼了?”她停下來,打量了一下自己的衣着,應該沒什麼問題吧。
“陸漫漫,你的追求者,今天給你送了好多花。”前台美人朝她招手。
“啊……”陸漫漫楞住了。
湛昱梵,還是紀深爵?
她快步走進了辦公室,隻見同事們都圍在她的桌子看。她快步走過去,用包拍開了衆人,看向她的桌子。
好家夥,給她送了滿滿一桌子的仙人掌!都是巴掌大小的小盆子,一眼掃去,起碼三十盆!
“誰幹的?”她冷着臉,打量四周。這些人有完沒完,成天找她麻煩。
“有卡片啊。”于湛年站了起來,朝她這邊指。
陸漫漫從仙人掌花盆間隙裡拿到了粉藍色的卡片,上面龍飛鳳舞的寫着一行字。
“仙人掌小姐,中午請和我吃飯,不然我會到公司門口大喊你的名字。”
落款是一張笑臉。
陸漫漫馬上就想到了傅烨!
“真讨厭。”她從包裡拿出手機,找到了昨晚的通話記錄。
傅烨仿佛知道她會發火,一接通了,直接是一頓爽朗的笑,笑得她有種想捏死他的沖|動。
“有别人哦,一起來吧。這飯,是别人讓我請的。”
“誰?”陸漫漫的火氣頓時就淺了幾分。
“你來了就知道了,地址在卡片背面。我要開會,中午見,仙人掌小姐。”
傅烨挂斷了通話,留給她一顆七上八下,不得安靜的心。
“那個,客戶調整的事,我還沒給你說。紀總的意思是,怡昌不要了,我們全力攻新客戶。另外,你隻管内勤,不要管外面的事。”于湛年把她叫過去,慢條斯理地說道。
“啊……那我工資怎麼辦?”陸漫漫傻眼了。不做銷售,隻拿死工資,她會餓死的。
“先這樣吧,紀總交待了,我不能給你安排了。”于湛年擰擰眉,埋下了頭。
陸漫漫回到座位上,拿出錢包開始數錢。
紀深爵給她包裡放了五千三百塊,她這小錢包差點沒撐破。她還是第一次在錢包裡放這麼多錢呢。
這錢,是要?還是退回去?
同事們都出去了,她一個人趴在桌子上,裝訂材料。
仙人掌被她統統丢去了後面的小平台,卡片被她撕得粉碎,丢進了垃圾筒。
中午去不去?她很惆怅!她猜,請她吃飯的會是林惠吧?
“漫漫。”于湛年叫了她好幾聲,見她一直不動,于是走過來,拍了拍她的桌子。
“怎麼了?”她擡頭看向于湛年,小聲問道。
“我今天要見大客戶,你去趟沉默那裡,把這份文件交給他。不要害怕,交給門口的人就行了。”于湛年把手裡的文件袋給她,低聲說道。
陸淺
淺把文件袋接過來,猶豫了一下,小聲問:“你還自己做嗎?”
“緩緩再做。”于湛年笑了笑,拎着公文包往外走。
陸漫漫環顧了一眼空蕩蕩的辦公室,聳了聳肩,繼續幹活。
“漫漫……”羅笑沖了進來,一把摁住了她的肩,大叫了她一聲。
“哎呀,你吓死我了。”陸漫漫捂着心口,瞪了她一眼。
“漫漫,你給我說實話,你們兩個是不是已經實戰過了?不然怎麼能拍到那樣的照片?”羅笑笑眯眯地問她。
“少胡說。”陸漫漫用力捂住了她的嘴,責備道:“你别沒心沒肺的,還嫌我名聲不臭啊。”
“我不會胡說的,但是說實話啊,湛昱梵和紀總比呢,我建議你選紀總。你想啊,你笨,他瞎,這不是正好一對嗎?”羅笑又嘎嘎地大笑了起來。
“滾!”陸漫漫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羅笑掩着嘴,笑彎了腰,湊到她耳邊說:“紀總厲害吧?我看他挺威武雄壯的嘛!我看你骨架子這麼小巧,裝得下不?”
“你還說!我們沒有!”陸漫漫的臉脹得通紅,跳起來就擰她的嘴。
“看你這樣子,一定有!”羅笑不信。孤男寡女住在一起,若沒有,那不是男人有病,就是女人癡傻!
“羅笑,我就算和湛昱梵有,我也不能和他有啊。”陸漫漫急了,開始口不擇言。當人動了真心的時候,就會拼命掩飾,怕讓人窺穿了她的小秘密,讓她招人笑話。
辦公室門口有拍門聲,兩個正擰在一起的女孩子一起往外看了過去。
丁夏茗站在門口,抿着嘴,沖着陸漫漫笑。
“丁小姐。”羅笑眼睛一亮,跳了起來,熱情地向她打招呼,“丁小姐,聽說你們劇組還差群衆演員,你看我行嗎?”
她在丁夏茗轉了一圈,期待地朝她看着。
“好啊,我還想請漫漫一起去呢。”丁夏茗雙手背在身後,腳步輕快地走了過來,腦袋一歪,朝陸漫漫看着。
陸漫漫連忙擺手,小聲說:“我不行,讓笑笑去吧,她又漂亮又大方。佐”
“沒問題。”丁夏茗爽快地點頭,笑臉轉向羅笑,“你現在就去劇組,就說我要你的。”
羅笑一跳三丈高,樂得合不攏嘴,“太好了,謝謝你丁小姐。哎,我可不是想出名啊,我就是覺得很新鮮。以後我老了,我還能在我兒子面前吹噓幾句,你老媽我年輕的時候還和大明星一起演過戲。渤”
“快去吧,你說,我說讓給個有台詞的角色。”丁夏茗朝她擠了擠眼睛,活潑地笑道:“這樣你以後更能吹了。”
“漫漫我去了啊,丁小姐,太謝謝你了。”羅笑腳底踩了風火輪,嗖地一下就竄出去了。
“丁小姐有事嗎?”陸漫漫給她拖了把椅子過來,小聲問她。
丁夏茗朝她指了指,笑道:“人精,你就知道我找你有事。”
她精嗎?陸漫漫的就是少了一根精字弦!而且丁夏茗突然找過來,不是找她有事,難道真能聊天啊?誰能笑眯眯地和情敵聊天?
陸漫漫笑笑,輕聲說:“有什麼事,說吧。”
“你和三哥,真沒那個吧?你是真的不喜歡我三哥吧?”丁夏茗眼睛瞪圓了,朝她面前俯,死死地盯着她的眼睛看。
陸漫漫喜歡嗎?她現在真不知道喜歡不喜歡!她隻知道,她有點害怕,還有點期待。有點彷徨,又有點雀躍。她不敢動感情,但紀深爵卻總在她後退的時候,用他的手指拉住她心髒上的那根弦,往他面前拽。并且每次都拽得那麼及時,那麼準狠。
“陸漫漫,你喜歡三哥?”見她不動聲色,丁夏茗的臉色變了變,語氣緊張起來。
“反正不讨厭。”陸漫漫決定實話實說,也算給自己留條後路。她在想羅笑的話,她笨不要緊,反正紀深爵瞎呀……
“那……那你想怎麼辦啊?”丁夏茗更緊張了,雙手擰着裙子,欲言又止地看着她。
“我不知道啊。”陸漫漫一攤手,無奈地說道:“順其自然吧。”
“你想和我競争?”丁夏茗垮下了小臉,不是兇狠的那種,而是可憐兮兮地、很焦慮的那種。
“丁小姐,我甯可他不喜歡我呀,我們之間差距太大了。而且,我覺得你還是在他那裡多下功夫吧,打動了他,别人都不成威脅了。”陸漫漫斟酌了半天,盡量讓自己的話聽上去沒有敵意。
丁夏茗朝她看了好一會兒,聳了聳肩,“雖然知道你沒什麼惡意,這話也有道理,但我還是很不爽。行了,我就直說吧。我晚上想到他那裡去,你今天晚上晚一點回去……最好不回去,可以幫我這個忙嗎?”
陸漫漫心裡立刻響起了偌大的一聲:“不可以!”
丁夏茗看了看她的臉色,繼續說道:“說實話吧,我們在一個院子裡長大。他的眼角膜,也是我病逝的大哥移植給他的。我大哥二哥從小和他在一起,那是能穿一條褲子的兄弟。我想當明星,演電影,他立刻給我找門路,這也說明我們三個的感情好。但壞就壞在這感情好上面,他隻拿我當妹妹!你知道嗎,我自打懂事起就想嫁給他,好不容易等到現在,覺得配得上他了,才敢開這個口。”
“陸漫漫,你有沒有這樣愛過一個人,睜開眼睛、閉着眼睛,每一吹呼吸,你都在想他。如果沒了他,這世上也沒什麼可以讓我露出笑臉的事了,就成了行屍走肉。陸漫漫,我就是這樣愛他。我希望你給我一個機會,成不成,我都能接受。萬一就成了呢?我有了愛人,你也不必晚上照顧他,可以去尋找自己的真心伴侶。萬一不成,我也就放棄了,你想喜歡就喜歡,沒關系的。”
丁夏茗很真誠,而且丁夏茗的話很有道理。萬一紀深爵就是憋壞了,才會對她動了绯色的念頭呢?若丁夏茗今晚成了,她也就不必受這些煎熬了吧?
陸漫漫低垂着山水畫卷一般的美麗眉眼,一動不動地坐着,想了好久好久,久到丁夏茗急得連連推她了,她才輕輕地點了點頭。
“好吧,我今晚盡量……不回去。”她擡頭看向丁夏茗,很勉強地說了一句。
“我就知道你會幫我的,人的眼睛不會騙人!陸漫漫你是一個好姑娘,和她們傳言的不一樣,是真好!若我成了,我會重重謝你。”丁夏茗跳了起來,用力抱了她一下。
其實陸漫漫當時就後悔了,為什麼要答應呢?她這笨蛋配上紀深爵那瞎子也行啊,她也可以去試一試啊……為什麼就要答應丁夏茗,為什麼要當好人呢?當好人這麼累,當壞人才痛快啊。想搶就搶,想占就占,想怎麼着怎麼着……
看看這世道,壞人才會活千年!好人做一點虧心事,立刻會睡不着覺吃不下飯,認為自己毀滅了全地球的人類,不得病才怪!壞人才不這樣想,壞人搶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享受完了,心安理得地繼續搶别的……
“我走喽!”丁夏茗沖她揮揮手,邁着輕快地步子往外走。
“……”陸漫漫長長地吐出一口氣,心情複雜地盯着錢包看着。
于她來說,紀深爵是一杯葡萄酒,她想去嘗,甚至想滑進葡萄酒汁裡,一直溺在裡面!哪怕他給的世界是虛幻的,但隻要當時有琴聲,有星星有太陽花,她也願意。
但她又怕,怕喝下這杯酒,她就醉死了……
她猶豫了好一會兒,鼓足勇氣拔通了他的号碼,想幹脆地問問他,為什麼要給她錢。
若他說…就是想給她,她就問他,是不是真喜歡她。若他說喜歡……那她也努力一把吧。
号碼拔出去之後,響了好久,終于有人接聽了,但傳來的卻是女人的喘|息聲……
她楞了幾秒,分辯出了這種喘息聲是什麼時候才會發出來的!她臉一紅,趕緊挂上了,把手機往桌上一丢,雙手背在身後,死死地盯着手機看着。
紀深爵,他大白天的就敢做這種事啊?虧得她還怕他憋壞了!
她突然很生氣,看吧看吧,這就是男人!男人就是隻想和女人去床上的生物!紀深爵缺的是光明,不是女人。
她努力平靜了一會兒,把那沒裝好的文件用力往抽屜裡一塞,背上包就走。她要先去替于湛年給沉默送文件。
管他壓着誰呢!
走出公司大門的時候,她突然感覺到心髒有些不舒服。想喜歡又怕喜歡,想喜歡又不願意讓喜歡的情緒冒出來,這種惆怅讓她難受。她走了一段路,忍不住捂着心口想,這磨呀磨呀,心髒裡會不會生出一顆珍珠?
健身房。
紀深爵做了一百個俯卧撐,跳了起來,接過了劉哲遞上來的手機。
“誰碰過手機?”他擰眉,轉頭掃了一眼劉哲。
“不知道呀,一直放在桌子上,沒人碰過吧,也沒有人敢碰您的手機。”劉哲連忙說道。
紀深爵的手指滑過屏幕,擰了擰眉,一言不發地走到了窗台前,手指勾開了窗簾,往外面看了一眼。
“許小姐拿回了您這個月的藥。”劉哲跟過來,低聲說道:“另外,丁小姐定好了台,今天丁先生會到,你們一起共進晚餐。”
“丁振南過來了?”紀深爵把手機貼到耳邊,看着她緩聲問道。
“對,他中午的飛機,來參加後天的全國拳擊比賽。”劉哲低聲說道。
紀深爵手指一松,窗簾落回原處,握着手機走上了跑步機。
他每天都要健身一個小時,讓自己保持充沛的體力。汗水從他結實的肩頭往下滾,白色的運動衫已經濕透了。
“那我先出去了。”劉哲微微欠身,快步離開了健身房。
紀深爵又拿起了手機,打開了微信,點開了陸漫漫的頭像,打了過去。那邊用最快的速度挂斷了,讓他有些莫名其妙。轉念想了想,或者是在談事,于是他改發了條語音過去:“晚上一起吃飯。”
那邊很快就回消息了,她微微有些氣喘的聲音從手機裡傳出來,“我要去看大伯父,今晚不回來。”
大伯父?紀深爵擰了擰眉,把手機丢開,将跑步機的速度調快,穩步跑了起來。
陸漫漫讓計程車在路邊等着,自己一溜小跑沖過了小樹林,按響門鈴,把文件袋舉到了攝像前晃了晃。
裡面響起了腳步聲,她退了兩步,凝視着大門。
這個沉默可能是黎水市最讓人好奇的人物了,還偏偏和她的好閨蜜一個名字,更加讓她好奇心如同小鹿一樣在身體裡亂撞。
門開了,那個高個子女人走了出來,抱着雙臂上下掃了她一眼,冷着臉向她伸出手,“于湛年怎麼不來?”
“他有點事。”陸漫漫微微歪過腦袋,往她身後看。院子裡停着一輛黑色的布加迪,車牌被貼住了。
“還有事?”女人順着她的視線看了一眼,腳步一挪,擋住了陸漫漫的視線。
“想請沉默先生出手幫忙,一定要有銅鑰匙嗎?”陸漫漫好奇地問道。
“你有嗎?”女人擡了擡下巴,高傲地問道。
“沒有。”陸漫漫搖了搖頭,沖她笑笑,轉身往來時的林間小道走。
今天天氣不好,陰沉沉的,所以林子裡光線很暗。風從林子裡穿過的時候,吹得樹葉嗖嗖啦啦地亂響。
背包裡的手機叮當地響,她拿出來看,傅烨打過來了。
現在已經快一點了,她壓根就不想赴約。林惠那裡,她覺得還是算了。她有了自己的家,她也長大成人,過了需要母親的年紀了。
她接過電|話,清了清嗓子,嚴肅地說:“傅先生,我不會去吃飯的,仙人掌我會退給你,自己留着好好欣賞。”
“真生氣啦?仙人掌防輻射。現在你們女孩子不都喜歡養這些小盆栽嗎。”
“人家那是多|肉植物,你這是仙人掌。”陸漫漫沒好氣地說道。
“都一樣,反正都栽在小盆子裡。快出來吧,我在OT門口,給你五分鐘時間,五分鐘之内不出來,我就要拿着喇叭大喊了。”
7;150838099433546“願意喊就喊。”陸漫漫直接挂斷了電|話。對于有些公子哥,就是一點顔面都不能給他們留,不然就會得寸進尺,真以為天下女人都會給他們投懷送抱?
傅烨飛快地發了兩條消息過來,嬉皮笑臉地道歉,“我和你開玩笑,沒别的意思,我就是想知道你和大嫂啥關系,你看,你也不想她常被我哥打吧?大嫂其實對我挺好的,這些年很照顧我,我就是想為她做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