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6章越是野馬,越想馴服
陸漫漫手指搖了搖,笑着說:“就這樣,爬下來,走出去。”
湛昱梵眉眼舒展,低聲說道:“總之,沒事就好,這幾年紀總一直在找你。如果看到你和普瓦圖一起回來,他一定會很高興。”
“可能吧。”陸漫漫點點頭,岔開了話題,“你太太是做什麼的?”
“她休息,當太太。”湛昱梵輕描淡寫地把她的問話推開,凝視着她的臉,微笑着說:“幾年不見,感覺你變了一些。鎊”
“是嗎?”陸漫漫笑笑,不知道怎麼把話題進行下去了。她不是人來熟那種,能聊得熱火朝天的一定是和她關系很好的人。幸好普瓦圖需要翻譯,她很快就找到借口,坐去了普瓦圖身邊,給他做翻譯去了。
湛昱梵舉起酒杯,隔着豔紅的酒汁看她,唇角勾起了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
“怎麼,又把你這顆不安份的心給勾起來了。”安淩在他身邊坐下,腳尖在他的月退上輕輕一踢。
“呵……”湛昱梵長眉輕揚,放下了酒杯,低聲說道:“她一直很勾|人。栩”
安淩的臉色有點難看,盯着陸漫漫看了一會兒,不滿地說道:“我看不出來。”
“男人和女人看人的角度不一樣,”湛昱梵嘴角牽了牽,站了起來,“女人的漂亮也分兩種,浮在臉上的,還有從骨子裡鑽出來的。你前,她後。”
“你……”安淩氣得又往他月退上踢了一腳,挺重的,“你太過份了。”
“行了,你今晚好像不是來找我的,去忙你的。”湛昱梵看也不看她,擡步往外走去。
“你去哪裡?”安淩連忙起身,急聲問道。
“去吸根煙。”湛昱梵擺了擺手,從口袋裡拿出了煙盒。
沿路都有人向他打招呼,态度恭敬謙遜。這四年他已經成了黎水炙手可熱的人物,明裡是律師,私底下參與了很多大項目,呼風喚雨,威風八面。
走到門口,他扭頭看了看陸漫漫,她正和普瓦圖低聲耳語,暖光落在她的側臉上,輪廓完美得不像話。
“湛律師。”助理走過來,小聲說道:“剛打聽到了,她是和紀深爵同機回來的,還生了一對雙胞胎。現在紀深爵正帶着兩個孩子在街對面吃棉花糖。”
“哦?”湛昱梵眉頭擰了擰,低聲說道:“她居然還給他生了孩子,真是腦子進了水了。”
助理見他變臉,不敢出聲,連忙讓出了路,指着街對面的方向說道:“現在還在那裡,要去看看嗎?”
“有什麼好看的,掃興。”湛昱梵黑着臉說道。
“是。”助理唯唯諾諾地點頭。
“行了,盯着點,别讓他壞我的事。”湛昱梵低頭,叼着煙,黑色的打火機啪地一聲點着了煙,慢步往樓道盡頭露台的方向走。
助理跟在他的身的事,小聲說:“那明天……”
“明天我不去了。”湛昱梵唇角咧了咧,眯着眼睛說道:“我要親自參加明天的第一輪談判。”
助理了然地點頭,“那我去準備。”
煙燒至一半,他撣撣煙灰,扭頭看向宴會廳的方向,低聲說道:“你覺得她為什麼回來?”
“可能……因為和紀深爵又搞到一起了?”助理猶豫了一下,不确定地問道:“紀深爵挺迷戀她的。”
“呵……”湛昱梵冷笑,漠然說道:“還沒馴服,當然有吸引力。陸漫漫就是一匹小野馬,看上去溫馴好親近,其實一身是刺。拔她刺的過程一定很爽。”
“對,她一定逃不過您的手心,乖乖地為您拔下刺。”助理連忙拍馬|屁,見他臉色好看了一點,小心地提醒道:“對了,太太提醒您今晚要早點回去,要商量一下她家老太太壽宴的事。”
“理她呢,說我陪法國客人喝醉了。”湛昱梵不耐煩地說道。
“您已經四天沒回了,市長也會過問的。”助理又說。
湛昱梵摁了煙,不屑一顧地說道:“讓他問,現在沒有我,他什麼事也幹不成。”
“那我就說您喝醉了。”助理不敢再多嘴,連連點頭,識趣地走開。
湛昱梵又點着了一根煙,但是沒吸,舉在手裡,看着淡白的煙霧在眼前散開。盛夏的晚上很悶熱,發燙的風吹過來,讓他有些呼吸困難。他擰擰眉,把煙丢了,轉身想進去。
“怎麼,害怕了?”安淩抱着雙臂過來,挑釁地說道:“看你這一臉驚慌的樣子,難道當時索道車的事是你做?”
“少胡說八道,管好你的嘴,不然就滾出黎水。”湛昱梵臉色一沉,不客氣地訓斥道。
安淩臉色一變,勉強擠出了一絲笑容,扭着腰過來,抱住他的手臂說道:“好啦,是我的錯,我隻是和你開個玩笑。”
“走開。”湛昱梵掀開她的手,嘲諷道:“你這雙手抱過多少男人了?少在我身上碰來碰去。想發财,我給你指路,想别的事,最好去照照鏡子。”
安淩的臉色難看極
了,恨恨地喘了幾聲,難堪地說道:“我可沒别的意思,隻是想讓你幫忙。現在所有的大項目都有你把持着,你點頭才能通過。你讓我找方處|長有什麼用呢?他還是得請示你。”
“行了,看我心情。”湛昱梵掃她一眼,大步往回走。
“湛昱梵,不能太橫了。這兩年,你在我們安家也搜刮了不少走了,何必要弄得大家這樣難看?”安淩惱火地說道。
“沒有我,你們安家早就成了一堆爛狗|屎。”湛昱梵頭也不回地走了。
“真是過份!”安淩氣得發抖,卻無可奈何,跺了幾下腳,又堆起笑臉回宴會廳。
陸漫漫這時候也出來透氣,她快被那些恭維話弄得不知所措了,也虧得這些人臉皮夠厚,才能把普瓦圖誇成史瓦辛格,貝克漢姆……普瓦圖的模樣實在就是一個普通的法國小個子男人而已!她沒敵得住這些人的敬酒,再三推辭,還是喝了兩杯紅酒。她這幾年幾乎沒碰過酒,頭一回一喝就是兩杯,現在整個人都燒得厲害,恨不得馬上泡進冰水裡才行。
“小心。”湛昱梵見她出來,大步過去,殷勤地伸出雙手扶了她一把,溫柔地說道:“你喝多了,要不要我給你叫一杯醒酒茶?”
“沒事,吹一下風就好了。”陸漫漫縮回手,伸了個懶腰,慢步往露台走。
湛昱梵眼睛一亮,緩步跟在了她身後。
“湛律師,我剛聽裡面的人說了,你娶了市長的千金,真是有本事啊。”陸漫漫扭頭看看他,笑着說道。
“家母催婚,而且太太為人也溫柔賢惠,我們很合得來。婚姻就是兩個人過日子,男才女貌這種事都是童話,我隻求家庭和睦溫暖。”湛昱梵雙手背在身後,緩聲道來。
“對,對……”陸漫漫拍拍臉頰,笑着說:“婚姻就是要和睦。”
“普瓦圖先生對你還好吧?法國男人都很浪漫是嗎?”湛昱梵走近她,笑着問道。
“他……”陸漫漫怔了一下,笑道:“哈哈,他挺好的,非常好。”
“那就好。”湛昱梵眯着眼睛笑,雙手做了個拳擊的動作,“那他和紀深爵見過了?兩個人沒打起來嗎?”
“當然沒有,普瓦圖也很喜歡紀……深爵,他們相處很好,很聊得來。”陸漫漫故意逗他。
“這樣啊,那真是有趣的場面……”湛昱梵敏銳地捕捉到了她念出紀深爵名字時的那一秒停頓,笑得像隻老狐狸。
“嗯,有趣。”陸漫漫停下腳步,看向遠處的深山,那就是當初索道車掉下來的地方。她的笑容淺了淺,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那裡。
“怎麼了?”湛昱梵小聲問道。
“困了,你幫我打聲招呼,我先上樓休息。”陸漫漫沖他揮揮手,擡步往電梯的方向走。
“好好休息,我會照顧好普瓦圖先生。”湛昱梵雙手背在身後,紳士十足地過來替她摁開了電梯門。
陸漫漫沖他擺擺手,大步走進了電梯。
安娅已經帶着兩個孩子睡了,她腳步蹒跚地進了浴室,擡頭看着鏡子發怔。酒精在她胃裡燒得厲害,仿佛打個飽嗝都能吐出酒泡泡來。她從來都沒想過要做女強人,她隻是想有能力過得再好一點。八面玲珑的女強人,真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得來的啊。這時她的手機響了,是個陌生号碼發來的消息:小心湛昱梵。
“他?”她擰擰眉,給這号碼回拔了過去。
那邊已經關機了。
“我剛回來,誰這麼快就知道我的号碼了。”她盯着消息看了好一會兒,把手機丢開,幾把月兌下了衣服,隻穿着一身黑色的内|内,擰開了水龍頭,掬了把涼水往臉上澆。
水花從她的臉上往下淌,有一些澆到了她的月匈口上,晶瑩剔透地往下落。
“喝多了。”紀深爵靠在門框上,手裡端着一杯茶輕抿。
“你怎麼在這裡?”陸漫漫關上水,扯下水龍頭,瞟了鏡子一眼栩。
“我晚上陪小小淺和小小深,”紀深爵慢吞吞地走過來,把茶杯遞給她,“白山的茶,你應該很久沒有喝過了,嘗嘗。”
“對不起,我真是天天喝。你不知道現在網購很方便嗎。”陸漫漫推開茶杯,快步往外走。
“哦。”紀深爵跟過來,視線停在她雪|白的腰肢上,沉聲道:“我今晚要住在這裡。”
“一邊去,我沒精神和你說話。”陸漫漫借着酒勁,用力揮了揮手,踢掉拖鞋,直接撲到了床上。
“你喝醉了。”他走過來,手指順着她的肩往下滑,停在她鼓鼓的心口,輕輕摁了摁,“你喝醉了就越發地橫。”
“我本來就不溫柔,你強迫我溫柔的。你不就是喜歡溫柔的女人嗎,你看看你那些爛桃花。”陸漫漫掀開他的手,翻了個身,困倦地說道。
“那你喜歡什麼樣的男人?”紀深爵順口問道。
陸漫漫睜了睜眼睛,喃喃地說道:“紀深爵,我好累,真的。我先睡了,你自便。出去把門給我鎖好,不然别人把你的孩子抱跑了,我會和你同歸于盡的。”
“不用同歸于盡,同睡就行了。”紀深爵把茶杯放下,給她蓋好被子,往她身邊一躺。
“不要臉……你怎麼這樣子的……你等着,我會證明給你看的,讓索道車掉下來的人……”陸漫漫含糊不清地罵了幾句,睡着了。
她本來就在倒時差,還強撐着跑去應酬了一場,沒當場罵那些大老爺們不懂事已經是給了那些人大面子了。
“睡。”他的手伸過來,在她的臀上輕拍。
這招很管用,她很享受,輕輕地拍打,讓她很安心,不一會兒就陷入沉睡。
“看你橫多久,再橫能橫過我?讓你先翹幾天尾巴,橫豎都是我的人。”他翻了個身,把她緊緊地抱住,唇角勾着一抹驕傲的笑。
普瓦圖上樓時已經十一點了,他疲憊不堪地扯掉領帶,罵了幾句,也往沙發上一倒,不想動了。
嘀嘀……
他的手機響了。
聽到這熟悉的聲音,他立刻一個鯉魚打挺,跳起來去拿手機。
“普瓦圖先生。”那邊傳來了熟悉的聲音。
“哦,是你。”他揉揉額角,坐了下來。
“大老闆指示,明天的談判半步也不要讓。”
“知道了,請大老闆放心。”他點點頭,一臉嚴肅地說道。
“你在黎水停留七天再走。”對方又說道。
“是,知道了。”普瓦圖連連點頭。
他去年一次投資失誤,差點跳樓自盡。有名神秘的大老闆聯絡上了他,收購了他的公司,條件是他依然擔任公司總裁,而且不向任何人透露收購的事。到現在為止,他甚至沒有見過對方。隻是每個月,對方都會給他安排一些事,包括這次在黎水的大手筆投資,都是大老闆的意思。
“到底是什麼人,這麼厲害。”他擰擰眉,把手機放下,自言自語道:“如果要常常這樣喝酒的話,别說七天,七個小時我也不想留在這裡。”
他把手機來電删掉,檢查了一下門鎖,精疲力盡地往沙發上一倒,再也不想動彈一下了。
陸漫漫又起晚了,昨晚的酒精這時候才顯出她的威力,她一點也不想動彈。
睜開眼睛,手往旁邊一搭,碰到了紀深爵滾燙的月匈膛。她撫了撫額,扭頭看向他。
他閉着眼睛,薄唇輕勾,“早安。”
“這是我的床,以後别這樣。”陸漫漫頭痛地說道。
“我征求過你的同意了。”他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說道。
“撒謊。”陸漫漫沒好氣地瞪他,他還真欺負她不能喝酒,以為她什麼都不記得嗎?
“真的征求過,你忘了。”紀深爵翻了個身,捏住她的鼻子輕輕搖,“漫漫小豬,一孕蠢三年,你一次生兩個,加倍蠢。所以你不記得昨晚的事了。”
“你真是……”陸漫漫哭笑不得地看着他。
他以前有這樣無賴嗎?他以前是超級霸道無禮的類型!現在倒好,超級霸道無禮再加上無賴!
“漫漫小豬,今天帶你們去黎水各處轉轉,”他松開她的鼻子,坐了起來。
陸漫漫也跟着坐起來,捶打着脖子,搖頭說道:“不行,今天要開始工作。安娅會在酒店照顧她們兩個,下午我會帶她們去走走……如果你有時間,可以替他們找一家幼兒園嗎?小小深可以去,小小淺暫時還不行。”
“不必找,建一個好了,有小朋友一起玩,還能讓人專門照顧小小淺。”紀深爵平靜地說道。
陸漫漫拍額頭,做人做到這樣财大氣粗,也真是爽!
“你有錢,你随意。”她這時才發現自己身上隻有小内|内,于是趕緊抓住枕頭擋在身前,快步往衣櫃前走。
紀深爵已經穿整齊了,她還在衣櫃前挑來挑去。
今天第一次參加這樣重要的談判,所有的細節都不能出錯。她的職業套裝多是黑色,感覺太沉悶。挑了半天,還是穿了一身黑色。不過加戴了一條珍珠項鍊,長長地垂到心口上。
她的手指上光光的,戒指八百年前就被她賭氣扔去塞納河了。
紀深爵的手指上,戒指還在。他盯着她的手指看了會兒,轉開了頭。
這時候陸漫漫自己拿了枚珍珠戒指戴上了,這些年來擋桃花,全靠她買的這些戒指。不然,就她這副嬌模樣,行走在各大公司和老闆中間,不知道得多出多少桃花債。
“路易絲。”
小小深和小小淺手拉手進來了,看到兩個人都在,立刻樂了,都往紀深爵的身上撲。
“紀先生,我們今天去哪裡玩?”
“去公園怎麼樣?”紀深爵笑着抱起了小小淺。
“你隻抱妹妹。”小小深難得地吃起了醋,不高興地走到一邊。
“誰讓我是妹妹呢。”小小淺沖他皺鼻子,樂呵呵地說道:“不然,我們換換,你也能當妹妹呢。可以穿公主裙,還能戴蝴蝶結。”
“我才不當妹妹。”小小深嘟嘴,拉住了陸漫漫的手。
“你們兩個乖乖的,媽媽今天要去工作,下午陪你們好嗎?”陸漫漫彎下腰,小聲問道。
“才不好。”小小深和小小淺一起抗議起來。
“乖,晚上媽媽帶你們去河邊放小|船。”陸漫漫抱着小小深親了幾下,放下他就走。
“讓路易絲去工作,我們去公園。”紀深爵一手抱住一個,大步往外走。
“哇,紀先生是大力士。”小小淺和小小深驚呆了,用力鼓掌。
“嗯,還能把路易絲背在身上。”紀深爵笑眯眯地說道。
陸漫漫扭頭看了一眼,關上了門。
普瓦圖已經在車裡等她了,陸漫漫不好意思地打了聲招呼。
“不好意思,遲到了。”
“以後不可以了。”普瓦圖看了看她,挑了挑眉,“今天談判,你一步也不要讓。”
“有什麼消息了嗎?對方條件很苛刻?”陸漫漫從文件袋裡拿出文件,小聲問道。
“到了就知道了。”普瓦圖看了看她,湊過來問:“聽說,紀先生是你的前夫?你們7;150838099433546有複合的可能嗎?”
一名法國人,居然在一場酒宴之後八卦了起來!
“還是朋友,是孩子父親。”陸漫漫擰擰眉,小聲說道。
“我能約他吃飯?”普瓦圖饒有興緻地說道。
“你約得動就行,我就怕你沒約動他,先被他給打死了。他很兇的。”陸漫漫好心地提醒他。這可是她的老闆嗎,若真被紀深爵打殘打死了,她不又得重新再找投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