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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愛情是值得堅守的

情歡 雪家的貓 2925 2024-01-31 01:06

  葉子死後,牟川回到以前的房子幫二老收拾屋子,二老眼淚汪汪,那個談婚論嫁的何子岩在葉子去世後,就消失不見了。

  牟川不忍心,隻得答應。

  一層薄薄的灰,腳架上有一雙男士拖鞋――不是牟川以前穿過的。

  百感交集,葉子在生命的最後一刻,她在想什麼?

  牟川不知道,不敢想,活着的人,模拟不出死去的人在臨死之前的想法。

  此刻,最悲傷的部分已經過去了,他已經不會再夢到她,想到她,除非――有個契機,碰到關于她的部分,他才會惆怅。

  這種惆怅,也很淡,他已經學會和惆怅共處。

  牟川輕輕歎了一口氣,陽光很好,還可以看到陽光裡的細小塵埃,曬得他暖暖和和的,這種暖和,葉子最喜歡了。

  牟川打開衣櫃中間的夾層,先收拾貴重東西吧,葉子的貴重東西都放在這裡。

  離了婚,習慣卻是刻在骨子的。
牟川苦笑。

  幾本存折,畢業證,學位證,房産證。

  牟川翻開畢業證,意外地發現裡面有一封信。

  信封上寫着:給牟川。

  奇怪,他從來沒有看到過這封信。

  猶豫了幾分鐘,牟川還是打開了這封信。

  牟川:

  明天我們就要結婚了。

  睡不着,我起床寫這封信。
真是,可以用一句網紅語言概括:你見過淩晨四點的XXX嗎?

  我見過很多次。

  印象最深的一次,是大一那一次。

  那天下了好大的雪,你發短信給我,說外面下雪了,葉子你快出來看。

  我都還記得那天的短信,你打了好幾個感歎号,是啊,雪很難見,尤其在南方。

  我走出宿舍的時候,看到你已經等在樓下了,臉凍得通紅,一個勁地跺腳。

  你看到我走出來,咧着嘴對我笑。

  這個笑啊,我後來見過很多次。
我生氣了,你這麼笑着哄我。
我頭碰到了門框,你這麼笑着安慰我。

  還有,昨天的求婚,你也是這麼笑着,“葉子,嫁給我”。

  那天的雪好大,你把我的手揣進你的兇膛暖着,眼睛直直地看着我,雪花落在身上,你也顧不上。
你那時候好傻啊。

  你傻呆呆地說:“葉子,你還冷不冷啊?

  我一下子就笑出來了,你怎麼那麼笨啊。
我和你在一起,怎麼還會冷?

  樓上,我們宿舍的同學在一個勁地起哄,“親一個,親一個。

  “親一個,親一個!

  我臉紅了,我有預感,我們會接吻的,但不知道我們何時會接吻。

  我猜你也臉紅了。
因為你好傻啊,嘴唇一下子就碰上來了。

  牙齒撞牙齒,撞得我生疼。

  我趕緊閉上眼睛,尴尬,牟川,你不知道我當時有多尴尬。

  還好,你聰明,你的嘴唇後退了一點點,輕輕地吻住了我的嘴唇。

  牟川,那一瞬間,我徹底愛上你了。

  嘴上吻着我,你依然沒忘記,把我的手捂得嚴嚴實實。

  這是我們的初吻,我相信我們的初吻很美。

  你想,天地一片雪白,我穿着淡黃色的羽絨服,你穿着軍綠色的大衣,我們本來就是雪地裡,最耀眼的一對。

  我們還唇齒相依。

  那天晚上我徹底失眠了。

  你吻我時候的氣息,吻我時候嘴唇的溫柔觸碰,還有大手捂住我的小手時的溫暖,像電影,一遍又一遍在大腦裡放映。

  那天晚上,我有點後悔,有點埋怨,你當時怎麼那麼害羞,你怎麼不多吻一會呢?
初吻也!

  牟川,說這麼多,我就是感慨,我不後悔嫁給你。

  不管是誰反對,都不能阻止我。

  我媽說,我爸說,還是我姐說,你都不要管。
你隻需要管,你的妻子葉子怎麼說。

  而你的妻子葉子,會告訴你,我愛你,我不後悔嫁給你。

  愛情是值得堅守的。

  你的妻子,葉子

  眼淚一滴一滴,滴在了信紙上,打濕了“你的妻子”幾個字。

  這封信,是葉子在領證前一天晚上寫的,牟川的手劇烈顫抖着,不忍再讀第二遍。

  他和葉子的初吻......那是好久好久以前的事情了。

  那時候,他們天真爛漫,哪裡會想到,後來會發生這麼多事?

  牟川自己也想不到,自己竟然會出軌啊。
到底是受不了葉子懷孕時候的脾氣,還是控制不住懷孕時候無處發洩的欲望?

  不知道,他不敢扪心自問。

  得過且過最好,拷問良心太累。

  時至今日,牟川也不敢去聯想,葉子的死,到底和自己有沒有關系。

  或許有,如果他不出軌,葉子不會和他離婚,不離婚就不會有何子岩這個人出現。

  又或許沒有,葉子的死是因為何子岩已經有了家室,她憤恨自己做了第三者。
是她的道德觀念殺死了自己。

  牟川收好信,慢慢收拾着東西,二老吩咐過了,一切證件、日記或者備忘錄,隻要有葉子字迹的東西,全部要保留,想來是要留個念想吧。

  門突然響了,會是誰?

  牟川打開門,門外站着,算是仇人或者情敵嗎?
――何子岩。

  “你還有臉來?
”牟川發現自己并沒有想象的那麼憤怒。

  “這是葉子之前給我的二十萬,我還給她,你替我交給葉子父母。
”何子岩從懷裡掏出一張卡,塞進牟川手裡。
接着,他匆忙就要下樓。

  牟川上前一步抓住他,“你打算就這樣走掉嗎?

  “不然呢?
”何子岩冷冷地說。

  “你出軌了!
”牟川突然異常激動,他說不清自己為什麼這麼激動。

  可能是激動,同樣是出軌,自己的出軌帶來的後果如此慘烈,幾乎毀了他整個生活,而對方的出軌,卻偏偏要他的前妻來買單!

  雖然,他已經說不清,他還愛不愛葉子。
葉子要的愛情,太純粹,太通透,一點點灰塵都不可以有,他出軌了,髒了,葉子就決絕地不要了。

  何子岩轉過頭,冷冷地說:“我說過,我愛她。
這就夠了。
我還有我的生活,我已經和我的前妻離婚了。
我最近相親了一個女老師,對方很滿意我,我下周結婚。
這個錢,我也還了,我不欠葉子什麼。

  說完,何子岩拂掉牟川的手,頭也不回地走掉了。

  牟川呆呆地立着。

  葉子,你愛上了這樣的人,你後悔嗎?

  放下屠刀就可以立地成佛,可是被屠刀斬過的人,卻永遠成了魂。
午夜夢回,魂入夢來。
何子岩,你就不怕嗎?

  可是......

  牟川苦笑了,他沒有資格去譴責何子岩。
他也出軌了,隻不過,他的結果慘烈一點而已。

  在他這裡,出軌是十字架,釘死了他,在何子岩那裡,出軌,無非是下午茶,不可口,他就換一杯。

  正在牟川發呆的時候,樓上下來一個女人。

  她的額頭上一層細密的汗水,見到牟川,如同抓到救星,慌忙抓住他,“你好,你好,我是樓上剛搬來的租戶,你有沒有開門鎖的電話啊,我的鑰匙放在裡面了。

  牟川轉過頭,看着她的臉。

  也許,不是十字架,他沒有被釘死。

  “我也不知道,要不,我們一起去問物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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